真相（1）

“那要怎麼做？”

“草民先將暮西子的穴位用針打通，然後用草藥薰其穴位處，這樣以後，暮西子就會有了比較朦朧的意識。”蓮溪老人頓了頓，“這光靠藥物是不行的，這還得讓暮西子有了跟命運抗爭的意識，如果她只願沉在夢中，那就完了。所以，這步很關鍵。陛下，這需要你的幫助。”

凌轉過身，身體微微顫抖，清冷的背影孤單而無助。蓮溪忽而覺得，凌還是十年前那個孩子，心不禁爲他疼了起來。

“陛下，事不宜遲啊。”蓮溪不明白，凌王究竟在顧什麼，明明那麼在乎那個孩子，爲什麼不願意給那個孩子一點希望麼？

“可是...”凌良久出聲，聲音落寞，“律一，朕已經放了他。朕一時也找不到他。”

“律一？”蓮溪愣住了，“關律一什麼事？”

“暮西子...”凌的眼睛微微一瞇，一抹憂傷淡化開來，聲音裡竟透著幾分無可奈何的悲涼，“在她的心裡只有律一的存在，也只有律一，才能喚醒她。”

“我的凌王陛下，您該不會以爲律一跟暮西子有什麼吧？”蓮溪老人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圓圓的，滿眼的不可思議。

“你認識律一？”

“律一是我的徒弟。”蓮溪老人道。

凌猛地看向蓮溪，目光復雜，有欣喜，也有著深入骨髓的絕望。

凌轉而看向牀上的暮西子，有些悲涼地想到，如果他來了，你是不是就有希望活下來？如果是這樣，我是不是也該放你離開這牢籠般的深宮？

“既然是這樣，那你叫他來吧。”凌的聲音恢復了一貫的清冷，擡腳就要向門外走去。

“凌王，您很喜歡這個孩子吧？”蓮溪叫住凌。

凌的腳步一窒，背僵住，久久沒有動。

“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良久，凌淡淡開口道，絕望而無可奈何，她的心裡只有律一，我對她的喜好，她根本不屑一顧。

“那凌王忍心自己喜歡的女人投向別人的懷抱麼？”蓮溪朗朗出聲。

“你好大的膽子。不要以爲你是先皇在世重用的御醫就敢放肆。”凌的目光一下子陰鷙起來，語氣透出一股兇狠。

“草民放肆，不敢祈求凌王的原諒。”蓮溪老人一下子跪在地上，可是臉上卻毫無恐懼的意思，“但是，有些話，草民還是想說。明明凌王和暮西子就相互喜歡，爲何還要這般折磨彼此。凌王您明明知道暮西子喜歡的是您，您卻忍心推她給律一。”

“暮西子喜歡我？”凌滿眼震驚，卻在片刻恢復了平靜，聲音越發悲涼起來，“你不要想寬慰朕，暮西子喜歡誰，朕看的很明白。”

“草民必定比陛下看得明白。兩年前，暮西子懷著孩子來到我這裡，苦苦哀求我，要我幫她保住那個孩子，她告訴我那是孩子他爹留下的，沒有了那個孩子，她也不想活了。這兩年來，律一無論怎麼做，都走不到她的心裡。直到前段時間，暮西子聽說您駕崩的假消息後魂不守舍，硬要過來看你。我才知道，原來，您就是孩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