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鋒相對

“她有孩子了？”李妃有些魂不守舍地後跌兩步，踉蹌地坐回椅子上。

“我親耳聽到的。還能有假？”雲(yún)妃的神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原定好的計劃，忽然在這一刻，全都被打亂了。

“那凌知道了麼？”李妃恍惚道。

“她叫律一不說。估計是想給陛下一個驚喜。”雲(yún)妃咬牙切齒道。

聞此，李妃眼裡慢慢地開始聚焦，嘴角上揚。

“怎麼辦怎麼辦？現(xiàn)在該怎麼辦？”雲(yún)妃來來回回地走著，慌亂暴戾地說道。

“夠了，你能不能不要走來走去的。”李妃不耐煩地說道，忽而，眼睛一瞇，透著一股狠絕，“我是絕對不會讓這個孩子出生的。”

“來人啊。備轎。”李妃起身，又恢復(fù)了以前的雍容華貴，“我不相信我在凌心中一點地方都不佔，如今這一戰(zhàn)，不是我死，就是她亡。”

“妹妹好雅興。”李妃繞過枝繁葉茂的樹叢，笑著說道。

暮西子心中一窒，呼吸開始紊亂，卻並未回頭，表情依舊平靜。

“姐姐不是也是麼？”暮西子輕輕地說道，明明是充滿攻擊的話，此刻卻被她說出來帶著淡淡的傷。

“我給你講講凌的故事吧。”李妃自後繞到暮西子旁邊坐下。

“謝謝，我不想聽，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暮西子起身要走。

“凌十四歲的時候，被原是舅舅的人篡了位，他的父王被他舅舅陰謀算計而死，他的母后也因此自刎。”李妃旁若無人地說道。

暮西子猛地怔住，愣在那裡。

見暮西子站住那裡，李妃嘴角上揚，緩緩地踱步到暮西子的跟前，故意將字咬得很慢，“你還是感興趣的不是麼？”

“你究竟想說什麼？”暮西子許久才發(fā)出音節(jié)，喉嚨幹得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如果當(dāng)年他還是王子的話，那麼我就是王妃。只是造化弄人，我必須嫁給當(dāng)今的王子。也就是他舅舅的兒子，他的親堂兄。”李妃慢慢地說道，殘忍地看著暮西子的臉一點一點地變白。

“那麼你是想告訴我，現(xiàn)在，他成了王，你可以和他在一起了，是不是？”暮西子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空氣中飄啊飄的，卻找不到落腳點。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不要對他抱有希望。我聽說，你私自跑去找凌，凌卻不相信你呢。你對他來說，只是一個：一般女人。”李妃緩緩走到水池邊，用手蕩著水波，一圈又一圈。

“對啊。他不喜歡我。又如何？值得你如臨大敵麼？”暮西子轉(zhuǎn)身面向李妃，強壓心底的怒意。

“是，我討厭圍在他周圍的女人，包括你。”李妃眼神狠絕。

“後宮佳麗三千，你趕得走完麼？何況，我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暮西子被氣樂了。

是，都是因爲(wèi)你，凌開始變了。李妃在心底瘋狂地叫囂著。然後她卻什麼都沒有說，隱忍著恨恨地瞪著暮西子。她不可以說，她來這裡的目的只是爲(wèi)了讓暮西子死心，而不是讓她知道凌喜歡她。想來，凌喜歡一個人，是絕不可能會掛在嘴邊的。生爲(wèi)王，他害怕寂寞，卻絕不會給任何人傷害他的，他不會輕易說愛，因爲(wèi)害怕受傷害。

半響，李妃終於整理好了情緒，擡頭，依舊是美得動人心魄的微笑，“現(xiàn)在，如臨大敵的不是我，是凌。”

“什麼？”暮西子因用力指尖輕輕泛白。

“因爲(wèi)，你懷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