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的絕望（3）

暮西子無助地看著律一的背影，絕望捂住自己的臉跌坐在地上，淚水順著指縫滲漏出來。

月光越過樹梢，撒下斑駁的一片。烏鴉嘶鳴。

“暮姑娘，你怎麼坐在地上？”門被推開了，門外的丫頭們見暮西子坐在地上慌忙走了上去。

“凌把律一怎麼了？”暮西子擡眼，看向兩個丫頭，目光裡全是不安。

“啊？”丫頭們顯然沒有料到暮西子來此一問，有些驚訝，不知道怎麼回答。

“告訴我，求求你們，告訴我。到底律一怎麼了？”暮西子抓住想要扶起自己的丫頭的手，滿臉的祈求。

“你是說上半夜帶走的刺客麼？。具體是誰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刺客都是馬上就斬的。”一丫頭回憶道。

暮西子心頭一緊，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往外面跑去，一路跌跌撞撞。

“凌王在哪裡？”暮西子見寢宮門外，小羽子來回踱步。

“暮姑娘？”雖然從紙條上知道，暮西子就是那個啞巴姑娘，但真人真的站在面前，小羽子不免還是有些激動。

“凌王去哪兒了？”暮西子現在滿心都是律一，焦急萬分。

“是在找朕麼？”清冷的聲音帶著不屑，冷冷出聲。

暮西子猛地一回頭。

“律一...律一他怎麼樣了，你...你把他怎麼了？”暮西子看著凌焦急地問道，激動的心情讓她有些口齒不清。

律一律一。原來你到底是爲了他是麼？看到我像個傻子似地在你面前表白，還甚至可笑地以爲你會爲了李妃吃醋，你很得意是吧？凌對上暮西子焦急的神情，輕描淡寫地隱忍下怒氣，瞭然似地點了點頭，不帶一絲感情地笑了笑，“哦，你說他啊？”

故意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帶著不明的殘忍，凌緩緩地走到暮西子的面前，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的表情，“刺殺王是死罪，你說他能怎麼樣。”凌看著暮西子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心裡閃過一道痛快，笑得更深。

“你...”暮西子猛地一怔，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見凌的眼裡，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

那個在陽光中笑得如沐春風的律一，那個在她最傷心的時候會守住她的律一，那個拋棄一切權勢的律一，就這樣....這樣...沒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暮西子捂住嘴，使力地搖頭，不斷地後退，凌的樣子在淚水裡越來越模糊。

“爲什麼？”終於，暮西子嘶啞出聲，“他根本沒有害過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對他？”

“心痛了？”凌殘忍地笑道，隱忍著內心的痛，笑得輕佻而不屑，“那個律一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爲他傷心麼？”

話一出口，凌發覺語氣裡帶著有些酸的味道，不禁氣惱地抿上嘴，不再說話，隱隱地卻希望她的回答。

“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人。”暮西子流著淚笑著說道，絕望而無生氣。

“所以兩年前你跟他私奔了，是麼？”凌不怒反笑，聲音帶著他自己不曾發覺的哀傷。原來，原來，我對你的喜歡，你全都看不到。

“對，他比你好上好幾倍。”我不過是你眼中的一個棋子，不是麼？

“你...”凌上前一把抓住暮西子的手臂拖到自己的面前，隱忍著怒氣一字一頓地咬牙切齒道，“不要惹惱我。”你現在連演都不想演了，是麼？像那天晚上一樣，說你喜歡我。

凌渾身散開一股凌亂狂燥的氣息，讓周圍的心都提到了嗓眼裡了，連大氣都不敢出，低著頭，不敢出聲。

暮西子冷笑著看了一眼手上的凌的手，他抓得很用力，可是暮西子感覺不到痛，因爲有個地方，更痛，“你這是在生氣麼？那你殺了我便是。”兩年了，你那佔有慾何時纔是盡頭？明明自己不喜歡，卻也不允許別人的觸碰。

猛地，凌的眼裡全是盛怒的火焰，一把把暮西子扔在了地上，“你想死沒那麼便宜，我要你活著看著，我是怎麼一步一步地折磨死他的。”

“律一沒有死？”暮西子猛地擡起頭，有些欣喜地擡起頭問。

“哈哈哈。”對上暮西子的眼，凌深黑的眸子裡全是痛，痛得不可抑制，沒有再看暮西子，凌轉身離開了，腳步匆忙而凌亂。

“暮姑娘，你就不要惹凌王生氣了，你順著他，凌王會通情達理的。”小羽子見凌走遠，匆匆扔下這句話，提腳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