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

“凌。”李妃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凌，淚水不禁又開始蓄積。

“你又是何必？”凌輕輕嘆息，將手從李妃手中抽出。

門外正欲離開的身影猛地一窒。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李妃忽然慌亂起來，並不看凌，固執地說道。

“你早就知道，我會在那個時刻出現。”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李妃心如搗兔，避重就輕地答道。

“雲妃是何等聰明的人，絕不會做無用的事。她不會幫人，除非她能獲利。怎麼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因爲有人叫她做了一場戲。”凌輕輕地從牀邊起身，望著李妃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蒼白。

“你都知道？”李妃慌亂起身，抓住凌的衣袖，“你恨我了，對不對？那你爲什麼要救我？你是愛我的，所以纔會救我的，對不對？”

我還在期望什麼呢？暮西子站住門外，不禁自嘲起來，垂首撫上自己的腹部：原來，你什麼都知道，只是你不說，是害怕傷害了她是麼？

沒有半絲留念，暮西子就往前走。

屋內。

凌久久地沉默。

許久，凌開口，“玉兒，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她。”

“那句話你是對我說的？”李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凌並不回話，繼而說道，“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對你的感情或許從來都只是一種佔有。在很小的時候，我就是王子，只有我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包括你。可是，十年前突然的叛亂，讓我突然失去了所有。我所謂的親堂兄奪得了我的一切。我在那個時候就發誓，要奪回一切，尤其是你。”

“那麼，現在沒有了他，我們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李妃絕望地問道。

“玉兒，你那般冰雪聰明，怎麼會不明白我的話？我對你，只是對失去的東西的佔有慾而已。”凌輕嘆一聲，望向李妃梨花帶雨的臉。

“凌，你在恨我對不對？你恨我當年因爲你失去了王子的稱號而拋棄你對不對？當年...”李妃著急的想要解釋，卻見凌蹙眉搖頭。

“玉兒，我對你絕望過，卻從未恨過你。”凌嘆息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李妃絕望地哭喊道，用手捂住嘴巴，淚水順著指尖滑入嘴裡。“你喜歡我，所以這三年來纔會躲著我對不對？”

“我也曾以爲是喜歡，更多的時候是內疚。三年前，我處心積慮地奪得皇位，逼得自己的堂兄在自己面前自刎。到頭來，我才發現，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皇位，他想的是還給我而已。如果我什麼都沒有這麼做，也許你還有一個歸宿。”凌輕輕地擦著她臉上的淚水。

“我的歸宿就是你啊。你爲什麼不要我？佔有慾？那麼暮西子呢？她屬於是哪種？”李妃混亂地找不到思緒。

“我愛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凌淡淡地說道。

三個字生生把李妃擊敗得粉碎。可惜暮西子卻沒有聽到。

此刻，太醫房內。

“律一。”

“怎麼了？”律一看著暮西子紅紅的鼻頭，心裡有些亂。他心下猜到了七八分，這肯定跟凌王分不開關係。

“帶我走，好不好？”暮西子仰面看著律一，努力地微笑，“我知道這事很嚴重，可是，我真的找不到其他可以幫我的人了。我不想再呆在這裡了，求你。”

“可是...”律一糾結著，可一看到暮西子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便釋然了，自己想要的，

“今天晚上八點。御花園見。凌王會去跟寧國簽訂和戰協議，那個時候你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