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的妥協

“凌，你生氣了,是麼？”李妃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因爲我還留著你給我的記憶，依然還喜歡你，所以你生氣了，是不是？”

“沒有。”一直看著暮西子離開的背影的凌才恍然回過神來，微微低頭看著眼前的李妃，心有不忍，可滿腦子都是暮西子離開時候的表情，絕望，卻驕傲。

“小玉，扶李妃回宮。”凌故意忽視李妃慢慢蓄起眼淚的大眼睛轉身說道，心裡一直掂量著暮西子現在是去哪裡。

“凌，我還有機會麼？”見凌要走，李妃聲音悽然地喊住凌，絕望而恐慌，“直到今天，暮西子知道我們的事情後藏了我的翡翠後，我才發覺，我是多麼的喜歡你。你可以原諒我麼？”

凌久久未回話。

夕陽的斜光打在凌的身上，落寞而冷清。

“早點休息。”凌良久，終於開口。

四個字，讓李妃覺得絕望。

一直以來，凌的刻意疏遠，是因爲他還愛著自己。因爲愛得深，所以恨得就越極端。

可是，如今，他不再冷眼相對，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了她的地方。

凌離開的寢宮，安靜的可以聽見蟲鳴。

捂著嘴不肯相信現實的李妃癱跪在地上，終於哭出聲來。

頓時，窗外，一羣鳥羣齊飛，振翅聲四起。

凌緩步走在御花園，眼神卻焦急地四處尋找，莫名的恐懼像是扼住了他的喉嚨。暮西子絕望而冷傲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在凌的耳邊。他在害怕，他怕，暮西子再一次的不告而別。

遠遠地看見一抹絳紅色，凌慢慢地停住腳步，嘴角微微上揚：她還在。

“怎麼？要跟朕賭氣麼？”凌緩步走到暮西子身後，猶豫了再三終於開口道。明明是想緩和語氣，可是一出口，卻帶著盛氣凌人的霸氣和與生俱來的威嚴。凌不禁微惱，但話已然出口。

聞聲，抱膝而坐的暮西子緩緩地擡起頭來，表情有些呆滯。

凌不由得心一痛。伸手撫住暮西子的臉，俯身想要吻去。

暮西子微微偏頭躲了過去。

“對不起，陛下，剛纔是我不對。”暮西子望著凌，眼神空洞。卑微的語氣，沒有一絲情感，甚至聽不出來一絲諷刺。

凌的手不由得愣在半空中。

“我先走了。”淡淡的語氣，暮西子恍惚地失神繞開凌，想要離開，步子凌亂。心更亂。

“你給朕站住！”凌轉過身氣急敗壞地大聲吼道。

“是，陛下還有什麼事麼？”暮西子沒有轉身，輕若嘆息地問道，單薄的身體在風中就像一片飄零的葉子。

暮西子的順從讓凌感覺一拳打在空氣裡，無言以對。

“如果沒事的話，我先退下了。”暮西子站立良久，見凌沒有說話，擡腳就要離開。

凌快步走上來，一把抓住暮西子抱進懷裡，有些慌亂，有些茫然，有些不管不顧。

“放手。”突然溫暖的懷抱讓暮西子一下子又回過神來，變得跟個刺蝟似地，奮力掙扎。凌緊緊地抱住暮西子，任暮西子拳打腳踢，卻不想放手。

“你是我是什麼人？你憑什麼高興的時候想抱就抱，不高興的時候就一腳把我揣開。你當我是什麼？你選擇相信李妃了，爲什麼還要招惹我，一個惹你的女人哭的人。”暮西子哭出聲來。

“你要我拿你怎麼辦？”微涼的聲音在這初冬顯得突兀而疲憊，寵溺而無可奈何的語氣，讓暮西子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寢宮內。

“娘娘，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