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2）

暮西子見狀，心裡是有幾分瞭解的。曾經看過關於後宮的書，不是每個人都是有機會懷上龍種的。每次皇帝的寵幸後，都要問過皇帝是否願意留下決定的。自己會懷上，應該是疏忽了吧？

臨走前，暮西子觸及到楊貴人的眼睛，裡面全是眷戀，全是迷戀。暮西子太瞭解這種感情了。凌就像一個周身閃著神光的真神，撇開他的地位不說，光是他的完美，他的優秀甚至他落寞的氣質，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都能深深地吸引著周圍的人，讓他們情不自禁地淪陷。但卻在剛剛靠近的時候，又被他周圍的冷漠無情灼燒得體無完膚。因爲，他的感情，全部給了李妃，又哪裡有他們這一羣人的存在呢？她們的存在，只是爲了一種泄yù的工具吧，工具，是不能背叛的。這樣的感情，暮西子如何不懂呢？真可悲，自己卻是那一羣人中的一個。

“你想說什麼？”凌走向暮西子，低頭冷冷地看著她。她果然根本就不喜歡他，看到自己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居然還可以走神。凌心裡一痛。

暮西子完全在自己的思緒裡，完全沒有注意到凌已經走到自己的面前，更沒有聽到他的話。

“朕在問你話。”凌一陣惱怒，手上微微一用力，杯子在手上碎成幾片。

杯子碎的聲音也成功地拉回了暮西子的思緒，暮西子心下一驚，擡眼看向凌隱忍的表情，

知道不可再觸怒他，暮西子深吸一口氣，擡頭看向凌，“我求你，放過律一。”即使知道完全可能會被拒絕，爲了律一，她還是要一試，不論花多大的代價。

“哦？”凌冷笑。“我爲什麼要放他？”

“惹你生氣你的是我。忤逆你的還是我。這根本與他沒有關係。”

“你拿什麼來交換？”凌一字一頓道，清冷的聲音透著寒氣，“你有什麼資格？”

她果然像他想的那樣來求他了，事情都是照著他想的發展，只是，爲什麼，當她說她想救律一的時候，他的心還是免不得地被狠狠地碾過？

“放了律一，你想怎麼折磨我都可以，我都，心甘情願。心甘情願地照著你的意思去折磨自己，這樣你不是更有報復的痛快感麼？”暮西子眼圈微微紅了，深吸一口氣，擡眼看向凌，眼裡盡是不容遲疑的堅決。我欠律一的實在是太多了，也許終其一生也不得償還完。可是至少，不能讓他受傷害。

“是麼？當禁臠也無所謂麼？”凌道，眼睛不放過暮西子的每一絲表情，果然，她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睫毛輕輕地顫抖，暮西子有些氣息不穩，神情有些恍惚。

可是，只一刻，她又重新擡起頭來看著凌，眼神害怕，卻堅定。

“怎麼樣...都好。”

凌只覺得那一刻心被狠狠掏空。

之前，心痛，是因爲還有心可以痛，如今，心空了，就不會痛了。

“好。朕放了他。”一字一頓，凌擡起頭，深深地看了暮西子一眼，道。

“真的？”暮西子有些不確定擡頭，這個明明不太可能被允許的條件，他居然答應了。想好的計謀，想好的話都還沒用上，他居然說好，他居然答應。

“朕從來就沒有想過讓他死，朕要讓他活著，包括你，我要讓你們都好好活著。”凌狠絕地一字一頓道，聲音在偌大的寢宮裡顯得格外冷清跟兇狠，“朕要看著你們隔著宮牆一輩子折磨著。暮西子，你聽著，終其這一生，你也別想踏出這個皇宮半步。即使朕死了，也要拉著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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