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高楓見方道士仍舊擰著慕輓歌不放,心中怒意更甚,正欲命人將這個江湖神棍給打出去,卻被慕輓歌一言阻止。
“那依高人看來,我們要如何找到這邪氣的來源呢?”慕輓歌清脆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進衆(zhòng)人的耳中。
“歌兒,他的話你不必當(dāng)真!爲(wèi)父這就命人將他打出府去!”慕高楓聲音中的怒意顯而易見。
“父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歌兒不想因爲(wèi)自己再害到無辜之人。昨日歌兒也看到了姨娘的樣子……所以,歌兒不忍再看到其他人變成那樣。”慕輓歌說到這裡聲音隱有哽咽之意,一雙彎月般的眸中更是蒙上了一層水霧,看來一副受了委屈卻爲(wèi)了他人又強自忍下的模樣,不由惹得慕高楓心中更是疼惜。
方道士猶豫了一下,眸光不經(jīng)意間瞥過慕挽月,卻見她面色肅然不動聲色,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底氣:“小姐只需帶我去你住處一望,貧道心中自有計量。”
“好。”慕輓歌低低應(yīng)了一聲,“高人請隨小女這邊來。”慕輓歌說完便當(dāng)先在前面引路,方道士立馬拿著劍便隨同慕輓歌而去。
慕高楓等人見此也立馬跟了上去。
穿過一個藤蔓纏繞的圓形拱門便來到了清音閣。
“高人,這裡便是小女住處了。”
方道士聞言,小眼中詭光一閃,提著劍便直直走了進去。他一把舉起長劍,從袖中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紙當(dāng)空拋了出去,閉眼口中唸叨了幾句,然後長劍一揮,“嗖”一聲長劍便穿過了符紙,“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他一語念罷,倏地睜眼,眼中精光四射,他將手中的劍向著牆角一拋,長劍便深深刺入泥中。
“高人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柳侍妾面色凜然,語有擔(dān)憂地問到。
方道士聞言只是淡淡地掃了柳侍妾一眼,幾個大步走到牆角處,伸手一用力就拔出了插在泥中的長劍,劍尖上正掛著一個白布小人。
“這是什麼東西?”柳侍妾驚呼一聲,面色也白了幾分。
“哼。”方道士冷哼一聲,將那小人從長劍上拔下,揚手就將小人扔在了地上,語氣冷冽,“原來一切罪孽皆是這個小人作祟!”
慕高楓聞言走進幾步,低頭瞥見小人背後寫著的正是李姨娘的生辰八字,而且小人的一頭一尾各插著一根冷光凜凜的銀針,慕高楓心中陡然一寒。
“這是怎麼回事?”慕高楓指著地上的小人向方道士問得嚴(yán)厲。
方道士見此面上隱有得意之色,將長劍收於袖後,下巴微擡:“這乃是巫蠱之術(shù),被咒之人往往厄運纏身不得擺脫,咒滿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被咒之人便會無故暴斃!”方道士說到這裡目光冷冷掃嚮慕輓歌,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這個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是啊,要說李姨娘待二小姐還是不錯的,她怎麼就忍心對姨娘下這種狠手!”
“是啊,怪不得昨日姨娘無故就跟入了魔徵差不多,原來竟是被人給暗中詛咒了!”
慕高楓皺眉聽著四周下人低聲的議論,心中越加煩亂。現(xiàn)在這事竟然莫名其妙間就牽扯到了歌兒的身上,他還真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辦了。
下意識地慕高楓轉(zhuǎn)眸看向一直安靜立在一旁的趙婉兒,大有一股徵求她意味的架勢。
趙婉兒心中本來焦急,可想著昨日歌兒是同意去請道士來安宅的,心中便也鬆了一口氣。她既然敢同意,那她心中便是有了主意的。
一念及此趙婉兒也不多做擔(dān)憂,面色沉然地站在原處,感受到慕高楓詢問的目光她也沒有擡頭對他投去一瞥。
慕高楓吃了個癟,也不在意。目光一轉(zhuǎn)又落在慕輓歌身上,柔聲問到:“歌兒,你告訴爲(wèi)父,這個小人可是你扎的?”
“父親,這事歌兒萬萬不知情。”慕輓歌面色驚疑未定,“姨娘真心待我,我又不是那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又豈能恩將仇報?”慕輓歌特意地將恩將仇報幾個字咬重,慕挽月聞言眼神一閃。
“爲(wèi)父也想著這事斷不……”
“聽聞本相女兒被小人施了巫蠱之術(shù),本相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吃了雄心豹子膽!”慕高楓未完的話被一道滄桑卻又勁氣十足的聲音打斷。
慕輓歌目中隱隱劃過一絲笑意。她們想得倒還挺絕,這次是把右相大人都給搬出來了,只怕她一個應(yīng)付不好,就會被右相大人死死抓住,硬會讓父親處置了她。
看來……她們這次倒還真下定了決心要扳倒她,計謀俗套,卻請出了一座大佛!
慕高楓看著被十來個下人擁著走進來的右相李浩辰,眸子微瞇。
“月兒,你過來,告訴外祖父,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欺了你母親!”李浩辰衝著慕挽月招了招手,慕挽月面色有些爲(wèi)難地看向慕高楓,猶豫不語。
“月兒,你連外祖父的話都不聽了?”李浩辰的聲音帶上了厲意,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慕挽月,長居高位所練就的那股威壓自然流露,讓人不禁有些招架不住。
“方道士在二妹妹的院中發(fā)現(xiàn)了那個……”慕挽月猶豫之下終是開口說到,擡手指了一下地上那寫著李姨娘生辰八字的布偶小人。
李浩辰對著身後一個眼神示意,立馬便有人撿起那個小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遞到了他的面前,他伸手接過那個小人,仔細(xì)端詳了一眼後面色大變,擡手就將那個小人衝著慕輓歌狠狠扔去,口中怒喝道:“好你個歹毒的小丫頭!竟然想出這般陰損的法子!”
慕輓歌頭微微一偏就躲開了李浩辰向她砸來的小人。
李浩辰見此不由得更是怒從心來。想他堂堂右相,平日裡哪個不是對他言聽計從,他叫他們往東,他們就不敢往西!現(xiàn)在,連這麼個小丫頭都欺到她頭上了,他拿東西砸向她,她竟然敢躲!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裡!
“右相大人,這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就開始興師問罪了?”慕輓歌眼眸微瞇,斂著一分笑意。
“本相弄得很清楚了,這東西是從你這院子裡找出的,除了你還能有誰!”右相瞪著一雙眼,轉(zhuǎn)眸看向面色沉凝的慕高楓,“雖說她是你的女兒,可夢兒也是本相的女兒,你愛女心切,本相絲毫不比你少!所以,這事你得給本相一個交代,否則,這件事不會輕易算了的!”
“外祖父……”慕挽月爲(wèi)難地喊了一聲右相,面上有些掙扎之色。
“月兒,這件事你不必勸我,今日,他慕高楓不給我個交代,我是不會輕易善了。大不了,告到聖上面前,讓他爲(wèi)老臣主持個公道!”右相說到這裡語有憤然,一雙眸子冷光四射的看著慕高楓,周身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慕高楓袖中手指緊握成拳,面上隱有怒意涌動。
站在右相身側(cè)的慕挽月看著眼前些一切,心中暗笑,慕輓歌,這次看父親怎麼護著你!
“右相大人,這事是不是歌兒所做還沒個定奪,如果真是她所做,那我也不會輕饒了她,如果不是她所做,而是有人想要藉此污衊她,那我慕高楓也不管對方是有多位高權(quán)重,我也必定不會放過那誣陷之人!”慕高楓字字說得鏗鏘有力,面上肅然一片,眼中更是冷意凜凜,那屬於將軍的肅殺之氣流露無遺。
右相大人眼眸微斂,絲毫不避讓地迎著慕高楓的目光。
“夢兒對你可謂用情至深,當(dāng)初爲(wèi)了能和你在一起也是與本相鬧了無數(shù)次,她甚至不惜放棄右相嫡女這個尊貴的身份,嫁給你做妾,這一片深情,難道你都不憐惜她半點?”右相突然一改之前的凌厲,語氣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慕輓歌見此心中冷笑,這是強硬不行,改成懷柔政策了?
慕高楓聞言,面色果然緩和了一些,語氣也去了幾分凌厲:“茹夢對我的一番心意我自是知道,她既……”慕高楓說到此下意識地瞥頭觀察了下趙婉兒的神色,見她面上並沒有什麼不悅才繼續(xù)說到,“她入了我將軍府,我是會對她負(fù)責(zé)的,不過現(xiàn)在這事還沒弄清楚,現(xiàn)在不能妄下定論這事就是歌兒所爲(wèi)。”
右相大人看著慕高楓面對趙婉兒的那種小心翼翼,心頭涌上一陣怒火。夢兒就是心善了一些,做事婆婆媽媽的,如果是他,他早就將這一老一小給剷除了個乾乾淨(jìng)淨(jìng),哪裡還輪得到現(xiàn)在她們在這裡礙人眼!既然你做不好這些事,就讓爲(wèi)父替你做了!
右相李浩辰心念急轉(zhuǎn)間便暗自做下了一個決定。
“父親,右相大人,這事確不是歌兒所爲(wèi),歌兒也不知這小人爲(wèi)何會在歌兒的院中。”慕輓歌蹙著眉說得一本正經(jīng)。
“哪有人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的?”右相大人語含譏諷,看向慕輓歌的眸中如同針尖般冷冽無比,聲音更是寒如冰窖,“只要本相把你拿了……然後細(xì)細(xì)詢問,沒有你不從實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