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慕輓歌那個賤丫頭,那毒肯定是她下的!”桂枝院主屋門窗緊閉,可儘管如此還是能聽到自裡面?zhèn)鞒龅呐鹇曇约白酪伪K摔倒在地的聲音,嚇得在院內(nèi)當(dāng)值的婢女身子都不由得抖了抖,情不自禁地便向遠(yuǎn)離主屋的方向挪去。
“母親此話怎講?”慕挽月看著面色猙獰,在屋內(nèi)不住地摔砸東西的李姨娘凝眉問到。
“她深知我對她之事從不假於人手,而且她也知道我每次在喂她湯藥之前都會自己先試下溫,她就是借這個機(jī)會,趁機(jī)在那碗湯中下了毒,我中了毒她就可以借關(guān)心我的名義一舉剷除我安插在她清音閣的眼線!”李姨娘說到這裡似是氣憤難當(dāng),雙眸微瞠,胸口劇烈的起伏不定。
“如果她平白地將她屋中的丫鬟打殺了,難免背上殘暴嗜血的惡名,可若是藉著你的名義一下剷除這滿院的人,別人不但不會說她半句不是,反倒還會誇她孝順有加。”慕挽月修長的玉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冷聲分析到,“這慕輓歌的手段真是越發(fā)長進(jìn)了……”慕挽月說到這裡眼底冷光凜凜,緊抿的嘴角勾出殘忍的味道。
“正是這個理!這可真是叫我有苦說不出。最可氣的是,那個死丫頭竟然還趁此機(jī)會奪了我的掌府大權(quán),交給了那個自命清高的蕭侍妾!真是氣死我了!”李姨娘說到這裡額頭青筋突突跳動,好似下一刻就要爆裂開來一般。
“母親不必?fù)?dān)憂,父親也說只是讓蕭侍妾暫掌府中大權(quán),既是如此,你身子一好了,那掌府大權(quán)不照樣是你的囊中物?”慕挽月起身輕輕拉過李姨娘的手,軟語勸到,“母親身份尊貴,又何必與那些下賤東西置氣。”
“月兒,今日這口悶氣你母親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不讓那個死丫頭吃點(diǎn)苦頭,我這覺都睡不安穩(wěn)!”李姨娘說得氣憤,轉(zhuǎn)眸定定地看著慕挽月,輕聲問到,“月兒,你可有什麼好法子?”迎著李姨娘那一雙期盼的眼神,慕挽月嘴角噙了冷笑,安慰到:“母親放心,眼下正有一個機(jī)會好好收拾慕輓歌。”
“哦?說來聽聽……”李姨娘一聽慕挽月的話立即被勾起了十二分的興趣,連忙把頭湊了過去。
慕挽月附脣在李姨娘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好些話,李姨娘聽得連連點(diǎn)頭,眼中光芒大盛:“月兒,你這一招真是妙!這次定要將那殘暴之名死死扣在那個賤丫頭頭上,讓她成爲(wèi)過街老鼠!”
慕挽月聞言嘴角也暈開了一抹笑意,爲(wèi)那張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增添了幾分俗世之氣。
“母親,這事你可別親手去做,交給慕蝶舞那個蠢貨就行了,免得你到時惹得一身腥。”慕挽月忽然意識到什麼,開口提醒到。
“她萬一搞砸了怎麼辦?”李姨娘想起慕蝶舞那個莽撞的性子,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心中一直記恨著慕輓歌的毀容之仇,凡是能讓慕輓歌倒黴的事她定是樂意並盡力去做好的。”慕挽月說到這裡目中閃過一道幽光,嘴角勾出詭譎的笑容,生生破壞了她那一張冰雪似的臉的美感。
“如此,那我便下去叫人準(zhǔn)備著,明日定要慕輓歌那個賤丫頭死無葬身之地!”李姨娘嘴角噙著冷笑,一雙鳳眸中冷光凜凜。
當(dāng)夜,兩道婀娜的身影隱在假山之後在密謀著什麼。只隱隱聽得一個嬌脆的女聲囂張地說到:“你在拒絕本小姐之前最好考慮一下你的家人……你聽清楚了?”
隱在暗影中的那個瘦小的身子聞言猛地一抖,聲音含著焦灼之意,她急急說到:“四小姐,不……不要爲(wèi)難奴婢的家人,奴婢一切都聽你的,奴婢答應(yīng)你。”
慕蝶舞聞言嘴角勾笑地斜睨著那個瑟瑟發(fā)抖的婢女,擡手使勁拍了拍她的臉頰,聲音透著寒意,“這纔是一個聽話的好奴才!”縮著肩膀的婢女聽聞慕蝶舞的話,眼中神色更顯掙扎痛苦。
“如此那你便下去準(zhǔn)備著吧,如果我發(fā)現(xiàn)你耍什麼花樣……”慕蝶舞說到這裡一雙冷眸掃向那個婢女,聲音寒冽,“你和你的家人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奴……奴婢知道,奴婢一切聽四小姐吩咐。”那個婢女被慕蝶舞一句發(fā)狠的話嚇得連講話也不利索了。
“退下!”慕蝶舞眸中難掩厭煩的低喝了一聲,那名婢女哆嗦著應(yīng)了聲“是”就咬脣退了下去。
隱在陰影處的慕蝶舞緩緩走出,面上掛著陰險詭譎的笑容,“慕輓歌,明日那一局看你怎麼破……”
慕蝶舞嘴角勾笑地便向翠微院走去。今夜她便好好歇著,明日可要演一場大戲呢。
夜色沉如水,暗地裡又不知醞釀了多少的骯髒的陰謀詭計!
次日天色還未大亮,慕輓歌便被院外嘈雜的人聲以及來來往往的腳步聲所吵醒,她不悅地皺了皺眉,睜開惺忪的睡眼,隱隱看得一個嬌弱的身影推開房門急步走了進(jìn)來。
慕輓歌的瞌睡一下醒了大半,瞇了瞇眼,定定地瞧著走進(jìn)來的人——正是李姨娘身邊的大丫鬟碧紗。
“二小姐,也虧你現(xiàn)在還睡得這般香……你知不知道,大事不好了,外面現(xiàn)在正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呢!”碧紗面有薄汗,看向慕輓歌的眼中盡是擔(dān)憂,可你若看深了去,會發(fā)現(xiàn)她眼底深處的幸災(zāi)樂禍。
“什麼事?”慕輓歌懶懶應(yīng)了一句,擡手毫不在意地輕輕揉了揉眼角。
“你屋中那個叫念煙的丫頭昨夜在將軍府前上吊自殺了!”碧紗的聲音透著絲絲驚慌。
慕輓歌乍然聽到這個消息,腦中一片空白,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反問了一句,“念煙?”
“哎……二小姐必是不記得了,念煙原本是二小姐屋中三等丫鬟,專門負(fù)責(zé)打掃外院呢,昨日你鐵了心的要把屋中所有的丫鬟都趕出府去,她一時想不開便在府前上吊自殺了。”碧紗說到這裡面上露出惋惜之意,一雙盈盈的眸中似乎含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