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輓歌這一思索間,她已經走到了宮門處。 拿出皇后給自己地令牌後,慕輓歌果然十分順利地就出了宮城。
她本不是宮城中人,對於出入宮帷之事,管得也不是那麼嚴苛,而且,慕輓歌身份本就特殊,所以,對於她,那些人也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慕輓歌出了宮城之後,慢悠悠地行走在大街之上,街旁攤販地喧囂叫賣聲,絲毫引不起慕輓歌的丁點的,一路上,她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之中。
也不知走了多久,穿過了幾條大街小巷,最終,慕輓歌駐足在一個簡陋的府邸前。
鐵門緊閉,上面的鐵環隱隱有些生鏽,府邸頂端掛著的那個寫著“禾苗居”的牌匾上,佈滿了絲絲的蛛絲網,以及灰塵,落敗孤寂得好似這裡就沒有住一般。
慕輓歌心中不由得有些懷疑,他,真的住在這裡嗎
慕輓歌心裡有些沒底。
門前的幾級臺階上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積雪,慕輓歌拾階而上,來到鐵門前,猶豫了一會兒,終究是擡手敲了敲門。
“咚咚”的敲門聲一聲聲的響起,在這空曠僻靜的地方,顯得格外的引人注意。
可慕輓歌敲了好一會兒,裡面仍舊沒有傳來一丁點的動靜。
慕輓歌微微蹙了蹙眉頭,眼底閃過疑惑之色。
難道,這裡面沒人
“不應該啊”他在宮外的府邸只有禾苗居,他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是沒有道理可以再重新置辦府宅的纔對
所以,他應該不會去別處纔對。
慕輓歌眉頭越皺越緊,她擡眸,雙眸定定的凝視著那個高高的院牆,心裡,有了主意。
她從臺階上退了下來,繞著府邸外側的院牆走了一圈,然後,在看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時,慕輓歌腳底聚力,縱身一躍,身形一下彈地而起,如同一隻身形靈巧的蝴蝶一般,輕輕一躍,就翻進了院牆。
慕輓歌腳剛一落地,“嗖嗖”幾聲利刃撕破空氣的聲音傳來,慕輓歌還沒反應過來,數十支利箭織成一張細密的網,衝著慕輓歌就劈頭蓋臉的席捲了過來。
慕輓歌眼神一冷。
身形拔地而起,以腳爲軸,身子在空中如同一個陀螺般在高速的旋轉著,帶起的疾風,將她的衣袂捲起,在空中跌跌蕩蕩地飛舞著,有一種出奇的美感。
慕輓歌將內息注入自己的長袖之中,水袖輕甩,卻如同一支滿弓射出的利箭一般,疾射而出,帶著裂帛之聲。
“叮叮”幾聲,那些衝著慕輓歌圍攻而來的利箭就被慕輓歌給一一擊落在地。
與此同時,慕輓歌也從空中悠悠地降了下來,穩穩地踩在了地上。
慕輓歌眉目肅然,一雙黑亮的眸子冷厲地掃視了下四周,卻沒有發現一人。
慕輓歌眉頭不由得皺得緊了幾分。
她剛纔敲了那般久的門都沒有人應一聲,她還以爲這院中無人,所以這才翻牆進來,想著一探個究竟,卻沒想到,她一進來,竟然是這般大的陣仗招待她
慕輓歌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你們這些混蛋,睜開你們的眼睛瞧瞧那是誰那也是能隨便亂射的”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傳進了慕輓歌的耳中,慕輓歌眼底閃過一抹異樣之色。
這聲音,怎麼有些熟悉
慕輓歌蹙著的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了幾分。
“她鬼鬼祟祟地從外面翻牆進來,小的們見她行蹤可疑,所以這才”
“啪”
那人剩下的話被一個響亮的爆慄聲所打斷,然後傳來的便是一聲強忍的痛呼聲。
“什麼叫鬼鬼祟祟”那道清脆的女聲繼續喝到,聲音中帶上了幾分急厲之意,“幸虧沒傷到人,不然,不但我饒不了你,就連主子,肯定也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小的知錯了。”
慕輓歌聽著從不遠處傳來的淡淡說話聲,眼底寒芒乍現,提高聲音冷喝到,“既然來了,便出來一見,躲在後面算個什麼事”
慕輓歌話音一落,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然後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就有大約二十來人從不遠處的走了過來,領頭的是一個穿著綠衫的女子,身段婀娜多姿,身形高挑,步態也是從容不緩,僅僅就這副姿態,慕輓歌就猜測著那人一定是個美人無疑。
那女子應當就是剛纔說話的女子了吧
慕輓歌不由得瞇眼瞧去,然後,瞳孔微微擴大,眉頭也不由的,越皺越緊。
因爲慕輓歌覺得,那人怎麼越看越眼熟
“小姐這是不認識奴婢了嗎”熟悉的嗓音,以及那熟悉的笑容,無一不讓慕輓歌心尖一震。
“你你是”慕輓歌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裡是震驚更多一些,還是喜悅更多一些,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人,竟然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一年多過去了,小姐都已經忘了奴婢是誰了嗎”那綠衫女子的話語之中,帶上了淡淡的悵然之意,溫婉美麗的眉目間,攏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綠綠茵”慕輓歌哆嗦著脣,好半天才從喉嚨中擠出這乾澀的兩個字。
那綠衫女子聽了慕輓歌的話,抿著的脣咧開了幾分,露出淺淡的笑意來。她眉眼笑意盈盈,聲音溫婉,“難得小姐還記著奴婢呢。”
慕輓歌心裡一喜,幾步衝上去,一把抱住了綠茵,真真切切地感受著,眼前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她正眉眼含笑地站在自己面前,這一切,都不是夢
“綠茵,你,怎麼”那幾個字慕輓歌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是沒有問出口,話頭一轉,她輕輕說到,“綠茵,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綠茵輕輕嗯了一聲,聲音裡含著濃濃的鼻音,“小姐,對不起,奴婢沒有保護好慕府,慕府所有的人都都”綠茵話中的鼻音更重,隱隱含著抽泣的聲音,“只有奴婢,只有奴婢一個人茍活了下來。”
慕輓歌緊緊地抱著綠茵,所以她能夠真切地感受到,在說到此處時,綠茵的身子有著微微的顫抖。
慕輓歌抱著綠茵的手不由得收緊了幾分,眼眶有些酸澀之意,她梗著嗓子,輕聲說到,“不,綠茵,應該說,幸好幸好你活下來了。”
慕輓歌的話語很輕,卻一字不落地全都被綠茵聽見,綠茵不由得身軀一震,眼底劃過一絲別的什麼情緒,喉頭嗚咽著,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們都不在了綠茵,幸好還有你在。”
“小姐對不起,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對不起,對不起小姐”綠茵眼角淚水滑落,嘴中口口聲聲地對慕輓歌說著對不起。
慕輓歌鬆開了抱著綠茵的手,站立在綠茵面前,看著淚眼朦朧的綠茵,輕輕擡手,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淚水,聲音平靜,“我以前所認識的綠茵,可不是一個愛哭鬼。”
綠茵聞言,眸光閃動,晶瑩的淚光襯得她的眼睛越發黑溜溜地如同黑葡萄一般。
“嗯,奴婢知道了。”綠茵面色恢復如常,她盈盈地看著慕輓歌,聲音也恢復了平靜,“奴婢知道該怎麼做,無論小姐做什麼,奴婢都會支持小姐的。”綠茵眼底閃著堅定的光芒,薄脣緊抿出冷硬直線。
慕府滅門一事,她從不相信慕將軍會做出通敵叛國之事,所以,那事一定是被人給栽贓陷害了,她也不傻,這麼一想來,自然知道能夠做出這等手筆的是何人了。
她能夠想到,小姐自然也能想到,所以,如果小姐要報仇的話,無論怎樣,她都支持小姐,就算是與皇室爲敵,她,也不怕
“綠茵,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有,這些是怎麼回事”慕輓歌說著目光掃過那些站在綠茵身後,拿著弓箭的人,目光裡有著疑惑。
綠茵聞言低垂下了頭,聲音中透著不明的意味,“小姐,多虧了七殿下相救,奴婢才能活下來。”
“嗯”慕輓歌輕輕反問一句。
“行刑之前,七殿下動用他的關係,找了一個死囚替換了奴婢,可是,殿下所以,也只能救出奴婢一人。小姐,不要怪七殿下。”綠茵擡眸,一雙眸子直直地瞧著慕輓歌,眼中含著緊張擔憂之色,“七殿下日子過得也艱難”
慕輓歌眼眸半瞇,嘴角勾著一抹笑意,“我還得謝謝他呢。”
“綠茵,他在哪,我想見見他。”慕輓歌眸子直勾勾地瞧著綠茵,問得認真。
慕輓歌本以爲綠茵會爽快地答應,卻沒想到,她支支吾吾著,竟然不肯再回話,眼神也變得有些左右遊離。
慕輓歌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綠茵”慕輓歌喚了一聲,綠茵這才擡起頭來,面色爲難地看著慕輓歌。
慕輓歌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綠茵這神色,難道,他真的出了事不成
“帶我去見他”慕輓歌語氣沉了幾分,眉目肅然。
“小姐,七七殿下不,不想見你。”綠茵這話說得支支吾吾。
不想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