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幾道黑影在慕將軍府的屋頂如暗影般一掠而過,他們分爲(wèi)兩路,一路直往柴房而去,另一路卻是幾個跳躍間直往清音閣而去。
不過一會兒原本沉寂的將軍府便起了一陣的喧鬧。
“小姐,不好了”綠茵急急地掀起簾子跑了進(jìn)來,幾步來到慕輓歌的牀前,用手將慕輓歌搖醒之後才急聲說到,“今日被我們關(guān)在柴房的路大夫剛纔被人給殺了。”綠茵說到這裡面上有幾分駭然。
“不是派了人守著的嗎”慕輓歌心下也是一驚,想不到李姨娘這殺人滅口的動作做得倒是快。
“守著柴房的人全都被人給打暈了。”綠茵神色一片嚴(yán)峻。
“不好,綠茵,你快帶人去西廂房看看小綰”慕輓歌突然意識到什麼,立馬急聲吩咐到。
“小姐的意思是李姨娘也不會放過小綰”綠茵面色驚愕,不過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奴婢這就去”綠茵說著也不耽誤,提了一把劍便徑直出去了。
“不你們爲(wèi)什麼要?dú)⑽摇苯袢瞻滋毂荒捷n歌好一番折騰的小綰,本就身心俱疲,所以上了藥後就直接地倒?fàn)椝诉^去,哪曾想到,她在一道凜冽的寒光反射之下睜開了眼,一看便看到一柄寒光凜凜的刀尖直往自己這處劈了過來,她就地一滾躲開了攻擊。
那人一擊不成又發(fā)起第二次進(jìn)攻,就在刀尖要刺進(jìn)小綰的胸口時被一柄橫空擋來的利劍給擋了回去,那黑衣人面色一驚,定目看去,不知何時屋中多了許多的人,全都正拿著刀劍和他對恃著。
“綠茵姐姐,這這個人要?dú)⑽摇!毙【U一看到綠茵心中就定了大半,輕輕拉著綠茵的衣袖低聲說到。
“擒下他然後交給小姐,看看他的幕後主使是誰”綠茵眉目一冷,揚(yáng)手一揮,屋中拿著刀劍的家兵便當(dāng)先衝了上去。雖說這黑衣人武功高強(qiáng),可終究雙拳難敵四手,漸漸地他便在家兵的輪番攻擊下落於下風(fēng)。
綠茵見此眉目一冷,“刷”地一下拔出手中的長劍,挽了一個漂亮利索的劍花便直往那黑衣人的要害之處攻去。
一時被這麼多人圍攻,那黑衣人漸漸有些捉襟見肘,身上一時之下捱了十幾刀,鮮血自那傷口涌出,鮮血的流失讓黑衣人有些氣力不濟(jì),動作也漸漸地慢了下來。
綠茵持劍的手一個斜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長劍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綠茵見此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嘴角一勾吩咐到:“來人,將他押下去,聽候小姐的發(fā)落”綠茵說完便有人上來押著黑衣人的肩膀準(zhǔn)備將他帶下去。
突然他雙眸微瞠,嘴角有鮮血不可抑制地流出,他身子猛地一顫就“撲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不禁讓屋內(nèi)的衆(zhòng)人面面相覷。
綠茵面色一黑,蹲下身子用手在他的鼻端探了探氣息,發(fā)現(xiàn)他已然斷了氣。她用手一把扳開了他的下巴,發(fā)現(xiàn)裡面的舌根已經(jīng)斷了。綠茵面色一變,沉聲說到:“他咬舌自盡了,這股決絕狠勁兒,看來是個訓(xùn)練有素的死士。”綠茵說著緩緩起身,對著身後的人吩咐到,“將這個人處理了。”綠茵說著回頭看著面色慘白的小綰,聲音平靜地說到:“李姨娘想殺了你滅口,所以,你今夜暫且換一個地方。”
“小綰一切但聽綠茵姐姐的吩咐。”小綰過了好一會兒纔將面色緩了過來,對著綠茵微彎著腰恭敬地回到。
綠茵聞言淡淡地掃了一眼小綰,嘴角勾笑。小姐將這個丫頭好好的教訓(xùn)了一番,倒真叫她現(xiàn)在聽話了不少。
“嗯,那你跟我來,其餘人都退下吧。”綠茵說完就當(dāng)先走了出去,小綰立即跟隨而上。
清音閣裡恢復(fù)了寧靜,可桂枝院卻有些不得安寧。
“廢物,堂堂的大男人,還是一個死士呢,竟然連一個女流之輩都奈何不了,說出去真是笑掉大牙”李姨娘鐵青著一張臉,氣急地一拂衣袖就將桌上一切東西都給摔倒在地上,她還猶自不解恨地對著地上的碎片狠狠碾壓,口中惡狠狠地說到:“慕輓歌這個小賤人,今日真是氣死我了,她竟敢從我手中救下小綰那個丫頭,真是越發(fā)地長本事了”
“母親。”慕挽月仍舊懶懶地坐在座椅之上,聲音幽幽而來,很好地讓李姨娘停止了繼續(xù)摔砸東西的動作。
“慕輓歌身邊本就有一些暗衛(wèi)暗中相護(hù),他們的身手都還不弱。你好好想想那日我們用從外祖父那裡借來的死士去刺殺趙婉兒時的情形,那些死士哪個不是個中高手,可那潛伏於趙婉兒身邊的隱衛(wèi)卻能讓他們招架吃力措手不及。而且,女兒直覺,慕輓歌身後必定有一個更爲(wèi)雄厚的勢力在給她暗中提供幫助,不然,她不過一個還未及笄的小丫頭,哪裡會有那般厲害的本事。”慕挽月說到這裡嘴角的冷笑更甚。
“我就說她一個黃毛丫頭哪裡來的那麼多高手供她差遣,原來是有人暗中相助可是,那個人究竟是誰呢月兒,你可能猜到一點(diǎn)”李姨娘面有不解之色,凝眸看向嘴角勾笑的慕挽月。
“她背後之人是誰,我目前還不知道,不過,時間久了,她總會露出馬腳的。”慕挽月說到這裡瞳孔的顏色深邃了幾分,裡面有些明滅不定的暗光。
“也是。”李姨娘面上神色穩(wěn)定了幾分,不過隨即就攏上了一層擔(dān)憂,“月兒,今夜沒做掉那個丫頭,你說她明日會不會指證是我讓她推的趙婉兒那個賤人的”李姨娘說著雙手緊張地搓來搓去,面上是掩飾不住的擔(dān)憂。
“母親不必憂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不濟(jì),我們到時隨便推一個人出去做替死鬼而且,外祖父的身份在那裡擺著的呢,外祖父什麼人,那可是動動腳趾頭朝堂的地都要抖三抖的肱骨大臣,她慕輓歌不過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丫頭片子,她在動母親之前也得先掂掂她自己的分量”慕挽月眼眸微瞇,冷光乍現(xiàn)。
李姨娘聽了慕挽月的話心中的大石才落了下去,眼角含笑:“月兒說的對,我家族勢力雄厚,還怕她一個小丫頭不成”李姨娘眼底閃著異樣的光。慕輓歌,我倒要好好看看你明日能翻出什麼浪來
一個夜晚的長度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每個人的各懷心思中,慕將軍府迎來了清晨的第一抹曦光。
慕輓歌一早就被綠茵喚醒,梳洗好了之後便懶懶地坐在了院中的木椅之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不過一會兒便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地穿過圓形繞花拱門來到了院中,看到慕輓歌一副閒散慵懶地模樣斜靠著木椅,眼底劃過各種各樣的情緒,有害怕的,有鄙夷的,有敬畏的,還有一些讓人無法看清的情緒。
“綠茵,看座。”慕輓歌嘴角抿笑地輕聲吩咐,不過一會兒就有幾個婢女從屋中搬來了木凳,伺候著前來的小姐姨娘們坐了下來。
“不知二小姐今日這麼早地派人喚我們前來所爲(wèi)何事”柳侍妾坐到木凳之上左右打量把玩著自己修剪得整齊漂亮的指甲說得漫不經(jīng)心。
“自然是還蕭姨娘一個清白,順便請衆(zhòng)位看一場好戲。”慕輓歌這話說得不喜不怒,讓人聽不出半點(diǎn)情緒。
坐在木凳之上的慕蝶舞一聽慕輓歌要請她們看一場好戲,她當(dāng)即嚇得小臉一白坐立難安。她不會忘記慕輓歌昨日對那個叫小綰的婢女所使用的折磨手段,那真是叫她膽戰(zhàn)心驚不知,她等會兒又會弄出什麼樣的手段來。
“二小姐相信奴婢的清白,奴婢感激不盡”蕭侍妾一聽聞慕輓歌要還她清白,她心中感激,當(dāng)下便要對著慕輓歌下跪,慕輓歌立即出言阻止:“蕭姨娘不必客氣,這不過是歌兒分內(nèi)之事。”
蕭姨娘聞言嘴角扯出一絲感激的笑意。雖說她一直堅持自己不是故意撞到婉姐姐的,是被人從背後推的,可衆(zhòng)人都一口咬定是她,她也難免百口莫辯,若不能證明她的清白,只怕就算二小姐不處置了她來堵悠悠衆(zhòng)口,就是李姨娘也會趁機(jī)一把將自己拉下馬。
只是蕭姨娘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眼角眉梢的笑意更加燦爛。
李姨娘只怕原本想趁此機(jī)會除了婉姐姐,然後嫁禍給她,讓老爺對她失望,剝了她的掌府之權(quán),來個一箭雙鵰,只是,現(xiàn)在,掌府之權(quán)她是沒了,卻落到了二小姐的手裡,只怕,這下她更不好奪回掌府之權(quán)了吧這可真是忙活一場爲(wèi)他人做了嫁衣。
一想到這裡蕭姨娘的心中就有說不出的痛快之意。
“來人,將小綰帶上來”慕輓歌突地?fù)P聲吩咐了一句,立馬便有人將小綰給帶了上來。
“路大夫昨夜在柴房被殺,小綰也差點(diǎn)遭人滅口,不過,幸好發(fā)現(xiàn)得及時,這才保住了她的一條命。”慕輓歌聲音幽幽而來,說完不看衆(zhòng)人奼紫嫣紅的面色,轉(zhuǎn)頭向小綰問到,“小綰,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在場衆(zhòng)人是誰指示你推蕭姨娘的”
“是是李姨娘身邊的碧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