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就這般坦然地向自己表明了他的身份!
慕輓歌心湖彷彿被人投下了一顆小石子一般,泛開一圈圈的漣漪,讓她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靜。 他是五美令之一,那麼,她和五美令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呢?
慕輓歌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一雙彎月般的眸子,緊緊地絞在金曜的身上。
金曜浮光碎金般的眸子裡掠過別的情緒,他凝眸悠悠地看向慕輓歌,輕嘆了一口氣後才緩緩說到,“事已至此,也沒什麼要遮掩的必要了。”
金曜說到這裡,眼底溢出絲絲嘲諷的笑意,連帶著的嘴角微抿著的弧度,也帶了幾分苦澀的味道。
慕輓歌聞言,眉目之間多了幾分肅然之色,滿目認真地看向金曜。
金曜彎脣,輕輕一笑,“你乃是我們天定的主人。”
金曜話語平靜無波,這話也說得輕飄飄地,彷彿沒有絲毫重量一般,可卻猶如驚雷一般在慕輓歌耳邊轟然炸響,驚得慕輓歌耳朵嗡嗡作響。
她是他們天定的主人?什麼意思?難道這就是金曜當初千方百計,鐵了心要殺死自己的原因嗎?
“你不服氣聽命於一個又醜又無用的廢物,所以,當初纔想要殺了與我嗎?”慕輓歌嘴角挑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面無表情地瞥著金曜,見金曜面色一僵,眸光微不可察的閃爍了一下,慕輓歌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
金曜一看就知是個性子高傲之人,這種人,一般自視甚高,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甘心聽命於曾經(jīng)那個,又醜又窩囊又無用的自己呢?
所以,他纔會想著,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將自己給殺了,如此一來,他倒也落得一個自由之身。
慕輓歌一想到這裡,嘴角彎著的弧度不由得加深了幾分,後來,幾次明殺暗殺不成,而且,他也漸漸地看到了自己的努力與認真,所以,或許他慢慢地就改變了當初想要殺了自己地想法了吧……
自己的血,對於他來說,可是一個不可或缺的東西,所以,他便選擇了,在暗中保護自己嗎?
慕輓歌一念及此,眼神不由得深邃了幾分。
“你說的沒錯。”金曜聽到慕輓歌的問話,沒有絲毫的遮掩,倒是坦坦蕩蕩地承認了,面上表情從始至終都是冷峻異常,沒有一丁點的情緒波動。
慕輓歌心中對他這份坦然,倒是有幾分佩服。
“五美令,你知道是哪五個人嗎?”慕輓歌也不拐彎抹角,單刀直入主題。
金曜聞言,面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他就將那抹異樣很好地掩藏了起來,緩緩搖了搖頭之後,他才繼續(xù)說到,“不知道。”金曜擡眸一掃,極快地捕捉到了慕輓歌在聽及這個話時,眼底微不可察地閃過的一抹失落之色。
金曜不由得眸光微動,猶豫了一會兒,他才繼續(xù)說到,“不過,你如果想知道,我會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金曜說到這裡,一雙浮光碎金般的金眸,直勾勾地瞧著慕輓歌,似乎在等待著慕輓歌的回答。
金曜面上不動聲色,一副不以爲意的淡定從容,可他掩在長袖中,緊緊攥起的手,卻泄露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他是緊張的,似乎也是在期待著什麼。
慕輓歌雙眸直直地盯著金曜,眼底情緒暗涌,最終歸於一片平靜。
慕輓歌盯著金曜,極爲緩慢地點了點頭。
金曜見此,微微垂下了眼眸,鬢旁散落的碎髮,遮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他嘴角微微一扯,牽出一抹細碎的弧度,語聲平靜地幽幽響起,“五美令乃是五個人。屬性分別爲五行的金、木、水、火、土,你肯定已經(jīng)猜到了,我就是那個屬性金的人。”金曜說到這裡微微頓住了話頭,眼底掠過一抹別的情緒,慕輓歌的目光自始自終都沒有離開過金曜的身上,一見金曜這副模樣,慕輓歌心裡也能隱隱預感到什麼。
“每個屬性之人,都有一個特別的能力,擁有金屬性的我,可以自由操縱金屬器械,而擁有木屬性的人,可以自由操控植物,水屬性之人,可以自由操控水澤,火屬性之人,可以自由操控火焰,土屬性之人,則擅長土遁隱匿。”金曜倒是沒有絲毫隱瞞,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
慕輓歌聞言,眼神深邃了幾分。
五美令,原來取意於金木水火土,每個人,有各自不同的屬性,這樣一來,再找尋起五美令來,也就沒有那麼茫然了……
“金曜,我知道了,謝謝你……”慕輓歌對著金曜瞇眼一笑,眼眸彎成半月牙的形狀,露出了暖意融融的笑意。
金曜似乎情緒有些不對,對於慕輓歌的話,也只是淡淡應了一聲後,也不再多說。
“金曜,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們拋出去的!”慕輓歌一看金曜這情緒,自然知道他心中地擔憂,他一定認爲,自己與那些之人,一模一樣,貪婪無比,眼紅於洞天石窟裡的寶物吧?
洞天石窟裡的寶物與修煉秘籍,雖說是衆(zhòng)多修煉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可對於慕輓歌來說,那東西卻並沒有那麼重要。
她之所以想知道關於五美令的下落,不過是想救北辰卿,還有,她想爲那隻騷蝴蝶做些什麼……
“嗯。”金曜對於慕輓歌的保證有些興趣厭厭,只是淡淡應了一聲後便不再說話。
慕輓歌見此,不由得瞳孔微縮。
或許,現(xiàn)在,他還不能真心信任與自己吧。
慕輓歌嘴角一勾,噙著淡淡的笑意。
“金曜,謝謝你。”慕輓歌擡眸定定地瞧著金曜,這話說得誠懇十分。
金曜擡起一雙淡金色的眸子,眼底情緒不明的看向慕輓歌,聲音平靜,“你向我道謝什麼?”
慕輓歌抿脣彎眼一笑,聲音輕柔無波,“你可是救了我好幾次呢,謝謝你,又怎麼了?”慕輓歌話語之中帶著幾分調侃之意,輕輕鬆鬆地就緩解了屋內此時有些尷尬的氛圍。
金曜聞言,冷峻的臉上終於盪開了一絲極爲淺淡的笑意,讓那冰凍三尺的寒冰,似乎融化了幾分。
“我心眼兒小得很。別人對我的惡意,我都會記著,別人對我的好意,我也會好好地記著。”慕輓歌嘴角微微抿著一抹弧度,雙眼亮晶晶的瞧著金曜。
“還有,我不會利用你們的。”慕輓歌突然斂去了面上的盈盈笑意,面色一片肅然,眼底裡也是一片認真之色,那模樣,認真十足,讓人不自覺地便想著相信她。
因爲,她的神色很真誠……
金曜聞言,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猛然擡頭怔怔地看向慕輓歌,一眼便撞入了慕輓歌真誠認真的眼神。
金曜冷峻的神色,不由得,便鬆了幾分。
下意識的,他緊繃的嘴角就鬆動了幾分,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絲絲笑意。“好,我知道了。”金曜聲音也柔和了幾分。
所有的人,找他們五美令的下落,目的不過一個,那就是藉由他們,打開洞天石窟的大門,然後搶得裡面的無上寶物!他們只是把自己當作一把鑰匙而已,根本不會有人在意到他身爲人的需求。
也沒有人意識到,那事,是對他們的利用。
只有她,慕輓歌,是第一個向他保證,不會利用他們的人!
而且,以他對慕輓歌的瞭解,他知道,她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所以,金曜選擇相信慕輓歌。
“你身子還未大好,好好歇著,只負責把身子養(yǎng)好就行,其餘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金曜特意放軟了他生來比較冷硬的嗓音,對慕輓歌頗有些溫言軟語的味道,那怪異的語調,雖然聽來十分別扭,讓慕輓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是,慕輓歌心中卻盪開了層層暖意,嘴角也忍不住地暈開圈圈笑意。
這個冷峻的男人,只是不適合表達自己的感情罷了,所以,說起這話來,聽來纔會彆扭又奇怪。
“知道了。”慕輓歌輕笑出聲,聲音也柔和了幾分。
金曜見慕輓歌這般乖巧,竟然滿意地點了點頭,抿了抿脣後,就轉身走了出去。
金曜剛出去不久,一道滿含醋意的聲音,就悠悠地飄了進來,語調酸溜溜的,“笨狐貍這一朵朵的爛桃花,可真是開滿了枝頭……”
慕輓歌聞言,心中頗有些無奈的味道,嘴角挑著一抹盈盈的笑意,“你這又是吃的哪門子的醋?”
慕輓歌話語含著戲謔之意。
“誰吃醋了?”花祭淵眉目一沉,裡面隱隱有些慍怒之意,聲音也冷冽了幾分,“我不過是說了實話罷了。”花祭淵雙眸直直的盯著慕輓歌,涼颼颼地說到,“我可得準備一把大剪刀,將那些爛了的桃花,一朵一朵的,全都摘了!”
花祭淵說著這話時,目光一直牢牢地鎖著慕輓歌,似乎在觀察著慕輓歌的神色。
慕輓歌聞言,毫不在意地輕嗤一聲,面上神色不以爲意,“你要摘便去摘吧……”
慕輓歌知道,只要自己話語中有絲毫的猶豫之色,這個騷蝴蝶的醋罈子,只怕更要翻得一塌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