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輓歌瞇眼一笑,眼眸裡斂著淡淡的笑意,冰冷無情:“剛纔說的條件,你可答應?”
南陵俊熙聞言,繃著嘴角沒有說話,一雙幽谷般的眼眸中,寒意凜冽。
慕輓歌輕笑一聲,緩緩收回了手,在南陵俊熙的旁邊慢慢坐下,聲音平靜無波,“其實,這個條件與你而言,也有好處的……”
南陵俊熙聞言,嘴角挑著一抹細微的弧度,“此話從何而講?”
慕輓歌眉目從容,聲音平靜無波,“如前所說,對於南陵國攻佔北辰國一事,神帝國不可能袖手旁觀。因爲,我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北辰國人。”慕輓歌眼底之間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幾分,“你覺得,在神帝國插手其中的情況下,你,還有勝算嗎?”
慕輓歌一字一句緩緩而來,聽得南陵俊熙面色瞬間寒沉了幾分,咬著牙,恨聲說到:“慕輓歌,你就非要讓神帝國插手這件事中嗎?”
南陵俊熙緊繃著的嘴角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慕輓歌嘴角一勾,眼眸一瞇間露出彎月般的弧度,“所以我才說,這個交易對你來說,也是有好處的……”慕輓歌說到後面時,聲音低沉了幾分,繼續說到,“你若答應給北辰國五年的時間,這五年內不對北辰國用兵,那麼,五年期限一到,你若再對北辰國用兵,神帝國絕不再插手其中。”慕輓歌話語幽幽而來,她說到這裡時,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坐在旁邊的南陵俊熙,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南陵俊熙聞言,眼底快速掠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緊繃著嘴角不說話。
“怎麼樣?與你而言,不過是多了五年的時間而已。”
“可這五年,會有多少變數,你可知道?”南陵俊熙眸光直勾勾地盯著慕輓歌,這話聽來有幾分惱怒之意。
慕輓歌自然知道這五年內會有多少變數。因爲,五年確實是一個不短的時間。在這五年內,北辰國也可以得到很多的發展,那時,兩國再次交戰,誰輸誰贏,就不一定了。
她要的就是這種結果……
因爲,她想給北辰國最後一個機會。
這樣也算她爲北辰國盡了一份綿薄之力。
“難道,你連五年也等不起麼?”慕輓歌眼眸微瞇,眼底裡噙著凜凜的寒意,“還是說,你拒絕這筆交易,然後,準備與神帝國爲敵?”慕輓歌說到後面時,故意放緩了語調,一字一句咬字十分清晰,聽得南陵俊熙手指關節捏得咔嚓作響。
這個曾經和他並肩作戰的女人,他從來沒想到,有一日,她竟然會用她的狠決與聰慧,來與自己作對!更可惡的是,她爲了護著北辰國,竟然不惜將向來不涉俗事的神帝國給卷身其中!
偏偏,神帝國是他惹不起的!
神帝國向來是一個極爲神秘的存在,力量高深莫測,富庶難敵,這樣的一個國家,南陵國又怎麼會是那樣一個可怕國家的對手?如果神帝國真的插手其中,那麼,他的勝算,就可以說是幾乎沒有。
南陵俊熙面色陰沉不定,掩在袖中的手緩緩攥緊。
“怎麼樣?”慕輓歌目光幽幽地看著面色陰沉不定的南陵俊熙,語聲緩慢地問到。
南陵俊熙牙關緊咬,牙齒得咔嚓作響,腮幫子緊咬得嘴角青筋隱隱鼓動。
慕輓歌雙目平視著南陵俊熙,目光不避不閃,直直地迎視著南陵俊熙可以稱得上兇狠的目光。
“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南陵俊熙話語陰沉得彷彿能夠滴出來,目光也是如狼似虎地瞪著慕輓歌。
慕輓歌面色不變,嘴角緊繃,不動聲色,與南陵俊熙冷冷地對視著。
“那意思是,你現在是同意與我做那筆交易?”慕輓歌嘴角抿緊了幾分,看向南陵俊熙的眼神中,光芒閃爍不定。
南陵俊熙聞言,冷嗤一聲,沒有說話。
“南陵國的堂堂一國之君,想來不會言而無信吧?”慕輓歌目光幽幽地看向南陵俊熙,話語中帶著幾分不明的意味。
南陵俊熙聞言,嘴角向一側挑起,露出一抹略帶著幾分冰涼的笑意,“想來你也不會給我言而無信的機會吧?”
慕輓歌聞言抿脣一笑,笑意意味深長,她從袖中拿出一封信箋,伸手緩緩地推給了坐在旁邊的南陵俊熙。
南陵俊熙見此,眉頭一跳。
這個女人,又在搞什麼名堂?
南陵俊熙眉頭微微鎖起,他伸手拿起慕輓歌遞過來的信箋,緩緩展開之後,不由得雙眸微瞠,眉峰越攏越緊,緊抿的薄脣,更甚者在隱隱的抽動著。
他攥著那封信箋的手,緩緩收緊,用力到手指節,隱隱泛白。
“咚!”
南陵俊熙將那封信箋猛然拍砸在了長桌之上,面色冷然了幾分,看著慕輓歌的眸子中兇光大閃,“慕輓歌,原來這個你早就準備好了?”
慕輓歌抿著的脣微微拉出一抹細微的弧度,那意思明顯是已經默認了。
神帝國雖然強大,可在玄武大陸向來是一個獨立與這兩國之外的存在,他從來不涉及與北辰國和南陵國之間的兩國之爭。
所以,慕輓歌也不想因爲自己的緣故,而將神帝國無端地牽連進北辰國和南陵國兩國之爭中,因此,她纔想著,在今日這場見面中,能夠藉由神帝國的魄力,逼著南陵俊熙答應她的要求,這樣一來,她也算是爲北辰國爭取了一點時間,而神帝國,也不需要直接涉入其中。
“你籤個手印就可以了,這樣,我們的交易就算達成了?!蹦捷n歌半瞇著眼眸,說出的話平靜無波。
“你……”南陵俊熙擡眸恨恨地瞪嚮慕輓歌,可那個人卻彷彿絲毫不覺一般,半瞇著眼眸,笑得暖意融融,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看得南陵俊熙剛要出口的話,一下就吞了回去。
南陵俊熙緩緩垂下了頭,嘴角勾出了一抹嘲諷的弧度,他將手放到脣邊,用力一咬,“哧”一聲,皮膚被撕破的聲音傳來。
南陵俊熙嘴角緊抿,目光淡然地掃了一眼手指頭上點點滲出的血跡,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他伸手,將那食指頭上的血跡印著自己的指紋,一下就按在了那封信箋的右下角。
待得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了之後,慕輓歌拿過那封信箋,摺疊好之後,慕輓歌將那封信箋小心翼翼地收回了自己的袖子之中。
“事情也做完了,沒什麼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蹦捷n歌完全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瞇眸一笑。
慕輓歌說著就緩緩地從座椅上起身,擡步就要向著營帳外走去,南陵俊熙突然的出聲,讓慕輓歌的腳步不由得停頓了下來。
慕輓歌眉峰微攏,眼眸微垂,眼底不起絲毫波瀾。
那模樣,似乎在等待著南陵俊熙的後話。
“你來這裡,就是爲了這事?”南陵俊熙的話語中隱隱有幾分苦澀之意,眼眸裡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
“這麼久沒見,你就沒想過與我敘敘舊?!蹦狭昕∥踹@話說來,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他們許久未見,有許多的話堵在他的心間,其實,他有許多的話想和她講,可當他們真真面對面坐著時,滿腹的話,卻讓他有些說不出口來。
“這麼久沒見,而且,如今我們的身份也不一樣,所以,有些話,還是不要說了?!蹦捷n歌語氣平靜無波,嘴角緊緊地抿著,身板挺得筆直。
“慕輓歌,你可知道,曾經我是……”
南陵俊熙話還沒有說完,慕輓歌似乎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連忙出聲打斷,“不要說了!”
慕輓歌說著似乎不想再等南陵俊熙繼續說下去,擡步就要向著外面走去。
可手腕處突然襲來的力道,一下就讓慕輓歌止住了腳步。慕輓歌眉頭微跳,眼神陡然沉了幾分。
這個男人,現在又是要玩哪一齣?
“你可知道,我當初並不想做這個南陵國的王,我只想,一直陪在你的身旁?!蹦狭昕∥醯穆曇舻统辽硢×藥追?,他拽著慕輓歌手腕的手,不由得加緊了幾分力道,箍得慕輓歌手腕隱隱作痛。
“可那次你因爲我送的那枚玉佩而被抓入獄後,我覺得,那樣的自己根本保護不了你,所以,我想回到南陵國,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只有變得足夠強了,我才能夠保護好你,可是……”南陵俊熙說到這裡話語更低了幾分,嘴角緊繃出冷硬的弧度,語氣也漸漸冷凝幾分,“等我強大到可以保護你的時候,你已經嫁給了別人……”說到後面時,南陵俊熙的語氣中明顯地帶著不甘。
他大手一用力,一拽一拉下,就將慕輓歌給狠狠地旋進的他的懷中。
慕輓歌眼神一冷,掌間聚風,手掌一呼就直向南陵俊熙招呼而來。
南陵俊熙面色一變,瞳孔不由得猛然緊縮了幾分,看向慕輓歌的眼中,不自覺的含了幾分失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