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了。 ”畫屏聲音急急地傳來,她如同一陣風般撩開簾子便衝了進來,聲音帶著恐慌,“小姐,五……五殿下帶著一大幫子的御林軍衝了進來?!?
“什麼?”慕輓歌眉目一冷,眼中暗光涌動,聲音冷意凜凜,“他帶著御林軍衝進這將軍府中?”他的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正二品的將軍府邸,哪裡是他隨隨便便就能闖進來的?
慕輓歌黛眉微蹙,猛然起身,大踏步地便直往外面而去。慕輓歌剛走出清音閣,就迎面遇上了大步而來,嘴噙邪笑的北辰烈。
“輓歌,好久不見呢。”北辰烈緩步來到慕輓歌的身前,頓住了腳步,一雙桃花眼光芒灼灼的看著慕輓歌,嘴角挑著邪笑。
“可不是,輓歌都快忘了五殿下這號人了呢?!蹦捷n歌捂嘴笑得明豔動人,眼眸斜睨之間媚意無限。
北辰烈見此,瞳仁深邃了幾分,喉頭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了一下,他嘴角一勾,微微往前一個探身,他薄脣湊到慕輓歌的耳畔,聲音喑啞,“無妨,等會兒你就會記得本殿下了,而且是永生難忘?!闭f到最後一句時北辰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氣息帶著點挑逗意味地輕輕撩撥著慕輓歌的耳廓。
慕輓歌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不悅。北辰烈給她的感覺可真不讓她喜歡,她總覺得,北辰烈身上有一股黑暗殘忍而又骯髒的味道,讓她有些噁心。慕輓歌輕輕的將目光落在北辰烈的身上,他眉目之間陰戾,隱隱籠罩著一股黑沉之色,慕輓歌心中一驚,她總覺得北辰烈與以往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不知五殿下今日來府所爲何事?”慕輓歌眉目不動地淡淡岔開了話題。
北辰烈聞言,嘴角笑意加深了幾分,聲音透著一股冷冽,“昨日有人刺殺右相大人,右相大人抓住了那個刺客,經過嚴厲拷打之後……”北辰烈語氣稍微停頓了下來,眼神加深了幾分,“你猜,他說了什麼事?”
“這些都是朝堂之事,輓歌無心過問。”慕輓歌面上神色一片淡定。北辰烈輕瞄了慕輓歌一眼,聲音戲謔,“這事可跟輓歌相關呢,你肯定想聽的?!北背搅易旖俏⒐矗聪蚰捷n歌的眼中意味不明,“他說他去刺殺右相是受你的指使的,還說你是他的主子。”
北辰烈聲音很輕,可這話卻如同驚雷一般讓慕輓歌心中一驚。不過慕輓歌向來是一個形不露色之人,所以,她聽了這話後也只是微微一挑眉,面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這般拙劣的栽贓陷害,五殿下也相信了?”慕輓歌語調微揚,透著一股不明的意味。
“本殿下正是不信,所以才特意向父皇請命過來探查一番?!北背搅艺f著這話時,眼神有意無意地飄向清音閣內。
慕輓歌聞言,眼神一沉,嘴角繃出冷硬的弧度,“五殿下這話的意思就是要搜查將軍府了?”
“爲了能還給輓歌一個清白,這點冒犯輓歌還是能理解的吧?”北辰烈的聲音透著一股淡淡魅惑的味道,一雙桃花眼灼灼的看著慕輓歌。慕輓歌眉目一凜,他怎麼可能是真的想還給她一個清白,只怕他是想用一個更有力的證據置她於死地吧?慕輓歌嘴角勾出冷然的笑意,而且看樣子,右相和北辰烈只怕是已經就她這事,達成了一致吧?呵呵……她倒想知道,他們究竟能玩出什麼花樣。
“隨五殿下?!蹦捷n歌冷然一句,面上不動聲色,將身子微微側開,讓開了一條道。
北辰烈嘴角一彎,笑意盈盈,“輓歌還真是一個通情達理之人?!北背搅艺f著輕輕一揮手,那些個御林軍持著手中的長矛就衝進了清音閣。
慕輓歌轉身也走了進去。北辰烈既然向栽贓陷害,那麼他一定會製造一些莫須有的證據在這清音閣裡,然後把她咬死。
不過……她又豈能讓他如願。
“小姐,這……那可是你最喜歡的衣服?!碑嬈烈娭切┯周娪米约菏种械拈L矛,將屋中的一切東西全都挑亂,不由急得面色發紅。
畫屏雙眼緊張兮兮的隨著那些御林軍移動,滿目擔憂,而慕輓歌,卻只是一臉的淡然,嘴角彎著一抹不明的弧度,冷冷的看著所有的人。
“你們這些糙漢,來之前本殿下就告訴你們對待輓歌的東西要溫柔些,你們怎麼就這麼粗魯?”北辰烈疾走幾步,來到那幾個正在胡亂翻找慕輓歌衣服的御林軍身旁,猛地挨個敲了他們的頭,怒喝到,“沒聽到這是輓歌最喜歡的衣服嗎?你們怎麼……咦?”
北辰烈話音一頓,瞳孔微微一縮,聲音透著不可置信,“輓歌,這是什麼東西?”
北辰烈說著緩緩將手掌鬆開,他掌心中的東西一點點的清晰無比的呈現在慕輓歌的眼前。待慕輓歌看清北辰烈手中那個東西時,慕輓歌瞳孔遽然一縮,面色微微泛白,不過片刻她就已經恢復了正常面色,聲音含著極淺的笑意,“五殿下手中的是什麼東西,這應該問你自己才知道吧。剛纔輓歌可是親眼看見那黑漆漆的東西是從五殿下手中掉下來的呢?”慕輓歌聲音幽幽而來,面上神色不動分毫。
“呵呵……”北辰烈說著拿著那塊墨黑的玉佩上下打量起來,聲音冷了幾分,“這玉佩質地上乘,觸手生溫,可真是上品。而且,這上面的野狼頭圖案可是南陵國皇族的代表呢,本殿下倒想問問你,這事你作何解釋?”北辰烈身子猛然前探,目光冷冷的看著慕輓歌,嘴角勾出殘忍的弧度。
慕輓歌神色一震,她眉目冷冷的掃向屋中的衆御林軍,發現他們全都瞪著一雙眼冷冷的看著慕輓歌,似乎憤怒於慕輓歌那通敵叛國的行爲。
慕輓歌心中冷笑一聲,她很肯定,剛纔那玉佩確實是從北辰烈手中滑下來的,雖然他動作很快,可慕輓歌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畢竟她眼裡非凡,可其他人就明顯沒有這般的眼力了。
“小……小姐,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他們從小姐的衣服裡搜出了那個東西,什麼南陵國皇族的象徵,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小姐是南陵國人不成?
“不,不!”畫屏用力的搖了搖頭,將自己腦海中那些荒唐的想法全都給趕到九霄雲外去,小姐絕對不可能是南陵國人,小姐是慕將軍的女兒,慕將軍可是抗擊南陵國的賊人的大將,怎麼可能呢?
慕輓歌沒有回話,冷著眉目盯著笑意盈盈的北辰烈,北辰烈感受到慕輓歌冷冽如冰的目光,輕輕嘆了一口氣,十分痛心的說到,“輓歌,你真是辜負了本殿下對你的一番信任?!北背搅艺f到拿著與玉佩的手緩緩攥緊,聲音陡然一沉,“將這將軍府給我圍起來,不準任何一個人進出!”
“是!”鏗然整齊的聲音,不過眨眼間,屋門外就被持著長毛的御林軍裡裡外外的圍了三層,形同鐵桶,看那架勢,這清音閣裡鐵定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慕輓歌看著外面黑壓壓的御林軍,眉目間攏上一股陰沉之氣。她擔心的這一天終於來了,看北辰烈這模樣,是肯定不會給她任何辯解的機會的。
“輓歌,你最好還是乖乖地呆在屋中喲,不然刀劍無眼。”北辰烈眼眸微瞇,裡面冷光凜凜,說著就大踏步地直往外面走去,就在即將踏出門檻時,北辰烈猛然回頭,薄脣一翕一合,雖然無聲,可慕輓歌已經瞭然。
他說,“你以爲這僅僅只是本殿下的意思嗎?”
慕輓歌身軀一震,怔怔的看著北辰烈挺拔的背影越走越遠。
北辰烈剛纔話中的意思是,他做的這一切是經過聖上默許的嗎?難道,聖上也是想借著這件事將父親給拉下馬嗎?
慕輓歌不由得想起了太后壽宴上所見的那個男人,長相俊秀,眼神陰鷙,渾身透著一股陰冷的味道,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條毒蛇,一個不注意就會被他反身纏上,然後中毒而死。
他終究是要對慕將軍府出手了……今日之事,不過是一個契機,只怕他纔不會管這事究竟是不是冤枉了她們,他只在意這事能不能一舉剷除她們。這次的“剿匪之戰”一舉殲滅了南陵國約五萬的精兵,對南陵國來說也是一個極重的打擊,只怕,最近一年內,南陵國是不敢再輕易起兵了,如此一來,父親的作用也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畢竟這一年,他還可以培養出一個,兩個,甚或三個將領之才,並不缺父親一個了。
慕輓歌心中冷笑,真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慕輓歌掩在袖中的手緩緩攥緊,父親,這就是你所珍視的兄弟之情。
“小姐,那真的是南陵國皇族才擁有的玉佩嗎?”畫屏看著外面將清音閣圍得水泄不通的御林軍,眉目之間滿是擔憂。
“你安靜些!”綠茵微蹙著眉頭冷冷地剜了一眼畫屏,轉頭看向眉頭微縮的慕輓歌,聲音平靜,“小姐,那塊玉佩不是在他手中嗎?怎麼會到了五殿下的手中,還有,那些人究竟是怎麼幹事的!”綠茵擡眸掃了一眼外面冷厲肅然的御林軍,眉頭微縮。
“他們已經死了?!蹦捷n歌輕輕一笑,“很快,便會有人來拿我入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