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砂,把她帶下去……”李姨娘面上涌動著慍怒之色,若是仔細看去還能從她的眼底看到絲絲厭煩,那模樣就好像慕輓歌是一隻招人嫌的蒼蠅一般,她巴不得離得遠遠的。
“是。”流砂面色也有些難看,揮了揮手便指揮著那兩個嬤嬤又將慕輓歌原路架回。
“你們放開我,我知道自己走,我有腳!”遠遠地正廳裡還能聽到慕輓歌一路的嚎叫,聞言李姨娘的面色越發沉凝如冰。
“母親,父親是我北辰國的不敗神話,怎麼會被敵軍所擒呢?”慕挽月秀眉緊皺,面上盡是不解之色。
“聽說是因爲副將杜石宇臨陣反悔,拒不出兵所致,不過也不確定,因爲邊關那邊沒有任何消息傳來,父親也只是收到一個邊城好友的來信才從他口中得知此事。”李姨娘說到這裡時眼底狠光一閃而過。那個杜石宇,原來也是個貪生怕死的!
“那大哥呢?”慕挽月聽到這裡心也懸了起來,父親和大哥是這個家的頂樑柱,若是他們垮了,只怕將軍府也風光不了多久了,她們這些人只怕最後都逃不過衰敗的命運。
“塵兒他被杜石宇給囚禁了!”李姨娘說到這裡隱隱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那右相大人怎麼不稟明聖上?”蕭侍妾使勁地攥著手中的香帕,語氣含上了焦灼之意。
李姨娘聞言輕嘆了一口氣,幽幽說到:“父親如何不想稟明聖上,只是這事連聖上都未收到任何風聲……父親說了只怕會引火燒身。而且父親在邊城那個好友所說之話的真實性也有待查證,所以父親不敢貿然上報?!?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若是真的,那老爺不就……”柳侍妾說著已經泣不成聲,淚水糊了一臉,爲那張俗塵之氣極重的美豔動人的臉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所以我纔要讓你們前來商量個計策。”李姨娘說到這裡也嘆了一口氣。
“除了稟明聖上請求援兵,我實在是想不出別的主意來,我們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道人家,總不可能披甲上陣相助?!笔捠替矞I水盈盈地說到。
“如何不能?我與大姐姐自幼習武,武功不比男子差,如果不行,大不了我們自己前去邊關相救!”慕蝶舞凝著眉頭說得豪氣萬丈,可這話一出口,在場幾人都齊齊黑了面色。
“帝都與邊關相距甚遠,等你們趕到,只怕也是十來天之後了,到時會出現很多新的變化仍未可知。而且,哪裡有女孩子上陣的道理,不行!”李姨娘一口否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父親被敵軍……”慕蝶舞也急了,紅著一雙眼大吼到,剩下的話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三妹妹,你有什麼看法?”慕挽月斜眼睨見垂頭靜靜站在一側的慕心語開口輕聲問到。
慕心語聞言才緩緩擡起頭來,目光顯得有些呆滯遊離:“心語想……想不出來?!蹦叫恼Z說到這裡似是也有些著急,眼眶中噙著淚水,想了想補充到,“既然消息不確定,要不我們再等幾日。”
李姨娘見討論這麼許久也沒拿出個主意來,也有些心煩意亂,揮了揮手說到:“算了,你們都各自回去吧,我去見見父親,看他能不能想出個法子來?!崩钜棠镆徽Z說完便命人備下軟轎後出府直往右相府而去。其餘人見此也都各自懷著心事散了。
是夜,待得一切歸於沉寂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高低錯落的屋檐之上飛躍走行,然後一個利落的俯衝便直往清音閣而去,只聞得一陣輕風撫過的聲音,眨眼之間躺在牀榻之上的慕輓歌面前便跪了一個黑衣人,那人身形玲瓏有致,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子。
“主子有何吩咐?”那人雙手抱拳單腿屈膝跪在榻前。
慕輓歌從榻上翻身而起,伸手拂開青絲細紗蚊帳,緩步來到那跪在地上之人的面前:“思晴,你起來吧?!惫蛟诘厣现寺勓砸幘氐仄鹆松?。
“思晴,我要去邊關一趟。”
慕輓歌話音一落,思晴不可置信地擡頭看著慕輓歌,雙目微瞠,語聲中也帶上了一絲不贊同:“邊關如今正是戰亂,主子去不得!”
慕輓歌長眉微皺,聲音含著堅決:“你不用勸我,我去意已決。”慕輓歌說著目光掃向思晴,目光淡然,“我去的這段時間你就扮做我呆在將軍府中,記住,不要讓李姨娘他們起疑。”
思晴深知自家主子決定的事情無人能夠更改便也不再多勸,只得垂頭恭敬回到:“屬下遵命?!?
“我今夜就出發。你讓彎刃帶上百來人今夜連夜趕往邊關。”慕輓歌沉聲吩咐。
“主子,彎刃畢竟不是我們的人,讓她與主子前去,屬下有些不放心?!彼记缫浑p如同男子般凌厲的劍眉微微蹙著,更爲她增添了幾分英姿颯爽的美感。
慕輓歌聞言紅脣微勾,一雙如同月牙般的眼眸微微瞇著,似是含著笑意:“他現在與我是合作關係,彎刃既是他的人,那麼她現在自然還沒有與我敵對的理由?!蹦捷n歌說到這裡轉眸看向思晴,伸手從袖中拿出了一張人皮面具遞給了思晴,“戴上它後你就是我了。”
思晴伸手接過,鄭重說到:“主子儘管放心去,屬下決不會讓這裡出現什麼差錯。”慕輓歌聞言點了點頭,飛身一掠便已經消失在了屋內。
慕輓歌長髮高挽,用一根白色的絲帶高高綁起,面上戴著清月製作的一張人皮面具,換上男裝,完全就是一個眉目清俊的翩翩佳公子。
慕輓歌以一柄長劍爲介,氣御長劍載著清月便直往北辰國和南陵國正在交戰的邊關而去。不過一個多時辰的功夫慕輓歌與清月兩人便已經來到了距離戰火最近的一個邊關小城——邊城。
“醜丫……”清月正準備衝口而出的話在慕輓歌斜斜地一睨中吞回了腹中,他嚥了咽口水後問到,“我們要不先找人打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