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要事又怎麼會讓這些平民百姓知道,右相所說的邊城朋友只怕是他安插在父親身邊的眼線。”慕輓歌凝眉低聲說到,“現(xiàn)在我們直接去軍中探探真假。”慕輓歌說著便當(dāng)先向著北辰國將士的駐營地走去,清月見此立馬跟隨而上。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慕輓歌和清月兩人便來到了駐營地附近。她沒有靠近,只是隔著一百多米的距離向駐營地望去,來來回回的士兵手持火把和長槍巡視,可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那些長年隨著父親南征北戰(zhàn)的熟悉臉龐,慕輓歌沒有看到一個。慕輓歌凝神四處觀察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主營帳左邊的那個副帳周圍有重重士兵把守,時不時換班輪守,竟然防守得十分嚴(yán)密。想來裡面應(yīng)該便是關(guān)押著慕絕塵了。
照這樣看來,李姨娘說的極有可能是真的。
慕輓歌心中一凜,如果是這樣,那隻怕父親真的落入了敵軍之手。可是杜石宇一直隨著父親征戰(zhàn),也算是父親的左膀右臂,那他爲(wèi)何會臨陣時拒不出兵呢?慕輓歌心中不解,如果要解決這個疑問,恐怕只有見他一面了。
“清月,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看看。”慕輓歌扭頭輕聲吩咐了一句後腳下一動,身形快得好似幻作了一條幻影,一下便消失在了清月的眼前。
只隱隱看到一道風(fēng)撩起了右側(cè)副帳的帳簾,然後慕輓歌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捲進了右側(cè)副帳。
“誰……”杜石宇警覺地反問,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慕輓歌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嘴,堵住了他所有要衝喉而出的話。
“杜石宇……”慕輓歌壓低了聲音悠悠說到,手指翻飛間點了杜石宇的定身穴和啞穴後才放心地放開了杜石宇。
慕輓歌一撩袖袍大搖大擺地便在木凳之上坐下,拿過桌上的茶盞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啜了一口後才接著幽幽說到,“杜將軍,我並沒有什麼敵意,此次前來只是想幫你。”慕輓歌眼風(fēng)一掃間瞥見了杜石宇瞪圓了猶如銅鈴般的眼睛,輕笑了一聲,一雙彎月眼微瞇間竟然透著暖意,“你可知你扣押慕少將和臨陣拒不出兵一事已經(jīng)被傳到帝都之中?儘管你盡力封住消息,可紙包不住火,我想你也很清楚這事上報到聖上那裡的後果吧?”慕輓歌說到這裡眼眸微瞇斜斜地睨著杜石宇,果然見他面色刷的一白。
“我知你不信我,可是……”慕輓歌語氣一頓,從袖中拿出了一塊形如圓盤,色澤乳白,四周邊緣盤旋著細(xì)如絲線的黃色游龍,中央鏽有四足蟒蛇的玉佩,“這個想必你認(rèn)識吧?”
慕輓歌說著講那塊玉佩拿到了杜石宇的眼前,讓他好好地觀察了一番,果然他一看到那塊玉佩面色陡地一白,略顯豐厚的脣更是在微微的顫抖著。
“他顧惜將軍是個人才,不忍看到一員猛將就此隕滅,所以特地讓我來……救將軍。”慕輓歌說到最後幾個字加重了語氣,看向杜石宇的眼中風(fēng)華粲然,“他的能力你很清楚,我不可能從他手中奪過這個,所以,事實怎樣你心中也有計量了吧?”
慕輓歌清楚地從杜石宇的眼中看到了期盼之意,心中想著時候也差不多了,伸指一點便解開了杜石宇的穴道,“將軍必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他願意給將軍一個解釋的機會。而且他會在消息上報給聖上之前攔下來,不過這需要將軍的配合。”慕輓歌說得一臉的凝重,一言一行間莫不是在爲(wèi)杜石宇做打算,所以她輕而易舉地便讓杜石宇的心中的那桿秤偏向了她。
“公子口中的他指的是?”杜石宇對慕輓歌的言語之間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尊敬之意。這幾日來他也是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家與國之間的選擇折磨得他心力交瘁,他也不知究竟怎麼做纔算是對,他只想著等著一切都結(jié)束之後,他便以死謝罪,可那時,死的肯定不只是他……所以,慕輓歌的出現(xiàn)無疑讓他看到了新的轉(zhuǎn)機,或許他真能幫助他自己渡過這一劫。
慕輓歌聞言紅脣一勾,微微俯身附脣在他耳畔輕聲吐出了三個字,杜石宇一聽,身子微不可察一僵,面上神色有了微妙的變化,口中嘆到,“原來是他……”
慕輓歌瞇著眼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說到,“接下來你要做的便是……”杜石宇自看到那塊玉佩起心中已經(jīng)對慕輓歌沒了戒備之心,此刻聽得慕輓歌的主意,心中對慕輓歌更多一分敬意。
“你願意嗎?”說到最後時慕輓歌以一個問句收尾。
“只要能夠救下我的家人,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如果此計成功,那我杜石宇便欠他與公子一份情,以後你們?nèi)粲行枰叶拍车牡胤剑叶ǜ皽富穑谒晦o。”杜石宇也不含糊,字字鏗鏘有力地說到。慕輓歌聞言抿脣一笑,聲音清朗,“那我們明晚子時便按計劃行事。”杜石宇聞言點了點頭,聲音滿是感激,“我杜石宇在此謝過公子。”杜石宇說著就要下跪,卻被慕輓歌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要謝也得等到我救出人時再來言謝。”杜石宇一雙聞言虎目之中晶光閃閃。
慕輓歌眼眸眺向遠處,聲音幽幽而來,“剛纔我所說之事將軍可得放在心上纔是。雖說那般有些委屈將軍了,不過那也是不得已之計。”
“談不上委屈,要讓他們活下來,這也是無奈之舉。要怪只能怪我當(dāng)初一時糊塗釀下大錯。”杜石宇說到這裡面上難掩追悔之色,突然想到什麼,開口提醒到,“南陵國近日有高人相助,公子可要當(dāng)心些。”
“高人?你可知是何人?”慕輓歌眼眸微瞇,偏頭問道。
“不知,只遠遠看到過身影,面容卻是沒見過。”
“嗯,我會當(dāng)心些。”慕輓歌眼眸凝固了一束光,身形一掠就出了營帳。
杜石宇隱隱聽得那個聲音還縈繞在耳側(cè),可一陣風(fēng)撩過帳簾,待得他再看去時,營帳之中已經(jīng)沒有了慕輓歌的身影。杜石宇心中不由得一陣驚歎,果然是高人!
慕輓歌與清月兩人白天去四周查探了一下地形,發(fā)現(xiàn)南陵國與北辰國的士兵隔著一座落華山相互對恃,山上地形複雜,草木鬱鬱蔥蔥,有一條溪流順著山澗嶙石直流向南陵國軍帳前,想來那便是他們?nèi)∷亍?
慕輓歌紅脣一勾,側(cè)頭對著清月低聲說到:“明夜子時我們便行動,那時彎刃也當(dāng)來了,正好可以接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