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 在慕挽月滿懷期待之中,她迎來了自己的及笄禮。這一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府中衆(zhòng)位下人就開始忙活了起來,李姨娘更是忙前忙後地爲她那個寶貝閨女兒張羅著,呼前吆後,異常盡心盡力。
不過想來也是,及笄對於一個女子說來可是大事,自然要好生對待。而且慕挽月“有喜”那一事,雖說沒有流傳到坊間淪爲衆(zhòng)人的笑柄與飯後談資,可當日在屋中的丫鬟婆子也不少,自然是有不少的人對於慕挽月不貞不潔一事心知肚明,大家雖都不說,可心中對於慕挽月難免多了些看法。背後自然也是少不了議論一番的。
慕挽月此刻可謂是步步維艱,而這次及笄禮,若做得好了,對於她又何嘗不是一個翻身的機遇。
人們對於一件事的熱度往往只有三分,若是出現(xiàn)了什麼新的更爲有趣的事情,那他們的注意力自然就會被轉移了,而慕挽月不貞不潔之事漸漸地就會被人淡忘。
所以……這次的及笄禮,慕挽月絕對會出手。
慕輓歌緊緊盯著鏡中的自己,陷入了沉思。不知這次慕挽月又會想出什麼花招來。
“小姐,你可真美。”掀簾進來的畫屏看到慕輓歌的打扮後眼中閃過驚豔之色,上下打量了慕輓歌一番後情不自禁地感嘆到。
慕輓歌原本遊走的神思一下被畫屏的誇讚給拉了回來,她聞言這才擡眸定定地瞧著鏡中的自己。
略施粉黛襯得眉如遠黛,眸若清泉,彎彎的眼型更爲她增添了幾分嫵媚動人。雪膚香腮,凝脂瓊鼻,五官清麗之中卻又不失柔媚,不過才十三歲的年紀卻已經(jīng)出落成了一個十足的美人胚子。這副模樣,就算是盛裝之下的慕挽月也不能及她七分。
畫屏幾步走到慕輓歌身旁,抿嘴笑到:“小姐這身上穿的是綠茵姐姐前些日子去織女閣訂製的吧?綠茵姐姐可真有眼光,小姐穿上這身可真好看極了。”
慕輓歌輕笑一聲,斜斜乜了畫屏一眼,聲音含著淡淡笑意,“你這丫頭的嘴兒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甜了?”
“奴婢這說得可都是實打實的實話。”畫屏盈盈一笑,繼續(xù)說到,“現(xiàn)在有好貴客都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李姨娘和蕭姨娘此刻正在前廳接待呢。而大小姐那邊也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就等著各位賓客到齊後由李姨娘親自爲大小姐束簪挽發(fā)了呢。”
慕輓歌聞言眸色深邃了幾分。
“小姐如今是當家的人,還是快些去前廳幫忙接待貴客,免得有人藉機亂嚼舌根說小姐爲人倨傲。”綠茵一聽這個時候竟然就有人上門了,心中微異下連忙出言說到。
“也好。”慕輓歌見一切收拾妥帖,便也不再耽擱,微微一拂袖就起身向著外面走去。綠茵畫屏兩人連忙緊隨其後。
幾人穿過纏花拱門,繞過幾條長廊就來到了前廳。李姨娘正在忙著招呼前來祝福的客人,一看到慕輓歌來了,她含笑疾走幾步來到慕輓歌面前,聲音慈愛:“你這丫頭最是貪睡,今兒個起來這麼早,倒是難得。”
看著李姨娘眉梢眼角俱是笑意的模樣,慕輓歌心中冷笑:李姨娘這般慈眉善目地與自己說著話,看似慈愛,只是她的心中恐怕是要憋壞了吧。畢竟自己可是讓慕挽月的好名聲一步步變臭了……
“今兒是大姐姐的及笄之禮,歌兒如今既然是這府中當家的人,自然要擔起幾分責任的。”慕輓歌瞇眼一笑,這話回得不瘟不火。
天色漸漸地亮了,來送祝福的賓客也越來越多,慕輓歌和李姨娘以及蕭姨娘等人將他們一一迎了進去。
突然一紫一白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慕輓歌眉眼一瞥,剛好迎上了北辰烈灼熱的眼光,她微不可見地勾脣一笑,轉眸就將目光投向了他身後的那個白衣卓絕的男子。
他眉目之間一片沉靜,如鴉長髮仍舊被一根青竹簪鬆鬆挽起,周身流轉著如玉般的光華。
慕輓歌眼神一深。
北辰烈沒有放過慕輓歌面上神色一絲一毫的變化,所以慕輓歌目光的轉換也自然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見此,他心中泛起了絲絲的怒意,掩在袖中的手緩緩攥緊。這個醜八怪,她憑什麼無視他?憑什麼她的目光都在那個百無一用的瞎子身上!
北辰烈腳步頓在了原地,雙手負於身後,腰板挺得筆直,眼神略帶挑釁地倨傲看著慕輓歌,那樣子,似乎是想讓慕輓歌親自開口請他進去一般。
李姨娘見此,面上神色有些難看。
慕輓歌嘴角一勾,聲音清洌,“李姨娘,五殿下和七殿下可是貴客,你還不將他們迎進去?”
李姨娘不好拒絕,面上掛著得體的笑容,緩步走向了神色漸漸陰沉的北辰烈,微微躬著身子,恭敬地說到:“兩位殿下,裡面請。”
北辰卿微微頷了一下首,眉目沉靜地就擡步輕帶緩裘地向裡面走去。可北辰烈卻明顯沒有北辰卿那般好說話,他沉著一張臉,一雙桃花眼裡有著破冰的冷意,仍舊負手立於原處。
慕輓歌眼眸一沉。這個男人可真是不知好歹。她向來是個記仇的人,她可不會忘記當初是誰和慕挽月聯(lián)手來對付她。她更不會忘記,是他的母親將自己召入皇宮之中,給了慕挽月和李姨娘可趁之機去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慕輓歌手緩緩收緊。目光晦澀難懂。
北辰烈,你最好不要再觸犯我的底線,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你!
慕輓歌心中對北辰烈實在談不上一絲的好感,甚至有些厭惡。可慕輓歌面上卻擠出了淺淡的笑意,聲音幽幽,“五殿下對大姐姐真是情深意重,既然肯紆尊降貴地同我們一起招待來客。”
“慕輓歌!”北辰烈一字一句地低吼,面上攏上了一層寒涼之意。眸色冷冽地盯著慕輓歌,若換做別人看到他這個眼神早就已經(jīng)被嚇得大小便失禁了,可偏偏那個女人笑得從容不亂,風華絕代,真是讓他心裡猶如萬蟻噬心般難受得厲害。
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竟然對慕輓歌產(chǎn)生了一股獨佔欲,他只覺得她這般風華無雙的笑意只能給他一個人看,她的美,她的笑,她所有的一切只能給自己看,不容別人覬覦一分。
慕輓歌不是傻子,自然也察覺到了北辰烈此刻看向自己的眼中多了一些別的情緒,她心中一沉,對北辰烈的不屑之情更甚。他本以爲他對慕挽月有多深情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慕輓歌心中冷笑。
“請出示請柬。”府門外突然傳來守衛(wèi)冷沉的聲音。
“沒有。”
“沒有那你還敢來?你當這慕將軍府是個什麼地方?豈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守衛(wèi)的聲音中已經(jīng)顯得有些沒了耐心。
“你說什麼?”那人聲音磁性低沉,聽來讓人彷彿貓爪撓心一般酥癢難耐,慕輓歌一聽到那個聲音,心裡咯噔一下。
這聲音不是……
慕輓歌擡步就大踏步地向著門外走去,一來到門口,果然就看到一個身著一襲招搖的牡丹花袍的人影。他狹長的紫眸輕輕一瞥間就緊緊地絞在了慕輓歌的身上。他嘴角一彎,似乎露出一抹風光霽月般的笑容,晃得慕輓歌只覺得眼前繁華盛開。
“笨狐貍,我不請自來,不知你歡不歡迎。”他眉眼動人,聲音醉人,只怕這世間任何一個女子都抵擋不住這般的美色引誘。
“自然是歡迎的。”慕輓歌瞇眼一笑,一拂袖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花祭淵也不客套,擡步就步姿優(yōu)雅地向府內走去。慕輓歌與他保持著一鞋的距離並肩行著,壓低了聲音問到:“你怎麼有心思來這種場合了?”
花祭淵側頭盯了慕輓歌一眼,聲音低沉性感,“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我母親一事嗎?母親離家後,我遍尋不著……可後來我發(fā)現(xiàn)母親最後出現(xiàn)的地方是……北辰皇宮。”花祭淵紫眸深了幾分,剔透中席捲上了風暴,爲他增添了幾分神秘莫測。
“你的意思是……”慕輓歌心中有些難以置信,眉頭微蹙。皇宮中究竟是誰抓了他母親?他走爲什麼要抓一個身份不明的弱女子呢?目的是什麼?想對付的人又是誰?難道是想對付花祭淵?
慕輓歌斂眉思索著。
wωω? ttka n? C〇
花祭淵斜目一掃,見慕輓歌沉目靜心地在爲自己的事費心,心中瀰漫開一股淡淡的甜蜜之意,他專注地看著慕輓歌沉思的側臉,低聲說到:“所以我這次來也是想一探究竟。”
兩人這一番言行看來自然而然。慕輓歌更是沒有發(fā)現(xiàn),她竟然在不知不覺間也會爲花祭淵的事情而費心而擔憂。
花祭淵嘴角的笑意越暈越大。
看著並肩走近的兩人,北辰烈面色黑沉得如同鍋底,那看向慕輓歌與花祭淵的目光,更是如同柄柄利劍般直直地剜向兩人,眼底深處更是有兩團小火苗在越燒越旺。
這個穿得花裡胡哨,長得比女人還美的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就連他甚至動用了暗影教的力量都沒能查出有關於他的一星半點的事情。
這個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