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極好氣又好氣地捏捏雲來的臉頰:“又打翻醋罈子了?”
她瞪他一眼,圓臉擠成一團,想要揮掉他的手,卻被他反手握?。核餍蚤]著眼脫口而出“王爺乾脆當我已經死了吧,正好跟你的玉王妃過恩愛日子?!?
脣畔忽然被他堵住,略帶粗暴的吻,她幾乎要窒息,雙手被他緊緊扣住,根本無力掙扎,迷亂間,雲來張嘴,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脣瓣上。
雲無極吃痛,卻並未放開她,反而托住她的後腦勺吻得更深,雲來隱約嚐到了怪異的腥鹹味,腦中一片混沌,茫然而無措地承受著他的暴烈。
許是察覺到她的氣息漸弱,雲無極稍稍鬆開她,動作放柔,雲來這才漸漸地能呼吸,感覺著他溫柔的舔舐,卻在某一個瞬間,眉頭倏然蹙起,眸中劃過痛楚。
雲無極終於放開她,深黯的眸子盯著她脣上的血跡,也不知到底是來自他的傷口,還是她的。
“你竟然咬我!”雲來憤憤指責。
他好整以暇,滿意地看著她脣上與自己相似的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她冷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得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去另外找個男人?!?
不要以爲只有他有新歡舊愛,她顧雲來雖然相貌平凡,但是不才,剛剛還有個男人說要帶她走。
揹著燈火的容顏閃過妖豔之色,雲無極微微偏頭,聲音不緩不急:“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除非你想要那個男人死!你好好呆在這裡,最多三日後,我會來接你回王府。”
他站起身來,看著她氣惱的神色,微微一笑,俯身,輕輕吻過她的脣,也一併舔去那些血跡,魅惑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天冷,不要總坐在窗邊發呆,還有,你必須時時刻刻牢記,你是我的王妃,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改變。”
他看到她在窗邊發呆,那也一定看到衛延華說要帶她走了!爲什麼他能按捺住等延華走了之後纔出現,甚至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雲來大駭,驚懼地盯著他,他卻斂容,負手緩步離去。
心頭本就千頭萬緒無法解開,現在又平添更多的疑惑,越發地看不透雲無極,他似乎總是在霧裡,她每每撥開一層霧,以爲總算是風朗氣清了,卻不想前方還有更濃的雲霧。
雲無極,人如其名。
去你的三天。
雲無極走之後的第二天傍晚,雲來便支開了粉衣丫鬟,偷偷摸摸地換了男裝出去。
本是想拉著聶思思一起的,到了聶思思的房間,卻發現房門緊閉,雲來會意,猜想是趙懷安昨夜也過來別院了,依趙懷安那廝的性子,若是讓他發現自己要帶著聶思思出去鬼混,除了極力勸阻不說,定還會去跟雲無極告狀。
於是作罷。
明月樓裡,老鴇月姨迎來了一位分外眼熟的客人,青色衣衫,氣度不凡,月姨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招呼著,這明月樓自從走了寂玉這位紅牌,生意大不如從前,好在傍晚時分,正是明月樓生意紅火的時候。
雲來隨意挑了張桌子坐下來,月姨在一旁賠笑:“這位公子,見你好生眼熟,可是我們明月樓的????”
雲來怎敢提自己曾經僞裝成蘇公子在明月樓買醉的往事,那次自從被靜萱姐姐識破,她一直未再來過明月樓,也不知道明月樓的人是否都知道了自己是女扮男裝,現在也只能裝傻,她裝模作樣地晃著手中的紙扇(大冬天的搖扇子,不是附庸風雅就是有病==):“咳咳,月姨你這裡恩客衆多,可能是記混了吧,我今兒還是第一次來?!?
月姨納悶:“我方纔可有對小公子你說我是月姨?”
雲來:“……”
囧了一瞬,自知露了馬腳,她乾笑兩聲:“明月樓的月姨,京城誰人不知,在下慕名已久,今兒纔來一窺風采?!?
月姨心花怒放,揮了揮手絹,掩脣笑道:“公子好會說話,不過我都人老珠黃了,謝你美言,你放心,等下我一定給你找可心的人兒伺候你?!?
她招呼了小二上酒,轉身就去叫姑娘,雲來本想阻止她,轉而一想,又打消了念頭,雲無極,既然你不讓我找男人,那我便來找女人,看你能把我怎樣。
天色越來越晚,明月樓的大堂裡漸漸地坐滿了人,雲來獨據一角,樂滋滋地喝著美酒,身邊一左一右地坐著兩個乖巧的小姑娘。
這倆姑娘看上去還是雛兒,雲來暗爽在心,若是那些風月場中的老手,只怕自己要如坐鍼氈。
兩個小姑娘怯生生的,模樣都是清秀可人,溫婉地給雲來斟酒,她也不含糊,不多時,便喝光了一罈子酒。
“公子好酒量,來來來,多喝幾杯。”有一姑娘柔聲誇著,心裡恨不得立馬灌醉了雲來,按照月姨的吩咐,趁早把事辦了,一來雛兒開了苞,二來,雲來衣著不凡,出手必定闊綽。
美酒在手,佳人在側,雲來好不快樂,早將與有關雲無極的那些破事兒拋到了九霄雲外去。
直至大堂裡原本坐著喝酒的那些大爺都摟著姑娘上樓了,雲來卻還在慢條斯理地飲著酒,心裡還在感嘆著,怎麼老喝就是喝不醉。
月姨盯了多時,倒是急了,湊過來吩咐那兩個姑娘:“哎喲,你們怎麼這麼不機靈,讓公子喝了這麼多酒,喝醉了怎麼辦,還不扶著公子上樓去歇息?!?
倆小姑娘得了令,忙起身要去扶雲來。
雲來摸了摸肚子,鼓鼓的,都是酒水,她慢悠悠地站起身來,揮開了兩個姑娘,將扇子揣回袖中:“得了,今兒我真的只是來喝酒的,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酒錢多少?”
月姨臉色一僵,明月樓很少見有光喝酒不辦事的客人,不過客人執意如此,她也不敢開罪,讓掌櫃算了酒錢,伸出了五根指頭。
雲來摸了摸袖子,暗自叫遭。
沒帶銀子……
她離開王府好多天了,身無分文,反正在別院裡吃喝不愁,今日負氣出來逛,竟忘了要揣點值錢的東西在身上。
摸了摸頭髮,除了一個不值錢的發冠,沒有任何綴飾,雲來擡起頭,笑的很燦爛,“月姨,這酒錢能不能先賒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