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來笑容溫和,“玉姑娘快請起,你可是王爺的貴客,這不是折煞我了嗎?”
聽雲來冷冷清清的口吻,完全是把她當做一個不屑一顧的外人看待。
玉蝶妝表情嬌怯,眼看著就要哭出來,嘴脣抖了抖,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蝶妝知道不該再回來,這王府早就容不下蝶妝了,可是王爺執意不許我走,蝶妝無處可去,只好厚顏留下來了,若是蝶妝給王妃添堵了,還請王妃原諒。”
凝玉忙攙起玉蝶妝:“王妃你別這樣,若是讓王爺看見了,不知道有多心疼呢。”
玉蝶妝顫悠悠地站起身,繡帕掩住半邊臉,欲泣還訴:“凝玉,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再叫我王妃,我已經不是王妃了,要是惹惱了名副其實的王妃,我恐怕更沒好日子過了。”
“王妃,在凝玉的心中,你是唯一的主子!”
雲來冷眼看著這兩主僕一唱一和,忽然走到凝玉面前,擡手一個耳光落了下去,力道雖不大,手心也有些發麻。
看著凝玉身子晃了一下,捂著臉震驚地看著自己,雲來面色沉下來,冷聲斥道:“放肆!你心中只有她一個主子?王爺是王府之長,我身爲端王妃,打理王府上下,而你做爲端王府的丫鬟,拿著端王府的俸祿,承蒙王爺的恩澤,卻把一個外人奉爲唯一的主子,這又把王爺,把我置於何地!如此不忠不義目無主上的丫鬟,我留著你有何用,收拾收拾滾出王府去,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凝玉被訓得啞口無言,撲通跪在了雲來面前,眼淚刷刷地落了下來:“奴婢知錯了,求求王妃不要把奴婢趕出王府!”
雲思思暗暗翻了個白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此盛氣凌人不把主子放在眼裡的丫鬟,留著你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莫說雲來,我都看你不順眼,你還是趁早走吧。”
凝玉更是眼淚汪汪,一個勁地往地上磕頭。
顧碧桑鄙夷:“別使苦肉計了,你若是嫌棄我姐姐剛剛的那個耳光打輕了,我不介意再補上一個。”
“好了,你們別說了,我們走吧。”雲來不再理會玉蝶妝主僕,轉身就走,實在不願意再跟凝玉糾纏下去,這個丫鬟太過狂放,在蝶落軒見過她的兩次裡,她總是嘲諷的眼神冷冷的表情,雲來沒當場發作也是因爲當時自己的情緒不佳,如今當著玉蝶妝的面,正是給她一個下馬威的時候。
“王妃留步!”玉蝶妝拉住雲來的衣袖,斜斜行了一禮,如風擺楊柳一般,“王妃,凝玉不懂事,我代她給你賠罪,我身邊就這麼一個可心人兒,求求你不要把她趕走。”
雲來理了理衣袖,微微一笑,道:“玉姑娘不必如此,這是我們王府的事情,不勞你費心,你身邊缺人伺候,只管問全管家要人。”
言下之意,是凝玉非得滾蛋不可。
凝玉轉身叩拜在玉蝶妝面前:“凝玉不能再伺候你了,那些時日裡蒙姑娘恩惠,傾心相待,如今雖緣分已盡,但姑娘總算是回王府來了,凝玉也安心了,凝玉會替姑娘祈禱,祝姑娘平安喜樂。”
倒也是個忠心的丫鬟,可惜她是敵人的手下,總歸是留不得的。
雲來暗暗想著,定了心不再多想,邁開步子,與思思和碧桑兩人一道走了。
天氣冷,雲來讓全管家備了轎子,三人往趙懷安的府邸而去,臨要下轎的時候,雲思思卻躊躇了,愁眉微籠,忐忑地問雲來:“我這樣巴巴地跑上門來問,是不是很沒羞恥的,他當日都明白地拒絕過皇兄了,我若是再糾纏不休,豈不很讓他生厭?”
雲來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不管當日是怎樣,你今日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要退縮,當就是個自己最後一個機會,若是他鐵血心腸,你也算死了心,從此再不必神傷,若是還有迴旋的餘地,正好皆大歡喜。”
顧碧桑道:“對的,若是那趙懷安真的敢再拒絕你,我就幫你狠狠揍他一頓給你解氣。”
雲思思聽了,撲哧一笑,稍稍安了心,幾人下了轎,走到宅子門口,守門的小廝一聽是漪雲公主嫁到,慌忙躬身將她們迎進了府。
“你們大人可在府上?”雲來隨口問向小廝,心下想著她們來的太魯莽,應該先打聽好趙懷安是不是在家裡,不然白跑一趟,思思更要傷心了。
“我們少爺在府上,只是……”小廝欲言又止。
但是雲思思一心只顧著要見到趙懷安,哪聽得出小廝的未盡之言。
小廝引著雲來三人在一處木雕花硃色門扉前停下,小心翼翼地叩響房門,正要出聲稟報,卻被雲思思攔住,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廝識相地退下了。
雲來對雲思思投以鼓勵的目光,雲思思深吸一口氣,再度扣了扣門,裡面傳來趙懷安的低啞的聲音:“進來。”
雲思思推開門,攥緊了手心,舉步踏入,一室的旖旎春光,伴隨著若有若無的曖昧喘息聲,雲思思大駭,面色一白,幾乎是下意識地轉身跨出門來。
碧桑見她表情有異,一時好奇地探進頭去看,而後“呀”地一聲捂嘴縮回了頭,臉頰上染上了紅霞。
雲來立即明白了裡面是何種場景,雲思思手扶住門框,指甲掐進了木頭裡,身形搖晃,幾乎站不住。
“思思,我們走!”
雲來拉著雲思思掉頭要走,裡面的人已經察覺到門外有人,有女人嬌嗔地道:“爺,外面有人……”
“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打攪爺的好事!”趙懷安的聲音聽起來極爲不悅。
雲來頓住腳步,語氣嘲諷,揚聲道:“趙大人繼續辦你的好事,我們這些不長眼的馬上就滾。”
房間裡有瞬間的沉默,趙懷安披了單薄的衣裳,散亂著長髮疾步出門來,顧碧桑笑咪咪地打了個招呼:“你就是趙懷安啊!”
趙懷安的眼神掠過雲來,停頓了一瞬,落在了面色蒼白的思思身上。
雲思思斂下神色,轉身,跌跌撞撞地走遠,碧桑腿腳快,忙追了上去,身後趙懷安面色複雜,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顫,而後頹然地倚著門。
屋子裡的那個女人酥胸半露地出來,看外表,不過也是庸脂俗粉。
“趙大人真是口味獨特,放著珍奇的薔薇花不要,偏生喜好路邊的野花。”雲來冷笑一聲,眼神不屑,“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還真是看錯了你!”
趙懷安語塞,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急欲對雲來解釋清楚,“我,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讓她傷心的,只是想到要一輩子跟同一個人在一起,我就覺得很恐怖。”
“哎喲,趙爺,爲何要一輩子跟一個人在一起呢,奴家的那些姐姐妹妹,可都念叨著你呢。”
他身後的女人蔥白的玉指蠢蠢欲動地遊走在他的背上,卻被趙懷安反手一推,狼狽地跌坐在地上,“滾吧!”
雲來清冷的眼神瞥了趙懷安一眼,“你只知佔有,不懂珍惜,總有一天會後悔。”
不想言及太多,她旋步要走,趙懷安喚住她:“等等!”
雲來回過頭來,看見趙懷安一臉的侷促,倒是微微詫異了一下。
“我……”他耙著頭髮,越發地煩躁,“我不確定,我對你的心意……”
顧雲來臉一黑,錯愕地道:“趙大人,你的腦袋被門擠了嗎?你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還是勸你,不要被莫須有的東西迷亂了自己的心,等有一日千帆過盡,你只會悔不當初。”
雲來丟下這一句話,朝著雲思思離開的方向去了。
出了趙府,小廝過來道:“玉珊公主讓小的給王妃留一句話,她送漪雲公主回王府了,讓王妃莫要擔心。”
雲來應了一聲,揉了揉額際,看著天色不早了,乘著轎子回了王府,打算明日入宮一趟去看看思思。
剛到王府門口,看見暮色四合中一片遊走的火光,有很多的侍衛正往外面跑出來,雲來蹙眉,隨手拉了一個人問:“發生何事了?”
那人一看是端王妃,行了禮才道:“回王府,今天有個丫鬟尋死,玉姑娘離府出走了。”
雲來渾身冰冷,忙問道:“那丫鬟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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