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他們的對話,也是暈頭轉向,聽得不太明白。不過有一點,我聽明白了,這個光子應該是那三個人中知道如何去要飯洞的人之一,結果白天帶著人去了,走了一半路結果不幸被石頭砸死。看來已經有人正在試圖探索要飯洞了。
三個可以帶路去要飯洞的人已經死了一個,剩下兩個明天我一定要聯絡好,不過現在這麼多外面的人涌進來,到時候爲了爭這剩下的兩個人,肯定少不了大打出手。
我正打著自己的算盤的時候,老古忽然對我說道:“張小兄弟,我這些年常畫遺像,也懂得些相面之術,我觀察你的面相,你應該是修道中人吧?”
我點點頭說道:“略懂一二。”
老古說道:“你既然是修道中人,那我有個不情之請。”
我和老古也算是言語投機,他的事情,我倒是願意幫忙。
“您請說。”
“我想請你陪我走一趟,你來協助我爲光子畫遺像。光子死在村子外面,這次畫遺像有些兇險,你懂道術,我需要你幫忙。”
我本來還想多多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人死在村子外面就會被驚魂,爲什麼畫一張遺像就能解決問題,但是老古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他見我剛嘴上答應,他就立刻拉著我的手臂,跟著光子的家人朝著光子家跑去。
到了光子的家,光子的屍體被擺放在他家廳堂。
老古一走進他們家裡,他們家所有人都湊到了老古身旁。用一種期盼而急切的眼神望著老古。
光子的媳婦見老古來了,瞬間跑過來,緊緊的跟在老古的身後,不敢多說一句話。臉上的憂慮神情,稍微得到了半點鬆懈。
擺在廳堂的那具屍體上蓋著一張白布,老古過去掀開了白布,望了一眼白布下的人臉。我也跟著瞄了一眼,那人的臉果然被砸爛,半張臉已經血肉模糊,甚至頭骨都**了出來,臉上的皮膚早就碾壓掉了,根本看不出一點這個人身前的模樣。
衆人等老古看完屍體後,有人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古先生,光子能畫遺像嗎?”
老古慢慢的“嗯!”一聲。他從包裡拿出畫板和筆墨,然後又在死屍的頭前邊擺放了一隻蠟燭。
老古點燃了蠟燭,他對死者光子的家人說道:“我們要給光子畫遺像了,請你們先出去。對了,都走遠些,距離光子家至少保持一百米的距離。”
光子的家人聽完老古的話後,朝著廳堂裡的光子屍體望了幾眼,然後憂心忡忡的走遠了。
老古把屋門關住,他對我說道:“你一定很奇怪,爲什麼我們這兒的人一聽說人死在村子外面就特別緊張,其實那是因爲我們村子曾經死過很多人,村子外面更是埋葬了很多人,所以外面邪氣很重,所有死在村子外面的人,都會被邪氣、怨氣所沾染,他們死後,會變成惡鬼,專門謀害他們身前的至親。你不要覺得我是在講故事,這是真的。”
老古接著講道:“每個死在外面的人,我們都一個說法,叫做驚魂。想要安撫這些被驚魂的鬼魂,那就只有畫一副他們身前的遺像,告訴他們,遺像上的人就是你,你看清楚你自己的樣子。通過這種說法讓驚魂的人找回自己的理智,不會發生死後害人的情況。”
老古的話,我其實不全信,這個驚魂的說法,有可能是老古用來穩固他在村子裡受人尊敬的一種嚇人手段,要想讓我相信,除非我眼見爲實。
我問老古道:“那你就直接給光子畫遺像就完了唄,叫我過來幹什麼?”
老古嚴肅的說道:“我畫光子的遺像時,一定會有鬼祟過來侵犯我,我需要你看護我,讓我不受打擾的情況下畫完光子的遺像。”
“那你以前是怎麼畫的?”
“以前死在村子外面的人,都直接埋在村子外面,絕不往村子裡擡,這次你也看到了吧,光子被砸死後,他的屍體是被外面的人送回來的,外面的人不懂規矩,既然送來了,我就得處理。否則過了今晚,光子這一家人,恐怕一個都活不下來。”
這個村子給我一種很邪乎的感覺,就連老古,也給我一種玄玄乎乎的感覺。
“那好吧,我幫你看護。”我說道。
老古點燃了光子身前的那根蠟燭,他掀開蓋在光子身上的白布,露出了光子那看不出人形的臉。
“老古,這臉都爛成這樣了,這遺像怎麼畫啊?”我問道。
“能畫。你看著便是。”
老古還是動筆,一支筆在紙上不斷的勾勒,很快紙上出現了一個人臉的輪廓,之後耳朵、鼻子、眉毛等等紛紛畫了上去,唯獨沒有畫光子的眼睛。
而且,紙上的那個人臉,看起來是一張扭曲而哭泣的臉,讓人覺得不舒服,就好像畫裡的人臉極其痛苦一般。
“老古,你畫的人怎麼是這種表情?”
“這表情不是我畫上去的。”
老古說話很簡短,也很奇怪。紙人那人的哭的表情,不是你畫的,還能是紙上的人臉自己做出來的不成?
就在老古準備去畫眼睛的時候,忽然屋子裡的油燈滅了。
油燈一滅,整個屋子就只有光子頭頂的那根蠟燭還亮著光。不過那支蠟燭的火苗開始抖動,就好像有風在吹一般,但是我並沒有感覺屋裡面進風了。
老古見狀神色緊張對我說道:“我要畫眼睛了,不要讓蠟燭滅了。”
就當老古剛要下筆的時候,光子頭頂的蠟燭竟然滅了。
我立刻把手裡準備好的打火機對準了蠟燭,想要去點蠟燭。可是詫異的一幕出現了,我剛打著火機,火苗剛冒出來立刻就滅,而且我能感覺到是有東西在對著我手裡的打火機吹冷氣。
就連我的手在那一瞬間分,彷彿伸到了冰窟窿一般。
“老古,蠟燭點不著。”
“點不著,那我就黑著畫,你一直去點蠟燭,不要停,吸引住那個吹蠟燭的東西。”老古小聲的說道。
我不斷的打著火,可是打火機就是冒不出火。我的手也越來越冰,我胳膊上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麻痹的,真的有些邪乎啊。
我一著急,頓時手裡加註了一股天罡正氣,打火機瞬間火苗冒了老高,蠟燭又被我點亮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老古已經摸黑畫好了一隻眼睛,這隻眼睛的一顆眼珠稍微偏了一點,不過幸好還在眼眶裡。蠟燭一亮,老古筆走遊蛇,兩筆下去,另一隻眼睛也點上了眼珠。
老古點上了兩顆眼珠,讓我感到驚訝的事情發生了,本來是一張哭的臉,在這個時候竟然變成了一副平靜表情的臉。
而且更讓吃驚的是,躺在廳堂的死屍本來握緊的雙手,忽然鬆開了,他的嘴一張,冒出了一股黑氣。
這股黑氣散發到空中沒有四散,而是朝著離他最近的老古急速飄了過去。這股黑氣竟然直接朝著老古的口鼻而去,似乎要鑽進老古的身體裡。
我見狀,立刻豎起劍指,風馳電掣之間,劍指貫穿黑氣,黑氣瞬間潰散,消逝於蠟燭的燈火之中。
虛驚一場,老古長長的送了一口氣。
“光子算是給安撫好了,可以在村子裡下葬。只是我沒想到,村子外面的東西越來越邪,越來越衝了。光子被驚魂,我畫光子遺像的時候,我幾次差點畫岔,畫成惡鬼的模樣,在蠟燭滅的時候,我畫的那個眼珠,我就差點把眼珠點在嘴裡。也幸虧我把持住了,否則真是後果難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