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內,賀文泰又問道:“杜探長,您就直說吧,到底是誰犯了這人命關天的大事。”卻見杜二虎吞吞吐吐的說道:“這個,這個……”
賀文泰見杜二虎這樣磨嘰,心下有些不耐煩起來,站起身來說道:“杜探長,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我可沒時間和你磨嘰。”賀文泰說著,就要吩咐送客。
杜二虎這才趕緊說道:“賀經理,我要是說了出來,您可別發火啊。”賀文泰催促道:“說吧,說吧。”杜二虎這才說道:“賀經理,您大概也聽說了怡慶班的茍班主被害的事吧?”
賀文泰說道:“這事啊?我也聽說過,這個茍班主也怪慘的,他招誰惹誰了,怎麼就被人害了呢。不過,你爲這事找上門來,該不會是說我和這事有關係吧?”
杜二虎不敢正面回答,只是說道:“賀經理,我們剛剛接到怡慶班管事的前來報案,要我們拿辦兇手。”賀文泰聽了心下一愣,問道:“杜探長,有什麼話你就明說,難這事真和我賀文泰有關?”
杜二虎只顧看著賀文泰的臉色,不敢做聲。賀文泰又說道:“杜探長,人命關天的大事,可是要有真憑實據的,你要是憑空說是我紗業公司的人做的,我可是不依的。”
杜二虎小心翼翼的說道:“據怡慶班唐管事的報案說,是,是您家少爺,賀正華做的。”
賀文泰聽了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說道:“簡直是無稽之談,我家正華,一向坐得端,行得正,你竟然說他犯下人命官司!杜探長,你必須得給我一個交待,否則,我不會和你干休,我要去找你們局長,告你一個誣陷罪!”
杜二虎趕緊說道:“賀經理息怒,您想想看,本月十六號那天,您家少爺在哪兒?”賀文泰怒氣當中,起初聽了還不當回事,稍後,猛然想起,那天正是正華一宿未歸!想到這裡,賀文泰心裡禁不住“咯噔”了一下。
杜二虎又說道:“賀經理,您又再想想,二十三號,也就是前天晚上,您家少爺出去過沒有?”賀文泰心裡雖然不願意相信杜二虎的話,但是,時間怎麼會這樣巧合呢?
杜二虎看到賀文泰默不作聲,又說道:“賀經理,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回去看看,您家少爺的左臂上,是否有一條傷痕?如果有,那就是他前天晚上第二次行兇作案所留下的。”
賀文泰聽了,心下沉重起來,做爲一個父親,他當然瞭解自己的孩子,也相信自己的孩子。但是,賀文泰也知道警察局如
果沒有一點真憑實據,是不敢冒冒失失的來找自己,因此賀文泰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沉思不語。
杜二虎見了,也不敢步步進*,遂起身說道:“賀經理,這事呢,也請您不要誤會,我們只是例行公事而已,絕對不敢有冒犯您的意思。”
賀文泰神色嚴峻,說道:“杜探長,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一個答覆的。但是,如果正華是被人冤枉的,那我肯定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杜二虎趕緊站起身來,點頭哈腰的說道:“那是,那是,賀經理,您忙,我就不打擾了,告辭了,告辭了……”
杜二虎走後,賀文泰如坐鍼氈一般,只覺得腦子裡面“嗡嗡”直響,拿在手中的文件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最終,賀文泰拿起電話吩咐道:“王秘書,叫小馬把車給我備好。”
賀家大院內,李叔急急忙忙的跑進樓下的大廳裡面,正和栓子相遇。栓子從未見叔叔這麼匆忙過,趕緊迎上去問道:“叔,出什麼事了?”
李叔將一封信交給栓子,說道:“上次送信來的那個人又來了,要我把這封信趕緊交給少爺,說是和少爺有關的急事。”栓子料想是伍春,急忙將信接了過來,說道:“叔,你忙去吧,我去交給少爺。”李叔答應了一聲,看見栓子拿著信,一溜煙的上樓去了。
栓子跑進房間,將信交給正華,說道:“少爺,伍老闆又送了一封信來。”正華接過信,一面往窗外張望,一面問道:“他人呢?”栓子說道:“他將信交給我叔,就走了。”
正華見伍春急著送信來,料有要緊的事,趕緊拆開來看。原來,伍春見唐又芳進了警察局,已經料到和茍文舉的案子有關,遂趕緊送信來,要正華早拿對策。
栓子不知道伍春信裡講些什麼,但是,從正華的神情來看,非同小可,遂問道:“少爺,又出什麼事了?”
正華不想讓栓子也著急,而勉強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只是提了一下那天約定的事情。”然後將信折了起來,放進衣兜裡面。栓子雖然不信,但是,也不好再問,只得暗暗留意著。
再說李叔剛回到門上,就聽見外面有汽車喇叭聲,趕緊出來一看,原來是賀文泰的車回來了。李叔趕緊上前開了門,同時,心裡不禁感到奇怪:“老爺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賀文泰下了車,進到樓下的大廳裡面,薛媽見了也是一愣,隨口問道:“老爺,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賀文泰也不
回答薛媽,只是低著頭,看不出他臉上有何表情。
稍後,賀文泰走到沙發前坐下,然後對薛媽問道:“薛媽,少爺在家嗎?”薛媽說道:“少爺在屋裡呢,老爺有事嗎?”賀文泰說道:“叫少爺下來。”
薛媽答應了一聲,一面往樓上走去,一面禁不住回頭打量了一下賀文泰,薛媽覺得老爺今天神情好像有些不對。
正華聽了薛媽傳話,已經料到幾分,一面答應道:“薛媽,我馬上就來。”一面回頭看了看栓子。栓子此刻正用擔心的目光注視著正華的一舉一動。
正華竭力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對栓子吩咐道:“栓子,老爺要和我說點事。但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下來,更不要管。”栓子哪裡肯信,趕緊拉住正華,擔心的叫了聲:“少爺……”
正華把手搭在栓子的肩上,說道:“栓子,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正華說完,走出房間去,將門從外面鎖上了。
正華下樓來,走到賀文泰跟前,叫了聲:“爸爸。”賀文泰對著兒子審視了一番,然後神情頗爲嚴肅的說道:“正華,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從來沒有讓爸爸和媽媽*過心,爸爸和你媽媽一直都感到很欣慰,也一直很放心你。”
正華從爸爸的眼神裡面,已經料到了幾分,知道爸爸接下來想說什麼,不由得叫了聲“爸爸……”
薛媽在旁邊,也感到有些異樣:老爺和夫人向來是把少爺當作掌中珍寶來疼愛,也從來沒有見過老爺這般嚴肅的和少爺說過話。因此,薛媽也開始緊張起來,下意識的停住了手裡的活,注意著老爺和少爺的一舉一動。
賀文泰這裡又繼續說道:“正華,你如實的告訴爸爸,你一宿沒歸的那天晚上,是做什麼去了?”
正華此時仍然想遮掩過去,因此說道:“爸爸,我不是說過了嗎,先上戲園子看戲去了,然後玩了一會,天太晚了,就沒回來,住同學家了。”
賀文泰也希望真的是這樣,但是,他還是想覈實一下,因此,又接著說道:“爸爸也希望你真的是和同學在一塊,但是,你要對爸爸說清楚,是哪位同學?”
正華事先沒想到爸爸會知道這件事,又沒事先找到某一位同學約好口信,因此難以再遮掩,只得低頭不語。賀文泰見正華這般神情,已料到幾分,不由得有些生氣,聲音也顫抖起來,說道:“正華,沒想到,你竟然學會了對爸爸媽媽撒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