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仲霖帶她們來到一個乾淨(jìng)寧靜的農(nóng)莊,這個農(nóng)莊遠(yuǎn)離繁華的玉珀城集市,
開在人跡較少的郊區(qū)。這裡竹林青翠,溪水潺潺,農(nóng)莊四周用手工編制的籬笆隔開,推開小木門,綠油油的青菜田中間開闢出一條石子小徑。農(nóng)莊裡客人不少,但也不多,也只是剛剛好,各自談笑風(fēng)生,不鬧不忙。
開在這種地方,這樣別緻的農(nóng)莊,想必鮮爲(wèi)人知,也很少有人來。
見有客人推門而入,店家老闆備上了茶水和桌椅
“想不到這喧鬧的集市中還存在著這樣寧靜質(zhì)樸的飯莊。”沈芊芊心情輕鬆,滿院子綠油油的的蔬菜瓜果,叫人看了便滿心欣喜。
“這樣的好地方可不是人人都尋得來的,畢竟這裡遠(yuǎn)離城區(qū),一般人不會僅僅爲(wèi)一頓飯而驅(qū)車走向這麼偏遠(yuǎn)的地方,不過,有心便也不嫌”,岑仲霖爲(wèi)她斟滿一杯茶水,“嚐嚐這花茶,水是店家親自去山上取的乾淨(jìng)山泉水,靜置整晚,燒開後泡上山崖邊自由生長的野菊花,放一兩顆店家獨門釀製的冰糖,味道妙不可言,你來嚐嚐。”
沈芊芊饒有興致的接過用竹筒做的杯盞,嗅了嗅香味,甚是喜歡,便送到嘴邊淺酌。
“味道確實不俗,頗有些淡泊致遠(yuǎn),不落俗塵的意味,倒與這家農(nóng)莊的別具一格有幾分遙相呼應(yīng)的意思,想必這家主人也必定是有著不俗的品味和態(tài)度。”
岑仲霖見她甚是喜歡,便又將她杯中添滿了茶水,“這家農(nóng)莊是由一對夫婦開的,他們原先也是生活在玉珀城裡,後來老闆娘身體日漸孱弱,加之二人本就不喜喧鬧,老闆便尋了這麼一處鍾靈毓秀的好地方,一來可以讓老闆娘好好養(yǎng)身體,二來也合了他們喜靜的性子。店裡一共就兩個人,掌勺上菜都由老闆一人擔(dān),老闆娘身體好的時候就會幫助招呼招呼客人,店裡不忙的時候,她就讀讀書或是在後院燒茶水。兩人平時就在院中種種蔬菜瓜果,招呼招呼三兩客人,到也還閒適悠然。”
老闆走過來,笑臉盈盈,“岑公子好久未曾踏足鄙莊了,今天還有佳人相伴,難不成公子已經(jīng)婚成?”
岑仲霖一愣,狹促看著一臉平靜的沈芊芊,意識到老闆還看著自己,岑仲霖急忙調(diào)整表情,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定,“老闆今日一定要上最新鮮可口的吃食纔好啊。”
老闆好爽一笑,“那是自然,從前公子一人前來時我們就從沒虧待過公子,何況如今還是一對璧人齊聚我莊呢,夫人第一次來我莊上,我們自然是要以最好的飯菜招待,你們稍等,招牌菜式馬上就出爐。”
岑仲霖笑著,試探著捕捉沈芊芊的表情,卻見她只是低頭不語的喝著花茶。
“這家農(nóng)莊每隔半月便會閉莊七日,咱們今日趕得巧,昨日農(nóng)莊剛剛開門迎客。”
沈芊芊好奇,“這是爲(wèi)何?”
岑仲霖娓娓道來,“老闆娘身體不好,每隔半月老闆便會關(guān)了店鋪,有時候他會帶著她去山裡採茶,採藥,吸收吸收山裡的靈氣;有時候他會帶著她去探訪民間名醫(yī),爲(wèi)她尋得良方,爲(wèi)她調(diào)理身體;有時候他也會帶她去一些好玩的地方,縱情山水。”
沈芊芊豔羨的望向院子里正捧著一卷書冊靜讀的老闆娘,“真好,最愛的人就在身邊,最美的風(fēng)景就在眼前,這樣自由的人生有幾人能擁有,恐怕,真正的人生贏家大抵就是這個樣子的了。”沈芊芊神色黯淡。
岑仲霖覆上她放在桌上的手,“你又何嘗不可以?只要你願意,我可以馬上帶你去到天涯海角,我們一樣可以成爲(wèi)人生贏家。”
沈芊芊神色複雜糾結(jié)的看著岑仲霖,他緊握著自己的手好有力量,甚至無法掙脫。岑仲霖深情的看著面前的人兒,急切的想要從那張粉脣裡得到那個答案。
“上菜嘍!”
老闆這時正好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菜出來了,“這是剛剛從院子裡摘下的新鮮蔬菜燒製的,還望二位喜歡,二位慢用。”
岑仲霖的力量鬆了下來,沈芊芊將手抽出來,“看著就讓人很有胃口的樣子呢。”
岑仲霖失望的收回手,“嚐嚐看吧,味道應(yīng)該是不錯的。”
吃罷飯,岑仲霖一行人啓程回了玉珀城。
三人信步走到一家客棧門口,沈芊芊停下腳步,“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
岑仲霖擡頭望望這家小小的客棧,“是在向我下逐客令嗎?”說著闊步走進(jìn)了客棧。
沈芊芊不解的望著他。
“老闆,給外面那兩位姑娘開一間乾淨(jìng)安靜的房間,再開一間,緊鄰這間的房間。”
“好嘞,好嘞,那就給二位姑娘開飲風(fēng)園的二樓的房間,這間房間格外安靜舒適,只是這間房的左右都住滿了,只剩對面還有一間空房了,你要嗎?”老闆詢問著眼前這位挺拔英俊的男子。
“那就對面這間。”岑仲霖掏出錢袋,爽快的交了房費。
沈芊芊走了進(jìn)來,“你這是幹什麼,好好的將軍府不住,花錢來住這客棧。”
岑仲霖收好錢袋,笑著走到沈芊芊面前,“堂堂的純妃娘娘娘娘都屈尊降貴不嫌棄這小小客棧,我一介匹夫,哪有不陪的道理。”
沈芊芊聽見純妃這個稱呼,心中略有不快。
岑仲霖敏銳的撲捉到了沈芊芊的心理變化,“讓你一個勢單力薄的女子單獨住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你叫我如何放心的下。從前在宮裡,我不能守護(hù),今天你就在我身邊,就讓我任性一次,好不好?”
沈芊芊聽他這樣說便也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小二領(lǐng)著她們來到房間,芃芃輕輕推開門,沈芊芊擡步踏進(jìn),轉(zhuǎn)身又看了一眼岑仲霖。
見岑仲霖彬彬笑著站在原地,“進(jìn)去吧,放心,我就在對面,有什麼事就喊我。”
沈芊芊笑著微微點頭,轉(zhuǎn)身踏進(jìn)了房間。
房間收拾的很乾淨(jìng),沈芊芊走到窗邊,窗外風(fēng)景清新。遠(yuǎn)處幾間農(nóng)舍炊煙裊裊,碧綠農(nóng)田一望無際。
芃芃利索的收拾著牀鋪,“這個被子這麼硬,我們家小姐怎麼睡啊!不行,我得要店家換一換去。”
芃芃正欲離去,沈芊芊攔了下來,“罷了,出門在外哪有那麼遂心的,不過就算這被子再硬,今晚,我也肯定會比在流螢閣的每一夜都要睡得安穩(wěn)。”
芃芃打來熱水正要伺候沈芊芊梳洗的時候,門被敲響。
芃芃打開門,見來人是岑仲霖,“小姐,是將軍。”
沈芊芊聞聲走到門口,見岑仲霖正站在門口,“前來可是有何事?”
“芊芊,咱們出去逛夜市吧!”
“逛夜市?”
岑仲霖點頭,“剛剛聽店家說今晚城南在舉行一年一度的燈會,熱鬧的很,說不定還有很多漂亮的燈景,咱們運氣怎麼好正好趕上了何不去看看?你說可好?”
看著岑仲霖睜著孩子般明亮的眼睛,懇求的望著自己,便也沒有猶豫答應(yīng)了。
出了客棧門,就見到大撥人朝著同一個方向前往。
“咱們走吧!”岑仲霖牽起她的手。
沈芊芊僵了一下,卻也沒有掙扎,將手安安分分的放在他的手中。
今晚的城南被各色燈飾裝點的流光溢彩,人們穿梭在燈的海洋,猜著燈謎,吃著宵夜,男男女女,說說笑笑。
岑仲霖在一處賣燈的攤上給她們倆一人買了一盞燈,兩人像孩子一樣提著花燈悠然自得的逛燈會。
逛到一處花燈緊簇的地兒,人羣聚集成一個圈,熙熙攘攘,議論紛紛。
岑仲霖向一旁賣燈的商販打聽,“請問這是發(fā)生了什麼事嗎?爲(wèi)何這麼多人都這麼興奮激動?”
“這是在選花仙子呢,每年燈會的必行項目。”
“原來如此。”
岑仲霖回到沈芊芊身邊,“想去湊湊熱鬧嗎?”
“既然都來了,哪有不看的道理?”沈芊芊興致盎然,活脫脫的變成了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兒。
岑仲霖牽起她的手,“好,那咱們就去看看。”
岑仲霖將沈芊芊護(hù)在懷中,小心翼翼的穿進(jìn)人羣中?。身旁的人都在興奮的議論紛紛。
“我看今年的花仙子非竇家大小姐不可了,才貌雙全,非常人不可及也。”
“呵,我看這竇家小姐資質(zhì)平平,還不及當(dāng)年的沈家女兒的一半呢。”
“沈家小姐?你說的可是當(dāng)年傳說中豔冠羣芳卻無人見過的沈家小姐沈芊芊?”
“可不就是她麼?雖然咱們一般人都沒見過,但當(dāng)年對她的各種描述和揣測那可是神乎其神哪。”
“說的這麼邪乎,誰見過?說不定只是因爲(wèi)沈家老爺故意這麼掩掩藏藏,故作神秘,世人才覺得帶著一股神秘感。”
“要是隻是資質(zhì)平平,沈家老爺何必用心良苦的將她女兒保護(hù)的如此好,就是因爲(wèi)沈家小姐貌似天女,資質(zhì)過於優(yōu)秀,從而引來了不少的愛慕者,煩擾頗多,沈家老爺這纔不得不將女兒藏在府中。唉,想這沈家小姐出落的如此驚人,卻連閨閣也來不及出就香消玉殞了,可惜,真是可惜啊!”
“不管怎麼貌美,她終究是朝廷罪臣之女,咱們還是不要議論了,敬而遠(yuǎn)之的好。”
“說的也是。”
兩人便說著說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