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瓦藍(lán)瓦藍(lán)的天空沒有一絲雲(yún),熾陽炙烤著大地,人更是很難有一絲精神。
中午飯點的時候席天擎回來,喬漫迎上去接下他手裡的咖啡色公文包,“今年天氣太熱了,你不用每天回來陪我吃午飯。”
“外面的飯菜怎麼比得上家裡?熱點又如何?”席天擎含笑,伸手鬆了鬆襯衣的領(lǐng)口,稀薄汗液從他喉結(jié)滾下,順著肌線淌下。
說完,席天擎的目光越過喬漫,在客廳裡掃了一遍,“席雨呢?”
喬漫微笑答,“在樓上,還在睡覺,保姆看著她。她現(xiàn)在才一個月,一天要睡十八個小時以上。”
席天擎擡手,指腹輕輕滾過她的臉,“我上樓看看她,順便衝個澡。”
話音剛落,高大身軀快步竄上樓,似閃電般快速。
管家大娘從身後走過來,笑道,“真沒想到少爺這麼愛孩子,像他這麼忙的人還顧著孩子真不容易。”
喬漫回頭,臉上抑制不住的幸福,“是啊,我起初還擔(dān)心是個女兒不招他喜歡。現(xiàn)在看來他對小雨都要超過我了。”
大娘的眉狠狠一挑,“怎麼會?少爺對你多好,我可是全都看在眼裡,看得我一把老骨頭都想重新活一遍。”
喬漫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笑。
飯菜備齊,席天擎衝完澡從樓上下來,趁喬漫不備,長臂從後面緊緊抱住了她。
倨傲下巴輕輕磕在她肩膀,一絲低沉魅惑的聲音揚(yáng)起,“漫漫。”
喬漫身子一僵,微微偏頭壓低聲音道,“大娘還在呢。”
席天擎勾脣,“怕什麼?我們是夫妻,夫妻抱在一起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喬漫拉開了緊扣在腰間的那雙大手,轉(zhuǎn)身面前他,“席天擎,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好粘人。”
“你爸明天晚上就要接我們?nèi)シ▏耍綍r候同一個屋檐下,我可能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抱著你。趁現(xiàn)在,多抱抱。”他笑。
喬漫都起小嘴,“做完月子之後,我身材還是沒有完全恢復(fù)過來,你抱著我,我有點自卑知道不?”
席天擎聞言,雙手插在自己精腰,目光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將面前的女人打量了個遍。
驀地,他脣邊笑意隱去,擡手指著她,十分認(rèn)真嚴(yán)謹(jǐn)?shù)拈_口,“我覺得挺好的,你一米六三一百斤真的不胖,以前太瘦了。還想回到從前九十斤的樣子?你做夢!我不允許!”
“好了好了,看得我這把老骨頭都要酥了,快吃午飯吧。今天燉了枸杞雞湯,香的不得了。”管家在牆角看了好一會,實在看不下去插嘴打斷他們。
席天擎和喬漫相視一笑,隨後坐上了飯桌。
席天擎盛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她說了聲謝謝接過,“對了,你們席家和厲家以前究竟有什麼交集?法國那邊的祖宅和暮城那邊的老宅都挺古老的。”
席天擎皺了皺眉,“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席家祖先救過厲家的祖先,厲家呢,就拿項鍊作爲(wèi)信物,一代代傳承下來。以前我爺爺活著的時候說這條項鍊可以開啓一股可怕的勢力,看來也不過是以訛傳訛。”
喬漫點頭,“也許經(jīng)過了那麼多年,早改變了吧。我爸以前是刑警,現(xiàn)在是商人,不可能和那種奇怪的組織扯上關(guān)係的。”
“是啊。吃飯吧。”席天擎夾了只雞腿放進(jìn)她碗裡,“你需要營養(yǎng)。”
喬漫笑了笑,“吃那麼多也是浪費(fèi),我又沒有奶水,再補(bǔ)就真的恢復(fù)不過來了。”
男人手中的筷子一放,眸光有些凌厲,“說了不許你瘦,我命令你吃下去。”
喬漫的嘴一扁,悶頭啃著雞腿。
還沒啃到一半,碗裡又多了一隻。
“這個也吃了。”低沉的嗓音揚(yáng)起。
喬漫擡眼,眼睛用力眨了眨,“你不吃嗎?”
席天擎望著她,脣邊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我沒生孩子,不用補(bǔ)。”
“可我吃不下兩隻。”她皺眉。
“吃!”
喬漫的眼中滿溢著幸福,“席天擎,我真會胖死的。”
他一聽,薄脣悄然湊近,“有肉纔好,你難道不清楚,我每次碰你都很疼。”
喬漫的臉唰的就紅了,“你瘋了!飯桌上提這個幹嘛?”
席天擎不以爲(wèi)然,吃相優(yōu)雅的喝了口湯後看向她,“要是不想我提就老實吃完,以後每頓飯至少吃兩碗,我會檢查。”
兩人相視而笑,畫面無限溫馨。
可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打碎了這一切。
“好一對恩愛夫妻。”
席天擎和喬漫循聲望去,門口,一個衣著乾淨(jìng)面目卻猙獰醜陋的女人逆光而立。
兩人倏然站起身,異口同聲道,“是你。”
席天擎的黑眸瞬間閃過一絲凌厲,“你來做什麼?”
蘇荷雙手盤於胸前,高跟鞋一聲聲打在大理石地面上,“席天擎,你手段會不會太毒辣了點。是我惹你不高興,你卻逼得我爸媽走投無路。”
他瞇了瞇眼,眼中透出危險,“所以呢,你今天過來是想興師問罪?你有什麼資格?真要討債也該是我來問你討。”
話音一落,喬漫的心染上是疼痛。
席天擎說的並沒有錯,蘇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輾轉(zhuǎn)害死了不少人,甚至害她兩個孩子都……
只要想起來這些,不管時間過去多久,喬漫的心都會充滿酸楚。
晃神間,蘇荷的聲音再度響起,“討債?呵呵。沒錯,我被你們逼的走投無路了。我不想活了,但既然我想死,是不是該拉個墊背的?”
寒涼的聲音從蘇荷脣間溢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過後,蘇荷的眸陡然鋒利,掩在身後的手猛然掠過一道寒光,鋒利的匕首直面刺向喬漫。
席天擎大喝一聲,“小心。”
喬漫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道健碩的身軀就整個擋在了自己面前。
過分近的距離讓席天擎的臉更加的英俊逼人。
渾厚溫?zé)岬臍庀⒋蚵渖陨燥@得有點急促。
席天擎的眉心微蹙,喬漫頓覺不好。
蘇荷見狀,眸間閃過一絲痛意,手中的匕首自手心滑落,倏然掉在了地上。
喬漫面色慘白,伸手
緊箍他手臂,“席天擎,你怎麼樣了?”
席天擎沒有說話,身子緩緩轉(zhuǎn)過去,喬漫這纔看見他的肩膀處被戳了個窟窿,血不停往外冒。
索性,沒有傷到要害,從地上掉落的刀子痕跡來看,傷口大概在半寸,虧得席天擎有定期健身的習(xí)慣,要是換成別人,這股力道保不住要下去一寸。
等她擡頭,席天擎的手已經(jīng)緊緊箍住了蘇荷的手腕,“我正愁沒有辦法治你。今天你送上門別怪我心狠手辣。”他頭一扭,命令道,“漫漫,報警!”
“席天擎,你放開我!”蘇荷不停掙脫,嘴裡不停重複著一句話。
席天擎冷笑,“放開你?放開你讓你繼續(xù)傷害我的家人?”
蘇荷搖頭,“你受傷了,放開我,你需要去醫(yī)院。”
這話一出,喬漫狠狠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蘇荷。
從她的眼中,喬漫看見了心痛,淡淡的心痛。
席天擎絲毫沒有在意,力道握得更緊,“我受傷不受傷與你無關(guān),今天,你死定了!”
一直在廚房的管家早喬漫一步報了警,十分鐘後警察趕到。
蘇荷被帶走,走時,她一步三回頭,目光始終落在席天擎臉上。
蘇荷離開後,席天擎高大的身軀輕輕一晃。
喬漫順勢攙住他的手臂,“我開車送你去醫(yī)院。”
席天擎看她一眼,點了點頭。
醫(yī)院。
警員在醫(yī)院記錄下席天擎和喬漫的口供後離開。
醫(yī)生進(jìn)來,喬漫大步迎上去,“爲(wèi)什麼要掛那麼多吊水?是不是傷勢很嚴(yán)重?”
醫(yī)生搖頭,“席總只是皮外傷。不要緊,一會掛完這四瓶吊水就能出院,家屬不用緊張。”
喬漫一聽,大大舒了口氣。
轉(zhuǎn)身,撞進(jìn)席天擎似笑非笑的眼光裡。
喬漫氣急,“你還笑!”
白色燈光用最簡單的方式勾勒著席天擎英俊的臉,他薄脣淺勾,“女人,我可是爲(wèi)了你挨刀子,這種時候似乎應(yīng)該溫柔點?嗯?”
“你還說,你知道剛剛多危險?萬一蘇荷的力量大一些……”
席天擎打斷她,“我不是沒事嗎?再說比起你受傷,明顯我受傷更劃算。”
喬漫伸手輕輕打在他胸口,而他也十分配合的故意裝作很痛。
她陪著席天擎掛完吊水,警局那邊很快來電話,說是按照蘇荷今天故意傷人的行爲(wèi),因爲(wèi)情節(jié)並不太嚴(yán)重,警局那邊來詢問要不要私了。
席天擎的面色明顯陰了陰,“我要告她!不接受私下調(diào)解。我會安排律師過來和對方接頭。”
沒有更多的言語,席天擎火速掛掉電話看向喬漫,“這次我要請最好的律師告到她牢底坐穿!”
一輛出租車在醫(yī)院門口停下,厲行海從車上下來,“今天飛機(jī)晚點,我去了席家,管家就告訴我你們出事了。”
喬漫皺了皺眉,本想著席天擎受傷可以拖延去法國老宅的時間,可沒想到厲行海竟然親自來接了。
一想到沈姨的嘴臉,她實在害怕這次去法國又將是一場浩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