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一百萬了。
一九八六年的一百萬現金堪比後來的千萬富豪，在平京都能買好幾個大小四合院了。
章蘭芝那個不用說，她心心念唸的出國，花二十萬信守承諾。
小蝶媽這四十萬就當是她花自己的錢，也無所謂。
施老太嘛，讓衛東肯定還是因著兩輩子的牽扯，就當是了結孽緣。
對比這邊直接丟出去兩千萬美刀，對讓衛東根本就不算啥。
本來這話是揹著單獨說。
只有小蝶在邊上旁聽。
所以問心無愧：“那是之前在商州工作的關係，沒有亂七八糟的關係，不信你問秦小姐，你想出國不也能隨時去留學嗎？”
虞曉秋這兩年參與了所有跟磚兒臺有關的事務，當然明白讓衛東的份量：“你爲什麼不出國留學？”
讓衛東啼笑皆非：“留學的目的是什麼，學東西，就像進大學是爲了學習更多工作能力，掌握學習能力，我現在已經有工作能力、學習能力，還去浪費時間幹嘛，至於國外的風景，賺了錢隨時去旅遊不行嗎，趕緊管好自個兒別浪費時間。”
虞美人就哀怨：“我就是來找你說這個事，我不想上大學了，學校教的那些東西完全沒用，我在拍廣告、跑電視臺這些工作中學到的東西更多，我也想抓緊時間像秦小姐這樣有自己的事業。”
讓直男簡直莫名其妙：“你說得有點道理，到你這份兒上有沒有文憑也不重要，想退學做事也不是完全不行，跟你爹媽說啊，跟我說是什麼意思。”
平京的演藝家庭還是有底氣：“退學沒什麼，但肯定要問退學做什麼，我現在二十歲，不想下劇組，跟著小姨做事又得不到鍛鍊，我想來跟著你，我想學秦小姐那樣獨當一面。”
讓衛東敢當面嗤笑：“她是港商，學不了，就跟你這平京戶口一樣，都是別人想都想不到的身份，發揮自己的優勢才行，學她做什麼。”
本來說挺好，又畫蛇添足的拒絕：“而且你太漂亮了，跟著我像什麼樣子，我巴不得你們離遠遠的，趕緊找個機會把姓秦的帶走！”
虞曉秋立刻捕捉到兩個信息點：“嘻嘻，漂亮還不好啊，這兩年我協助你的工作都做得還不錯吧，我還以爲秦小姐在跟你處對象呢。”
可能漂亮姑娘從小就熟悉男女拉扯，讓衛東都沒意識到這是在套話，。
不過他從來都沒啥可隱瞞的：“搞什麼對象，我那家裡挺著大肚子要生了，還帶著女兒東奔西走忙工作，不知道的看了肯定認爲我是作風不正，再帶著你像什麼樣兒，趕緊回去，你在平京有的是機會。”
虞曉秋有自己的看法：“我從小就煩別人說我是靠著家裡關係，現在也特別煩那種動不動仗著爹媽的玩意兒，我就喜歡跟著你們白手起家的自己做，特別爺們兒，要不我在平京把你的事務管起來。”
讓衛東終於樂了：“我在平京有什麼需要管的事務？廠有廠長，工地有經理，廣告有你姨，難道你打算倒轉天罡管你小姨？”
虞曉秋論五官顏值確實是國色天香那級的，比秦羽燁都更驚豔，只是論風情就差點意思，但現在真心實意的眉開眼笑那就確實美得不可方物：“對呀，你在平京這麼多事，總得有個人給你彙總，他們相互之間沒有關聯容易出岔子的，霜露廠你現在就多久沒聯繫了，平時各部委、磚兒臺走動是不是落下了，現在汽車總廠的夜市搞得就沒你在的時候熱鬧，因爲我知道有不少人想搶這個活兒，是不是我應該代替你盯著。”
老實說讓衛東就不太愛張羅平京的活兒，滬海起碼還講個一切都朝著商業收益來，哪怕有時候有點唯利是圖，但基本都是講規矩，按照生意邏輯辦事。
而且他現在到平京能牽連的關係也太能量驚人，交給金卓羣這類有野心的傢伙確實禍害無窮。
虞曉秋這話也沒錯：“其實這活兒，你小姨比較合適，但她又太擅長利用關係了，我這些都是保持即可，不要去驚動拓展，那你試著穿針引線的熟悉起來，等我到平京再看看情況。”
其實哪怕美麗漂亮，人家也跟著立下過一次次戰績，找到汪志文，找到SOD，比有些只會仗著漂亮的花蝴蝶更踏實肯幹。
聞言歡欣：“我知道你可能一直都覺得我是仗著漂亮要從你這裡換什麼好處，我也知道小姨有些做法比較市儈，但從我認識你的時候，你也纔剛起步，我就覺得你是很罕見的那種不圖我什麼，可以值得跟著做事的好大哥，所以有時候我都覺得我要是沒這麼漂亮就好了。”
還是自戀了，讓衛東都不想多看這張嘆氣的花容月貌，跟女兒一起奉上斜眼，小蝶還忍不住奶聲奶氣的淦！
讓衛東連忙好言好語的勸姑奶奶不要說髒話。
換虞曉秋樂得咯咯咯笑，就不停的逗小蝶，順便把讓衛東在平京的所有業務關係和部委關係掏出來，她就不手寫，腦瓜子記憶力很好，說是從小練習背臺詞記劇本的基本功，但確實從小就參加各種表演影視劇，煩了。
就想做事。
秦羽燁這會兒纔過來，還摸個相機拍照：“聊得很好哦？”
虞曉秋馬上隻字不提工作：“有個施小姐到平京辦理出國手續，他說你認識！” 秦羽燁還想了下，嬌笑搖曳：“是是是，也算是前女友了，雖然可能沒啥接觸，但據說是他始於微末時的初戀？”
讓衛東氣得不行：“你才初戀，你全家都初戀！”
本來是後世梗，秦羽燁還佯裝驚喜：“我是初戀嗎？太榮幸了，哎呀，我的初戀在中一的十三歲啊，沒趕上你的時光……”
平京美妞兒就啊，你們開玩笑可以這麼挑戰承受力嗎？
這倆都好看，氣得小蝶一連串的臥槽臥槽，還指手畫腳。
倆心思叵測的小姐姐更樂，有反應就是好事，氣得交流也是改善。
讓衛東卻順著女兒指的方向看見兩部三菱越野車帶著揚塵駛來，老方回來了？
他其實是個看似粗獷實則心細的做事風格，基建團過來之後，就把借的車交回去，平時用基建團的212就行了。
那個五星級酒店一天都沒去住過，但看到酒店碼頭上有條遊艇。
秦羽燁看了眼辨認出是公主遊艇，標準的歐洲進口豪華艇，看似只有32英尺，其實比江州那條54尺的貴多了，一千多萬港幣吧。
酒店裡驕傲介紹是老方從外商那化緣來用於貴賓接待，雖然他自己也從來不登船使用。
所以讓衛東也在學老方這種撇清+不拘小節的做事風格。
果然，兩部越野車經過工地大門時候停下，眼神犀利精準的老方從車上下來，看著馬路對面的讓衛東他們仨。
瑪德，讓衛東也有種上課被班主任抓包的鬱悶感。
從他當保安就有這經驗，你老老實實值班巡邏一定不會被領導看見，但只要偷懶摸魚就肯定會被正好撞見。
只好抱著娃過馬路，還要注意給孩子遮擋陽光和塵土。
這新開發施工區域就這樣到處揚塵，尤其在天天高溫暴曬的熱帶地區，還好海邊沒那麼悶熱。
秦羽燁正要跟上，被京妞伸手拉住：“這時候別去打岔，爺們兒談事呢。”
港妹側頭看，她們幾個是各有各的傳承，卻讓啥都不懂的縣城姐妹倆佔了去。
讓衛東也不尷尬，拿手裡一大串遮陽的荔枝示意：“正出來給孩子買點水果零食，您的外事活動搞完了？”
老方遠眺下姿色超羣的兩位，再結合這胸口的娃，的確可能有種人不風流枉少年的感覺：“你還是注意點作風問題，現在已經不是可以恣意妄爲的小年輕，那麼多人跟隨看著的。”
讓衛東更鬱悶，但不爭辯：“是。”
但老方又可能覺得壓制了年輕人的積極性，居然又說：“聽說你還沒結婚，那個穿花裙子的就是女港商吧，趕緊把手續辦了，這邊招商工作就名正言順的展開來。”
讓衛東只能說可能女兒還沒聽懂把手續辦了什麼意思，沒當場罵出來。
連忙說工作歸工作：“我是真沒啥作風問題，算工作同事，話說就連我回個廠都圍著給我介紹對象，所以不是仙女兒都沒資格跟我打交道，您別往心裡去，我這孩子媽在江州呢。”
老方見多不怪：“HK娶幾個老婆的很常見，你這招商工作需要也沒什麼大不了。”
讓衛東就哎哎哎了：“沒有啊，您這越說越弄假成真，我可不會跟那有些搞民族團結工作的一樣。”
老方眼神又犀利下：“你跟於鬆海同志是怎麼關聯上的？”
讓衛東吃一驚，臥槽，他不意外老方知道自己的所有交集關係，但驚訝的是對方這稱呼：“老於？他是陽光日報蓉都記者站的專職記者，老家就在商州一帶，算是採訪我改革創新舉措的第一人，後來我搞相機、聯合冀北膠捲搞影展，也都是他牽線由報社支持背書。”
老方不得不把眼神瞇了瞇：“就是老劉題字的那次影展？”
真是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