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汙皇城已經(jīng)淪陷。
而東汙,除了幻影衛(wèi)早已經(jīng)沒有了可戰(zhàn)之人。
情景實在不好。
幻影衛(wèi)即使再厲害,也只是人類,怕是也早到了極限。
而眼下,飄渺只留下了佔領(lǐng)皇城的人,其餘盡數(shù)返回瀾山。
鬥志昂揚的士兵們將陳煜等人圍裹其中。
凌天凌夜鬼影聖影互相對視一眼,從懷中掏出了黑色瓷瓶。
噬魂水。
如今,只有拼死一戰(zhàn)。
幻影衛(wèi)世代相傳保衛(wèi)皇上,這,是他們的使命,是他們,活著的意義。
眼下,即使知道噬魂水喝下去便再無活路,可他們,不得不喝。
只是…
好像是上天猶憐,在他們將要喝下噬魂水的那一刻,他們聽到景卿用內(nèi)力傳播而來的聲音:“不要喝!”
面面相覷,停了手上動作。
接著便見軍隊朝這邊襲來,數(shù)量不是很多,但對於幻影衛(wèi)來說,這些人,足夠滅了飄渺。
因爲…景卿來了。
先行至此的是飄然而至的景卿,接著是呼嘯著的馬兒拉著的馬車。
馬車就停在陳煜眼前。
下車的,是張黧!
“黧兒!”
沒有哪一刻比眼下更激動。
黧兒,他的黧兒,他以爲再也看不到的她,此刻,就安然無恙的站在他的面前。
張黧的眼睛紅紅的,卻是一滴眼淚都沒落下。這幾天生活的巨大落差,她早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
眼淚,不能改變?nèi)魏巍?
接著從馬車下下來的,分別是丁香,還有張清遠。
眼下倒是衆(zhòng)人都心如明鏡,誰也沒有過問,攻下飄渺的時候,到了!
張清遠率來的雪村兵已經(jīng)到了,雖人數(shù)不多,但各個精神抖擻,看起來與飄渺勢均力敵。
張世國見此,乾涸的眼眶,竟是滴出淚來。張黧也心頭一熱,也許,張世國也是真的愛著雪村芷兒的吧,只是奈何…她姓雪村,如此勇敢可愛的女人,若不是姓雪村,可能也會被一生寵在誰的身側(cè)。
來不及多想,只見陳沂已飄在空中,手中握著的,是那森森白骨製成的鬼泣!
“皇兄能找來救兵,真是讓臣弟好生意外,但是…又能如何呢?皇兄莫不是忘記了原先的東汙士兵是怎麼死光的?”
鬼泣放在嘴邊吹響,穿破耳膜的聲音傳來!就像是幽鬼的哭泣聲!又像是臨死之人瑟瑟發(fā)抖之聲!
“啊!”好…好難受…
張黧捂住耳朵,卻是完全緩解不了頭疼的感覺。陳煜將手貼在張黧的手背,強忍著難受,嘔出了鮮血也不願放手。
更糟糕的是,張清遠帶來的士兵,也皆是痛不可言。
“鐺!”不一樣的琴聲突入。
“被人小看的感覺可真真不好。”景卿說道,修長的指尖不斷撩撥琴絃,優(yōu)美的聲音混合了他的內(nèi)力傾瀉而出,好似巧妙的與鬼泣的聲音融爲一體,人們好像沒那麼難受了。
張黧也恢復(fù)了一些,不可置信的望向景卿,她只知道,景卿彈琴無人可比,卻不料想他竟是也會武功!而且看他身側(cè)遊蕩的渾厚內(nèi)力,他的修爲定是不低!
景卿手指依舊不停,美妙的樂曲悠揚,與鬼泣之聲混在一切,竟是讓人覺得神清氣爽,空前的輕鬆。
所有人都已經(jīng)恢復(fù)了。
陳沂不可置信的搖搖頭,調(diào)動了更多的內(nèi)力吹奏鬼泣,而景卿,身側(cè)又是多了一圈內(nèi)力的光暈,正正好壓他一頭。
黑氣凝聚指尖,向景卿掠去,只要沒了景卿,鬼泣便是依舊可以摧殘人心!
卻不料那黑氣凝聚成的劍,到了景卿身側(cè),竟是被飛旋出的音浪擊的粉碎!
音攻!
一旁被壁上觀的張清遠總算是有了表情。音攻需要多麼強大的內(nèi)力,他當然是知道的,想不到,這所謂的幻影衛(wèi),竟是有這等妙人。
張清遠脣角一勾:“雪村兵,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局面大大的反轉(zhuǎn)過來。
原先囂張的飄渺士兵,竟是被爲數(shù)不多的雪村兵逼的節(jié)節(jié)敗退,不多時便所剩無幾。
“哥,剩下的,就交給我來會會那個陳沂吧?”凌夜對凌天說道。
閃身向前掠去,卻不料有個身影更快,攔住了凌夜的去路。
“哥?…”以爲是凌天攔住了他,卻是剛哥字出口,就發(fā)現(xiàn)不是凌天,而是張清遠。
凌夜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張清遠便已閃至陳沂身邊。
陳沂出手的速度很快,甚至到了肉眼都看不清楚的地步,然張清遠的速度也不慢,只是他也不出手攻擊,只是一味退讓著,腳步變化如麻。
幻影衛(wèi)衆(zhòng)人皆武技登峰造極,卻在看見張清遠的招式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他這哪裡是在躲?他看似凌亂的步伐,密密麻麻,不停變換,皆是將陳沂引向萬劫不復(fù)的招式。
“步鎖。”
凌天淡淡開口,心中竟然有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感覺:慶幸。
對,他在慶幸。
慶幸張清遠不是他們的敵人。否則…會是個棘手無比的勁敵!
步鎖,一個失傳已久的招式。此招式需要極強內(nèi)力支撐,又需要登峰造極的輕功才得以施展。隨著每一次腳步的移動變換,皆是一條鎖鏈,待步法完成,不用出手,被鎖住之人便是插翅難逃。之後便會遭到內(nèi)力反噬,越高超的武功,死的越快。
眼下張清遠的步法已然完成,一個閃身,便是回到了原先所站之地。
而陳沂所在地方,方纔張清遠腳步踏過的每一處地方,竟是都憑空生出一條條柳枝來,圍繞一週,鎖死陳沂。
陳沂還在掙扎,然他越是掙扎,柳枝鎖他越緊,不一會兒,他便不斷的嘔血,想必經(jīng)脈已斷。
“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從此天各一方,望不再相擾。”張清遠說道。
張黧一愣,才察覺他這話是說給她聽的,還未想好說什麼,便又聽張清遠道了句,“大姐”。
從相遇到此刻,他只叫過她這一次大姐。說的卻是,願不再相擾。
張黧張了張口,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她想,天大地大,都鎖不住他藐視天地的傲然。
張清遠走了,雪村兵也走了。
待他們身影都不見,張黧才輕輕說道:“二弟,一路走好,不復(fù)相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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