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國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想必若不是陳煜在場,他又要上前扇張黧一巴掌了。他的兩隻眼睛此時想是想在張黧身上剜出洞來。
“黧娘娘難道不知,老臣二夫人早已遁入空門,並是帶走了老臣的兒子清遠,眼下娘娘這般說,可是折辱老臣?”
嘖嘖。
這話問的…
她還能說什麼呢?
“想必太尉大人也知,當時向皇上報告之人便是張灝設下百般阻攔,心中所想也定是拖著時間好讓本宮死在水牢中。更況且,那日之事本就是活天冤屈?”
事情早已查明,如今還有什麼話好說?
陳煜握了握她的手,沒有說話。
是啊…事情皆已查明,只是,查到花弄月這裡,線索全斷。眼下也只知他是張灝找來誣陷張黧之人,其餘一無所知。
“太尉大人,庶出兒子便這般重視,嫡出女兒便不是人嗎?”
張世國此時被咽的說不出話來。
陳煜道:“太尉大人速速回去吧。黧妃所言,便是朕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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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華殿。
今日陽光分外的暖。存了好幾日的雪,開始化了。
張黧也是被這陽光照的早早便是醒來了。
自從她昏迷醒來後,陳煜便是讓她夜夜留宿金華殿,不再回西暖閣。
他總是安靜的擁著她睡覺,又總是安靜的一人早起去上朝,待他下朝回來時,纔將她叫醒用膳。
今天醒的這般早,陳煜倒是還未散朝歸來。如此張黧便是起身,喚來婢女開始穿衣梳妝。
恩…現在的生活…倒真的像是恩愛的夫妻兩個,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張黧想著想著便是羞紅了臉,低下頭任由婢女在她頭上擺弄。
方纔弄好,便聽聞腳步聲。
“陳煜?”起身回頭,果真是他。
只是,他的目光陰沉,面色甚是不好。
“怎麼了?”
陳煜輕輕一嘆,扶著張黧坐下,纔開口道:“黧兒,從前我從未想太尉府勢力竟是大到如此。”
“怎麼說?”
“今日朝堂之上,半數大臣聯名上書,理由千奇百怪,卻皆是爲一目的,想叫我留張灝一個活口。”
張黧的目光也沉了幾分。太尉府手握東汙大半兵力,地位卓越,自是可在朝中攪弄風雲。
只是現下值得慶幸的一點,便是太尉府對東汙忠心耿耿。
否則,定是足以使東汙破國的勁敵!
“那不若便放他一條生路吧,畢竟我眼下已經康復痊癒了,王雅茹與張靈也已死…”
康復痊癒?
陳煜苦澀一笑。
她又怎知,她康復痊癒,是東汙後位換來的?
“我是怕…委屈了你。”
“我不委屈,你不必爲此事擔憂,既然都要求放過他,那便留他一條命吧。”
良久。
陳煜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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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昊一年十二月二十。
張灝因構陷皇妃流放匈奴。
既是要留他一命,便是讓他活著就夠了,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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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的時光如流水。
沒有電視電腦手機的生活,習慣以後,倒也是享受至極。
在金華殿,就像是自己的家。在這裡,沒有一切的繁瑣俗套,只有張黧與陳煜二人的心心相惜。
又是一日,陳煜剛剛將一勺燕麥紅棗粥吹涼送至她口旁,便見王喜一臉喜悅上前。
“怎麼了?”
“皇上,方纔太醫院來報,黛嬪娘娘有喜了!”
轟!
像是炸雷在耳邊炸響。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王喜的話還在說著,卻是無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