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你是哪宮的奴才還不速速報名!出宮令呢!”守城的侍衛長矛一橫,擋住張黧的去路。
此時的張黧,身穿肥大的宦官服飾,本就早孕不顯懷,這肥大的衣服一穿,倒是遮的什麼都看不出來,連她曼妙的身材都顯得臃腫了。
這是她夜半偷偷溜入元修房中,趁其沉睡將他脫在一旁的衣服拿走穿上的。
她出宮的急,沒有帶多少東西,只是帶了幾錠銀子,一些金貴值錢的首飾,又用錦帕包了二十幾粒安胎藥丸,塞在寬大的衣衫裡。爲了不被發現,離宮前她將眉黛混入粉黛中,再塗抹至臉上,遮去幾分嬌美。
儘量的低著頭,將嗓子壓的很低,沉沉開口:“各位官爺,我是黧妃娘娘宮裡打雜公公,娘娘如今有孕在身,皇上又不在宮中,娘娘憂思重重,奴才奉命出宮採買些新奇玩意兒給娘娘解解悶兒…”
管事的官兵看看了張黧,開口道:“我怎麼瞧著你面生。”
“官爺,小的就是一打雜的,您就別爲難小的了。如今黧娘娘身懷龍嗣,若是沒了那新鮮玩意兒解悶,出點什麼事,可是咱們小的擔當的起?”
這麼一說,那官兵面色倒是有些動容,皇嗣出了事,誰能擔的起?更何況誰人不知,如今黧妃娘娘在金華殿與陳煜同住,榮寵之至,她的人,誰敢攔呢?
“你說你是黧妃娘娘的人,可有出宮令?”
“自然是有的。”她自己宮裡的出宮令,怎麼會沒有?
從衣襟裡掏出出宮令,給了那官兵。官兵看了兩眼,便是點點頭,手一擡,命侍衛放人。
待出了城門,又走了一會兒,張黧回頭看皇城已遠,便是在路旁較爲隱蔽的巷弄裡,把宦官衣服脫去,原來在宦官服內她還穿著女裝,頭髮散開,用玉簪隨意一挽,又是風華絕代。
待元修醒來,定會發現他的衣服不見了,也會發現她已經走了,定會派人在宮外搜索身穿宦官服的人,到時問過皇城守衛,便可知她已經出城了,可眼下茲事體大,她不得不走,更是不得被發現。
昨夜她在紅棗茶水中挽留回來的那封信,寫著驚天的秘密。
信中所寫,是陳煜與張世國的計劃。
原來,陳煜早已猜測瀾山暴亂不過是爲了引他攻打飄渺,便是表面上同意了,卻只帶四分之一兵力前往瀾山鎮壓暴亂,留大半兵力留守皇城。而眼下,白雪嫵卻是用鳳印命張世國出兵。陳煜是否在瀾山遇害,眼下尚不得知,有可能是真,但也有可能是假。所以張世國不得不去,若是真的,他必須去救陳煜,但如果是假的…便是中了飄渺的圈套。
所以張世國留信把這一切告訴了張黧,並且託她去搬救兵。這個救兵,竟然是她從未見過的二弟張清遠,以及張清遠的生身母親雪村芷兒。如果這是飄渺的圈套,這救兵至關重要,如果白雪嫵所說是真,這救兵一來更是錦上添花,更容易攻打飄渺。
信上字體有些凌亂,想必寫的很急切。內容也很淺顯,大致是說雪村芷兒手下有一支十分強大的軍隊。另外說雪村芷兒與張清遠居住在湖州嫺靜寺。張清遠的法號是…就看到這裡,剩下的字,被那紅棗茶水遮蓋去了。
如此關頭,張黧當然知道這不會是說著玩玩,真實性自然是不用質疑。所以,她連夜出宮,去尋找信中所說的雪村芷兒。
湖州離皇城距離實在不近,已是處在東汙邊境,她必須得想辦法儘快的趕去湖州!
伸手攔住一輛馬車,“車伕,麻煩你帶我去湖州!”
車伕是一個還算是年輕的小夥子,看了看張黧,摸了摸下巴,說道:“湖州可是不近啊…”
張黧知道這車伕是想漫天要價,只是當下她真的顧不得這麼多了。拿出宮中帶出的黃金手鐲,遞到他手中,“夠不夠?”
車伕眼睛一亮,將手鐲放進嘴裡咬了咬,又是上下打量了張黧好幾遍,“得嘞,您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