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今日白天豔陽高照,張黧原以爲今夜必定星辰閃耀,可卻想不到眼下竟是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張黧有些夜盲。古代又不像是從前的夜晚有那麼多的路燈。
有些害怕,又苦於實在看不清道路,便仔細的走著路,分心下也不是特別害怕了。
總算是到了淡影樓。
本以爲此刻已入夜,淡影樓定是萬籟俱寂,卻不料想此刻竟是燈火通明,張黧嘆口氣,“哎,左不過是彩蝶與白亦見我未歸,還在等著我,難爲他們了…”
說著便加緊了腳步。
“彩蝶,白亦,怎麼這般晚了還不休息?”說著提起裙襬,腳邁過門檻。
只是眼前的情形讓她徹底的傻了眼!許久未見的蘇嫣然端坐在淡影樓主位上,她的身後是一干帶刀侍衛,她的貼身婢女銀月,還有若干名太醫。而白亦與彩蝶竟是顫抖著跪在蘇嫣然腳下!
“彩蝶!白亦!你們怎麼了?”張黧問心中自然想不出他們會如何得罪蘇嫣然。
“娘娘,娘娘,您可算是回來了…”彩蝶撲到她的腳下泣不成聲。
“到底怎麼了?”張黧聲音一冷,只覺不妙。
“怎麼了?黧妃娘娘這不是明知故問?”上座蘇嫣然開口,“謀害丁香郡主的罪名你可擔的起!”
蘇嫣然一聲喝下,白亦與彩蝶驚得又急忙趴在地上。
“本宮乃是皇后,奉皇上旨意協理六宮,沒想到黧妃竟謀害郡主,還不給本宮抓起來!”
“是!”一干帶刀侍衛齊齊一喝就向張黧走去。
“娘娘!”彩蝶驚呼,在地上爬著到了張黧身邊,生怕那些人拿她怎麼樣。
白亦張開手臂攔住一干人等開口道,“由不得你們傷娘娘!”
“反了!真是反了!狗奴才竟敢違了本宮的命令!還不給本宮殺了!”蘇嫣然怒火攻心,大喝道。
一時間淡影樓只聽的到冷冷的拔刀聲,白亦與彩蝶離張黧更近了,他們是真想護著她。
“白亦彩蝶,退下。”張黧道。
“不行啊娘娘,不能讓他們傷你!”彩蝶聲音是濃重的哭腔。
“讓你們退下,沒聽到嗎!”張黧一喝,不由分說邁過他們,站在殿內正中央,直視蘇嫣然的眼睛,“皇后娘娘有什麼事儘管衝著我來。”
張黧毫不退讓,眼底鋒利的光竟讓蘇嫣然有些氣虛,暗自握緊了手纔開口,“黧妃,你真真是不知悔改!證據確鑿還不服罪!”
“還請皇后娘娘告知,我何罪之有?”
“看來黧妃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蘇嫣然冷笑,“今日你約丁香鴛鴦湖一敘,丁香自欣然前往,卻不料想你竟將她硬生生推進水中!若不是本宮婢女銀月路過搭救,想必丁香早已歸西!黧妃你現在纔回宮,豈不是怕事情敗露才不敢回來?”
“丁香可還好?”丁香落水,怎麼會這樣?那她現在有沒有事?
“恐怕要讓蘭妃失望了,丁香福大,還活著,怕是一會兒就醒來指證你了。”
什麼跟什麼?張黧對於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根本嗤之以鼻,果然爲了構陷她蘇嫣然什麼話都說的出來。
“請問除了銀月之外還有何人看見臣妾推丁香入水?”
“只有銀月還不夠嗎?黧妃還嫌不夠恥辱嗎?還想要多少人看到?”蘇嫣然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急忙說道。
“銀月是皇后貼身婢女,說的話自然是按照皇后的意思。”張黧脣角一勾,竟然是一笑。
蘇嫣然正欲開口,卻聽聞一旁太醫道,“皇后娘娘,郡主醒了。”
張黧道,“皇后娘娘,既然丁香醒了,何不一道隨我去看看?”她便不信,丁香還能陷害她。
蘇嫣然這下是真的笑了,笑張黧死到臨頭還不知,“本宮正有此意,黧妃,請。”
二人一同步入寢宮,丁香果然已幽幽轉醒。
“丁香妹妹!快讓姐姐看看,怎麼就落水了?你可還好?”張黧急忙坐在牀榻前,握住丁香的手。
卻不料丁香竟是急忙抽出被握著的手,目露驚恐,縮至牀腳,“黧兒姐姐,丁香做了什麼錯事,你爲什麼要推我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