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不過十六七歲年紀,一張圓圓的鵝蛋臉,眼珠子黑漆漆的,兩頰的高原紅讓她周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小小的鼻樑下有張小小的嘴,嘴脣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哀愁的笑意。
那梅花紋紗袍穿在五子身上真的是再合適不過,顯的她的體態修長極了,就連未發育完全的乾瘦身子,也被稱的突兀有致。
那雙平頭小花覆也很趁這梅花紋紗袍,就像是配套的,再合適不過了。
頭髮不過是梳洗乾淨簡單的挽了個髮髻,便讓人覺得優雅極了。整個面龐細緻清麗,如此脫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單這樣看,誰又能知道五子不過只是個婢女呢?比起那些名門小姐怕是也不輸分毫吧。
“娘娘…”五子羞紅了臉。
張黧讚許的點點頭,“五子,從前竟是從未發現,你長得是這樣美。”
“娘娘!您,您慣會取笑奴婢!”
張黧哪管五子嬌羞啊,強制的拉著她在梳妝檯前坐下,纖手一起一落爲她施了粉黛。
再看向鏡子,就連五子自己都被驚豔了。“娘娘…您快給五子擦了吧…奴婢哪能這樣描畫…”
說著擡手想擦臉,卻被張黧握住手,又垂下手準備脫衣服,“娘娘,奴婢這樣穿,影響怕是不好,哪有婢女能這樣打扮的…”
“誰敢說你?你是我的婢女,以後我回宮了就把你帶走你看好不好?”張黧問道,卻又把自己問愣住了…以後回宮…原來她心裡潛意識一直想著要回到陳煜的身邊?可是陳煜…這麼久了,爲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娘娘?”五子見張黧發呆道,“娘娘您快讓我脫了吧,快到晚宴時間了,婢女得去正廳侍候了。”
“…恩?哦…不用脫了,就跟著我去吃飯吧,你放心,沒事的。”
張黧不叫五子脫,五子也不敢強扭她,只得跟著她去了正廳,張世國、白薇、王雅茹、張靈已經上桌了,就剩下張黧和張灝還未入座。
張黧攜了五子上前幾步,“見過父親、母親、三娘。”
張靈也起身,福道,“見過大姐姐。”
只是衆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有些維諾著想躲開的五子身上。
“黧兒,這是…?”張世國開頭,看著打扮,莫不是哪家小姐?只是看這維諾的樣子,又不像。
“五子,你瞧大家都認不出你了,還不快過來?”張黧道,又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五子努力壓制懼意開口,“五子見過老爺、大夫人、三夫人、四小姐!”
這看似哪家小姐的女人竟是從小就被買在太尉府幹粗活的五子?一語激起千層波,衆人都驚得說不出話。最先反省過來的是王雅茹,尖細的聲音說道,“喲,我當時誰呢!原來是黧姐兒屋子的使喚丫頭!不愧是宮裡主子,這丫頭都打扮的像小姐!”
“王雅茹!”白薇這次徹底生氣了,“你冷嘲熱諷的當我聽不出來嗎?黧兒本就是宮裡皇妃,你說話注意點!”
白薇這麼護著她也讓張黧心頭一熱,同時也有些心酸,那白薇只想著幫自己女兒,可她又怎會知道,她的女兒張黧早已不在了,站在她面前的,不過是一個來自異世的靈魂。脣角柔柔勾了勾,“母親,別跟三娘動氣,不值得,您總生氣讓女兒回宮後怎麼放心?”
一句話,既安慰了白薇,又貶低了王雅茹,也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白薇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真不知說什麼,卻見她寶貝兒子張灝從門外跨過。“灝兒回來了!”
張灝是喝的爛醉回來的,身子東倒西歪,頭髮衣袍都像是被揉過一般亂七八糟,身上更是酒氣熏天,哪裡還有半分公子哥的瀟灑氣度?
“…別給本少爺抓住你…敢不賣本少爺花…本少爺有的是錢!沒花,沒花怎麼討牡丹開心?牡丹不開心就不給我碰…牡丹…牡丹,來,給本少爺香一個!”張灝不知喝了多少酒,神智早已不清醒,胡言亂語不知道說著什麼,又是瞇著眼睛到底亂看,卻看見了盛裝的五子,竟是跌跌撞撞走向五子伸手環住了她!
“原來在這!牡丹,就知道你惹不得本少爺!來!香一個!”說著嘴脣就往五子臉上湊,腥臭的酒氣噴在五子臉上,五子害怕極了,卻又不敢躲。“老爺,夫人,小姐,救救五子!”
張黧氣上心頭,剛欲開口,就聽到張世國氣到顫抖的聲音,“不爭氣的東西!”他大手舉起一旁酒壺,噴向張灝的臉,“讓你喝!你這個逆子!不爭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