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長路默默捏緊拳頭,隱忍著自己的脾氣。
你們都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叫你們知道我餘長路的厲害!那十藤鞭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絕不會忘了。
衆(zhòng)人沒有將這一段小插曲當(dāng)一回事,頂多便是當(dāng)聽個玩笑,繼續(xù)向前走著。
就在衆(zhòng)人即將到城門之時,有幾個百姓圍了過來,垮著臉道:“諸位是來解決奇毒之事的嗎,還是快些回去吧。”
“爲何要叫我們回去?有人來幫你們不好嗎?”慕柒道。
“諸位好意我們心領(lǐng)了,著實是怕你們出事,性命要緊,還是快些回去吧。”一婦女道。
她身上的衣服全是補丁,膚色蠟黃,一手拿著菜籃一手牽著孩子。
雪瑩看向那個孩子,這是個男孩,身上衣裳倒是比他的母親好了不少,只是比起尋常孩子有些瘦了,這一對母子瞧著像是經(jīng)常沒吃飽飯的樣子。
“你餓不餓?我這有點心。”雪瑩蹲在那孩子面前,將手帕包著的幾塊點心遞給那孩子。
那孩子先是驚喜,想要伸手去拿,卻轉(zhuǎn)而看向了自己的母親,猶豫著不知能不能拿。
“姑娘,多謝你的點心,我家孩子剛吃完飯,怎好再拿你的東西,你留著自己吃吧。”婦人摸了摸自己孩子的頭。
他們?nèi)烁F志不窮,無功不受祿的道理他們懂。
“不礙事的,我這裡有許多點心,吃完了還有,給孩子當(dāng)零嘴也好。”雪瑩說著將糕點往前伸了一下繼續(xù)道:“看著他我就想起了我弟弟,這些糕點只當(dāng)我給我弟弟的,收下吧。”
雪瑩柔聲細語的叫人極有好感,不過,這是要在不知道她本性纔會有好感,不信可以瞧瞧慕柒,已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婦人糾結(jié)了一會看向自己骨瘦如柴的孩子,還是收下了雪瑩給的這份糕點,婦人感激道:“那就多謝姑娘了。”
雪瑩輕輕搖搖頭,不過糕點罷了,不必謝她。
“這眼看就要過午時了,姑娘,聽我一句勸,快些回去,我們這就進城了。”婦人看了看天,拉著孩子,面露擔(dān)憂,後退了幾步轉(zhuǎn)身快步走進城中。
而旁的人亦是如此,像是被什麼給嚇到了似得,突然便快了起來,城門也漸漸合上。
雪瑩有些急了,這話都沒說清楚怎麼就都走了。
隊伍中一個急性子的弟子想要衝上去攔住那些關(guān)城門的人,好在他身側(cè)還是有人清醒的,連忙拉住了他,掌門和長老都沒說話,他們何必湊上去。
“快看!”
突然,有一位弟子急道,衆(zhòng)人齊齊往後看去。
只見一大片黑壓壓的正在朝這邊過來,速度極快,再想之前那些百姓的反應(yīng),弟子們不免有些害怕,這定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雪瑩拿出殤華琴,全神貫注的看著那些東西,手已附在琴絃上,蓄勢待發(fā)。
陌笙穿過人羣,來到隊伍最前方,撐起一個巨大的屏障,將所有人都保護在內(nèi)。
待那羣黑壓壓的東西離的近了,衆(zhòng)人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而是一羣穿著黑色衣裳的殺手,皆蒙著面,爲首之人身高八尺,身形魁梧,卻一頭白髮,而這些特徵卻讓陌笙心一沉。
竟然是他......那麼他這屏障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爲首之人對著陌笙微微頷首,一掌打在陌笙的屏障上,屏障竟就這樣碎了,隨後動了動手指,他身後的那些殺手一擁而上。
陌笙擔(dān)憂雪瑩,想要去護著雪瑩,卻被爲首之人死死纏住,招數(shù)又快又狠,但若是仔細去看,便可發(fā)現(xiàn)那爲首之人並沒有要取陌笙性命之意。
陌笙自顧不暇,無法去幫雪瑩和其餘弟子,凌山弟子拼命抵抗也落於下風(fēng),場上形勢極其不樂觀。
雪瑩坐在白貓身上,用琴聲擊退殺手,她在凌山時一邊學(xué)毒術(shù),一邊也在練習(xí)殤華琴,現(xiàn)而今已與同時進入凌山的弟子差不多了,自然,同曼霜和慕柒還是沒法比的。
陌笙瞥了一眼雪瑩那邊,發(fā)現(xiàn)若是有殺手想要靠近雪瑩,白貓就會齜牙揮爪將那人拍走,即便有些吃力,但也不會有性命之憂,這才放下心來。
曼霜將劍法用的極好,招招直逼敵方要害,身子柔弱無骨,躲開殺手一招又一招,那些殺手愣是連曼霜的頭髮絲也沒碰到反而死在了曼霜手裡。
而慕柒亦是如此,在殺手間遊刃有餘,絲毫不慌張。
但是好景不長,那些殺手也不是什麼傻的,既然曼霜和慕柒厲害,那他們便圍攻他們,很快,就分出了十個人將二人圍在中間,這樣一來,饒是二人修爲不錯也有些應(yīng)付不過來。
不過即使分去了十個人對付曼霜和慕柒,剩餘的凌山弟子也並不輕鬆,他們大多修爲同雪瑩如今差不多,又沒有靈獸護體,明顯打不過那些殺手。
白一心中著急,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將面前對付他的幾個人解決了纔好去幫別的弟子。
城門上伸出幾個人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城門下的情形,又迅速縮了回去。
這幾個月來,只要有別國之人想要進入連國都會被那些殺手在午時過後殺死,就算沒死也會被趕回去,即使進了城裡,第二日還是會莫名其妙的死在榻上,久而久之,他們也不敢再放人進城,只勸他們將快些回去。
但是今日他們卻覺得有希望,這些人或許真的能將那些殺手殺死,他們也就解脫了,連國也就有希望了。
陌笙皺著劍眉,將那人引到了遠處,隨後逼近那人冷笑道:“顧叔,真是聽話。”
“三皇子,這是主人的意思,您莫要摻和此事。”顧合義聲如洪鐘,但從聲音便能聽出,這是個年過半百之人。
“那些都是我凌山之人,顧叔也要下殺手嗎?”陌笙略歪頭,看著顧合義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他雖有懷疑,但卻始終抱有一絲希望,而今顧合義的出現(xiàn)便等同於證實了他的懷疑。
顧合義,只聽那人的話。
“三皇子,您先前在胡洛城的事情主人已經(jīng)全部知道了,主人很不滿,特派我來給您一個警告,叫您不必管此事,只需將您該做的早日做好即可,主人已經(jīng)等不及了。”顧合義淡淡道。
“不管?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陌笙將長劍架在顧合義的脖子上,輕輕一劃,血順著陌笙手中長劍流了下來。
“主人自有主人的考量打算,您知道,我從不問這些。”
顧合義並不掙扎,任由陌笙手中長劍劃傷他的脖子,依舊是一副淡定的模樣,實則他不過是將陌笙看做是一個鬧脾氣的孩子罷了,並不與他計較,叫陌笙看了有些惱火。
陌笙手中力道又加重一分道:“顧叔果真是不怕死的。”
顧合義依舊無所謂道:“三皇子,您還小,不懂主人的雄心我能理解,所以您只需要將主人交給您的事情做好便好,若是您覺得爲難,那麼我會幫您。”
陌笙瞳孔一縮,渾身發(fā)冷,撤下了劍,抓住顧合義的脖子怒道:“你敢!”
“正是因爲您猶豫不決,菩薩心腸,我纔要來好好幫幫您。”顧合義被掐的雙頰通紅,額頭青筋爆起,陌笙是用了七成力道的。
“不需要,此事急不得,若是你敢來攪局,後果自負!”陌笙放開顧合義,拿出帕子擦去劍上血跡,擡眼輕瞥了眼顧合義。
他不能失態(tài),一旦失態(tài)顧合義就會告訴那人,以那人的聰明,不可能看不出他心中所想,那就麻煩了。
顧合義見陌笙臉上神情淡漠,與以往並無不同,想著方纔他的怒是因爲害怕他來攪局,那人就沒救了吧。
應(yīng)該的,畢竟是他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