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雪瑩發出三聲笑聲，笑慕柒的無知，若是可以，她寧可每日聽訓也不想日日坐在陌笙前彈百遍千山曲。

“你笑什麼？你可不知道聽訓有多煩，老子……”慕柒聽雪瑩這笑聲，忍不住開始吐苦水，見他有一直講下去的架勢，雪瑩連忙打斷。

“好好好，辛苦辛苦，我們進去吧。”這會說話的功夫，人已經進去了大半。

“好。”白一應道。

今日凌山的內門弟子與外門弟子都來了，所以說是人山人海也不爲過，好在百德殿寬敞，容下這千人不成問題。

雪瑩一排排走過，原本這麼多人是擠不進去的，但是不少人認識白一，一見到白一就讓路了，讓雪瑩一路暢通無阻。

看著這些物件，雪瑩搖搖頭，師父說的果然沒錯，這些東西沒什麼用，他們進來的有些晚，有好東西也被人挑走了。

“這些東西都沒什麼用啊。”慕柒心直口快的說道，說完才覺不對，這次辦這個選料，白一也有一份力，便帶著歉意看向白一。

“無妨，歷年都是如此，凌山雖家大業大，但若要每兩年便弄上這麼千件東西，也有些太耗費錢財了，便每年就只有那麼十幾件稍微好些的，不過是做個形式罷了，若是不喜歡可以不拿的。”白一解釋道。

“也是。”雪瑩點點頭，而且制燈只是冬賽其中一環罷了，本就不那麼重要。

雪瑩停下腳步，看向放在桌上的一塊石頭，這石頭晶瑩剔透，像是琉璃。

正要去拿，一隻手伸了過來將其拿走，雪瑩只覺得這畫面熟悉，擡頭一看，是一個姑娘，渾身透著一股驕縱之氣。

雪瑩沒打算同這姑娘計較，反正她也沒那麼想要，她要便給她好了。

於是便伸手去拿一旁的另一塊石頭，沒那塊琉璃好看，只能說是湊活，沒想到又被人拿走，一看又是那個姑娘。

“你做什麼？”雪瑩反應過來，若是第一塊是喜歡，那這一塊便是故意的了，故意的找茬。

“我做什麼與你有何關係。”那女子盛氣凌人。

“不可理喻。”雪瑩翻了個白眼。

“月兒？”

白一見雪瑩沒有跟上，連忙折回來找，看見那女子。

月兒？

雪瑩一聽白一這稱呼便覺不對，白一何時這麼親密的叫過其他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眼這月兒。

“瑩瑩，怎麼了？”白一見雪瑩面色不佳，擔心詢問道。

“沒怎麼。”雪瑩略微側開頭，心裡泛酸。

“一哥哥，你怎麼不看月兒啊。”女子嬌道。

雪瑩聽見她的聲音，嫌惡的轉身想走。

“你站住！”那女子走上前拉住雪瑩的手臂，“啊！”

雪瑩見深深跳下她的肩，還沒來得及抓住深深，深深便在那女子手上狠狠劃了一道。

那女子氣急，擡腳就要去踢深深，雪瑩趕在她之前將白貓抱起，到了另一邊，場面一片混亂。

“一哥哥！你沒看見我受傷了嗎！都是那個小畜生害的，你快去殺了那個小畜生！”女子惡狠狠道，瞪著深深。

白一臉上劃過一絲難堪，站在原地不動。

女子見白一對她的話沒有反應，立刻上前想要去抓深深，雪瑩怎可能讓這個女人抓到深深，一把抓住女子的手。

“你搶我東西在先，是你先無禮，我不與你計較是我大度，我的靈獸劃傷了你的手是我對不住，我向你道歉，定將你的手醫治的無半點疤痕，但是靈獸不能給你。”雪瑩甩開女子的手。

“你知道我是誰嗎!一隻畜生而已，我要它死它便得死！”女子道。

曼霜和慕柒也已經過來了，站在雪瑩身邊，提防著女子，生怕她突然出手傷了雪瑩。

“月兒！你夠了！”白一擋在雪瑩身前，與那女子對視。

“自然知道，你是大長老的女兒，王流月。”雪瑩拉了拉白一的衣裳，示意他去一邊，這種事情她自己解決。

至於她是如何知道這個女子是王流月的，其實很簡單，陌笙同她說過大長老有一個女兒，白一又難得這麼稱呼一個女子，除了王流月，還能有誰。

“你既然知道就趕緊把那小畜生交出來，別以爲你是掌門弟子我就拿你沒辦法。”王流月道。

“看來你今日是故意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將深深交給你。”雪瑩強硬道。

“你！”王流月揚手就想打雪瑩，卻不知爲何打在了曼霜臉上，見自己沒有打中雪瑩，又揚手，只是這次被白一抓住了。

“霜霜！”雪瑩驚呼一聲，上前拉住曼霜。

曼霜捂住臉，看向她原先站著的那個位置，方纔不知是誰，從她身後推了她一下，她沒有防備便被退了出來，正正好好接下了這一巴掌。

雪瑩見曼霜如此，氣的直哆嗦，轉身就是一巴掌打在王流月臉上，力道之大，打的王流月踉蹌了幾步。

“瑩瑩！”白一叫了一聲雪瑩的名字，眼中滿是不贊同，嘆出一口氣查看起王流月的臉。

“霜霜我們走。”雪瑩深深吐出幾口氣，白一方纔看她的那一眼叫她一陣氣悶，拉起曼霜的手就朝外走。

“站住！”王流月捂住臉開口道，整個身子都要倒在白一身上。

雪瑩不做理睬，繼續走。

“瑩瑩，你先回來，我們將這事解決了。”白一道。

雪瑩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白一道：“你想怎樣?”

“此事皆是因爲那隻靈獸而起，我帶回去關一個月以作懲罰。”白一道。

雪瑩不可置信的看著白一，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曼霜察覺雪瑩在發抖，一隻手握住雪瑩手心，另一隻手攬住雪瑩的肩。

“你，休，想！”雪瑩一字一句道。

“瑩瑩！這是最好的解決法子，你別任性！”白一道。

王流月靠在白一身上，一副得意的神情。

小賤人，還想跟我搶一哥哥。

“誰任性？這件事怎麼開始的你不清楚嗎？是因爲我的深深還是因爲這個女人？深深只是一隻低階小靈獸，被你們關一個月，還能活嗎？”雪瑩上前質問道，滿心失望。

還沒等她問是師父重要還是她重要，白一便給了她答案。

“能，只是關一個月而已，我保證它會活著見到你，不，毫髮無損的見到你。”白一突然覺得好似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離他而去了，心裡煩悶的很。

“我信你，但我不信這個女人。”雪瑩看向王流月。

“你的靈獸弄傷了我，你又打了我一巴掌，關一個月都是輕的，你別不知好歹。”王流月道。

“真當我是傻子？我不是個任人搓圓捏扁的，想在我這裡把深深帶走，那便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雪瑩大聲道。

都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她不是好欺負的，雖然深深跟了她沒兩天，但她也不會讓深深隨便被人拿走殺害了。

若是真被帶走關一個月，王流月這個狠毒女人，定會想盡法子把深深殺死，她不會冒這個險，所以她不會聽從白一的話。

“瑩瑩！”

“別叫我瑩瑩！”雪瑩打斷白一。

“我……”白一一愣，頓時慌亂，見雪瑩面如冰霜，心中不安更多了幾分。

“關我還是打我我都認，但是，王流月打了曼霜這一巴掌怎麼算？曼霜可是你的親傳弟子。”雪瑩看著白一，她還是對白一抱有一絲期望。

“方纔曼霜她是被人推了一把，這才……月兒她不是……”白一糾結道，看向曼霜，曼霜的臉已經開始腫了。

雪瑩被氣笑了，“意思是，王流月什麼錯都沒有是嗎，那你可曾想過，若不是霜霜意外替我擋下了這一掌，這可是要落在我的臉上的，你一點也不在乎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不在乎。”白一此時也顧不得王流月，連忙放開王流月向雪瑩解釋道。

王流月見白一放開她，頓時心中不滿，上前故作大方道：“不想被關一個月也可以，本小姐今日心情好，你跪下磕頭給我道個歉也行。”

雪瑩冷笑幾聲，看傻子的眼神看向王流月：“你在做什麼夢，這麼美。”

“你！”王流月氣急，又見一旁白一，心上一計：“那我饒你一次，不需磕頭，只需你下跪道歉就行了，否則我就告訴我爹你的靈獸劃傷了我的手，你還打了我一巴掌，當心你被趕出凌山！”

白一一聽便有了反應，這樣的事從前就發生過，他擔心雪瑩真的會被趕出凌山，也顧不得別的什麼：“瑩瑩，你快下跪道個歉，一下就好了。”

雪瑩又看白一：“你也在做夢？”

再者，她是掌門弟子，怎的？大長老想把她趕出去就能把她趕出去？好大的本事！

但無論怎麼強硬，她如今也忍不住想哭。

人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幾個人低聲說著：“掌門來了。”

雪瑩轉頭看去，是陌笙。

不知爲何，見到陌笙，她的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滴淚從左眼流下。

陌笙見到雪瑩時，雪瑩拉著曼霜的手，身子發抖，眼眶紅紅的，一見到他便落了淚，鼻子一抽一抽，甚是委屈。

他何曾見過這樣的雪瑩。

“過來。”陌笙道。

雪瑩伸手擦了擦眼淚，走到陌笙面前，低下頭。

陌笙嘆出一口氣，拿出帕子，一隻手捧起雪瑩的臉，用帕子輕輕擦去雪瑩的眼淚，但是好像越擦越多。

“哭什麼，這般沒出息。”陌笙摸了摸雪瑩的頭，看向雪瑩肩上的白貓：“帶她和曼霜去墨殿。”

白貓叫了一聲，從雪瑩肩上跳下來，變了身形，足夠兩人坐下。

“師父，我……”雪瑩道。

“去吧。”陌笙給了雪瑩一個安心的眼神。

既然陌笙這麼說了，雪瑩也不想再待在這個是非之地，帶曼霜上了白貓的背，眨眼就消失不見。

等雪瑩走了，陌笙看向白一。

“掌門。”白一行禮。

“你，還有你，跟我過來，其餘弟子繼續。”陌笙說罷轉身離去。

王流月拉住白一的手道：“一哥哥，叫我爹過來吧。”

“不必，掌門自有決斷。”白一放開王流月的手，跟上陌笙，但這已經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