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如此嚴重,但據我所知這毒並算不上難解,這偌大的連國竟一個精通毒術之人也尋不到嗎?”雪瑩一直都有這麼個疑問,外面的醫師找不到,連國裡面的呢?難道真的一個也解不出嗎?
城主訝異的擡眉,隨後敬佩道:“姑娘毒術果真高超,這樣的奇毒姑娘也不覺得難,連國的醫師們皆束手無策。”
對上城主眼中的敬佩,雪瑩連忙心虛否認:“不不不,不是的,城主您誤會了,這其中定然是誤會了什麼。”
“怎會是誤會呢,姑娘過謙了。”城主不信道,雪瑩剛纔的語氣可不想是在看玩笑,而是說的一本正經,這毒對她而言當真不算什麼。
雪瑩一頭霧水,這毒很難嗎,陌笙同她講的時候也只是幾句話帶過,用的藥材也不名貴,怎會解不出來?
“醫師對這毒毫無頭緒嗎?”雪瑩試探的問了一句道。
“是,這毒從前從未見過,醫術上也無記載,先前一直在謠傳這毒會過人,醫師也就不敢靠近那些中毒之人,這才過了好幾個月也無進展。”城主點頭道。
醫術上無記載?這是怎麼回事,若是無記載,那麼陌笙又是怎麼知道的?還有那日他與那羣殺手的領頭人看著和和氣氣的模樣始終是她心中的一大疑惑。
雖說陌笙後來將那人一掌打倒,但在她眼裡卻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陌笙說自己是凌國人,卻不說自己到底是誰,只低頭沉默不語,瞧著心中難過的模樣,她便只當陌笙這是陌笙心中的一個苦處,怕追問會傷到陌笙,便說了個玩笑過去。可如今她只想去問一問陌笙,他到底是誰。
但她願意相信陌笙是好的,陌笙也不可能和這樣的事扯上干係,陌笙小氣歸小氣,這種傷天害理之事他定然不會牽扯進去。
或許是陌笙之前碰見過中毒的人,所以將解藥研製了出來,亦或是別的什麼意外,總之不可能與他有關。
“原來如此,我們先進去看看吧。”雪瑩懷著滿心疑問進入屋內。
屋內一絲燭光也沒有,伸手不見五指,只能在這黑暗中聽到牀上有人翻動身子的聲音。
“這個時辰他還在歇息,自從他中毒後,一日內有七八個時辰都睡著,姑娘莫怪。”城主道。
“無妨,只是這裡一絲燭光也不能有嗎?這樣暗的地方什麼也看不清。”她的醫術還沒有好到這樣黑的地方下還能準確無誤將人的身上的毒給診出來。
“我曾也試過點一盞蠟燭,但若是有光,他便會痛苦無比,我怕他會這樣痛苦而死,所以再也沒叫人點一盞蠟燭,只這樣黑著。”城主道。
雪瑩現在完全是在摸瞎說話,她只知道她身後是門,左側是城主,也不敢亂走,撞到碰到什麼可不是她能說了算的。
陌笙也是,都這樣了還不現身,就這麼一直跟著有什麼用。
說曹操曹操到,身後屋門被打開,雪瑩轉頭,藉著這一點點的光她看見這人就是陌笙。
“你是怎麼……”城主顯然發現了有人進來了,還是陌笙,縮了縮脖子,而這個男子一進來整個氛圍便十分不對勁了。
“這,不如先出去說吧。”城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門走出門外,門關上,二人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雪瑩轉身就走,黑暗中自己的手腕被一人拉住,她察覺有人朝著自己靠近,那人微微低了低身子,溫熱的氣息吐在雪瑩臉上,如同一片輕飄飄的羽毛拂過她的臉,癢極了,雪瑩便往後仰了仰。
“還生氣?”即使身處漆黑,但陌笙還是能將雪瑩臉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這裡的伸手不見五指對他而言不算什麼,雪瑩越是往後躲開,他便越往她靠近,直到雪瑩躲無可躲。
雪瑩始終躲不過陌笙的氣息,這樣的調戲使她又是羞澀又是無措,最後都轉化成氣憤。
她猛的甩開陌笙的大手,一腳踩在陌笙腳上:“掌門如此輕浮未免太過不妥吧。”
她自然還是氣著的,並且現在更加生氣。
自從那次有人傳他們二人的閒話之後,她便覺著自己該與陌笙保持些距離,雖說沒有就是沒有,但也該注意些。
陌笙面色微沉,看著自己被雪瑩掙脫的手,斂了笑意:“從前我這般對你,你並無如此反應,現而今卻......你還說你不在乎他,若是不在乎又怎會突然如此在意我與你接觸一事。”
雪瑩一聽陌笙提這事就氣憤非常,這件事和白一毫無干系,爲何一吵架他就非得提到白一。
“我哪一回沒有掙脫開你?偏你非要這樣輕浮,我與從前沒有任何不同之處,是你自己奇怪,而且你爲何非提白一不可,我與他清清白白,近幾月來也連話也不多說一句,若是說親密之舉也是從前的事,況且,我與誰親近又與你何干?你不過是我的師父,不是我的爹孃更不是我的夫君。”雪瑩說罷便出了門。
陌笙沉默著,雪瑩關門的聲音還在他的耳邊迴繞,她的那些話也是真真紮了他的心。
是啊,她說的沒錯,他只是她的師父,如今在她眼中不過是個浪蕩輕浮的人罷了。
過了好一會,陌笙才慢慢的屋子裡走出,城主和雪瑩站在一處,談論著什麼。
雪瑩瞥見了陌笙出來,只是就一眼便收回了視線,背過身子,面向城主。
陌笙低頭看著雪瑩挪動的雙腳,她這麼做擺明就是不想理他,心中猶如被針紮了一般,嗓子幹癢刺痛。
他以口水潤之嗓子,好讓自己舒服些。
城主略過雪瑩看了看陌笙又看了看雪瑩,笑笑打破這氣氛:“二位都是能者賢者,不若我們尋一處地方好好商議此事?”
“聽您的。”雪瑩淡淡道。
雖說她還在生氣,並不想同陌笙說話。但這是關乎性命的大事,就不好再耍脾氣了,懂分寸是她爲數不多的優點之一,雪國國君便是這麼說她的。
陌笙一言不發,只輕輕點頭,像是剛被訓斥了一番,臉上隱約還能看出些委屈難過。
三人來到城主府內的一處小院,這裡的人比外頭要少了許多,除了一位婢女別無他人,看來這是城主的院子了。
雪瑩坐在木椅上,雙手老實的放在腿上,恬靜不語,活脫脫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而卻有了幾分疏離之感,與她剛入凌山第一回見到陌笙的模樣像極了。
“爲今之計是先緩解那位身上的毒,使其不再如此怕光,這纔好有下一步的動作。”雪瑩思慮一番道,若是要緩解這毒,不知先前所配出的解藥可有用啊,若是無用那也不必再緩解了,遲早都是要摸黑去探的。
不過她不行並不表示陌笙也不行,陌笙醫術高超這她是知道的,既然來了,總不會是隻來看她給她添堵的吧。
察覺雪瑩的眼神看向自己,心中微微暢快了些。
“不必緩解,我自有辦法看出這毒的蹊蹺之處。”陌笙微微擡起下顎道。
雪瑩收回視線,不得不說,陌笙在她面前與在旁人面前完全不是同一人,猶記她初次見到陌笙之時被他所驚豔的感覺,誰曾想,熟絡之後竟是這樣一個人,傲嬌任性,與她八九歲時有的一比。
還不如當初就拜入白一門下,這樣陌笙還是一個高高在上不沾染一絲煙火氣的神仙,也比現在順眼了不知多少。
“那就太好了!有勞這位公子了。”城主雙眸一亮,絲毫不懷疑陌笙的能力,即刻站起對著陌笙微微一躬身。
“城主不必多禮。”陌笙起身虛扶了一把城主。
“不知公子可否需要在下幫忙之處?”城主道。
“你只需說清此人是何時染病,姓甚名誰,其餘暫時不需你動手。”陌笙道。
城主點頭坐下,緩緩道:“此人原是我府的僕人,無名無姓是個孤兒,我便給他取名叫做李業,今年二十有三,主管廚房那處,三個月前他先是站一會便會頭暈眼花,後來便慢慢不能見一絲光,人也如同秋日落葉,漸漸消瘦,我便將他所住院子封住,不許旁人隨意進出。”
“被您撿回來的?”雪瑩聽罷對此人多了幾分同情,從前過的苦,後來遇到這位心地善良的城主,結果沒過幾天好日子就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唉.......怎一個慘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