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同張夫人一夜沒睡,這麼久了陌笙和雪瑩都沒回來,而那邊卻又不斷傳來叫聲,聽著人心慌。
張夫人雙手合十,不斷祈禱:“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咦,二位起了啊?”雪瑩推開廳堂的門。
張夫人見著雪瑩,忙拉著雪瑩上下看,“姑娘,那東西……”
“夫人不必?fù)?dān)憂,都灰飛煙滅的?!毖┈摰馈?
“都?這意思是我兒子他也……”張夫人道。
“怨念實(shí)在太重,若是不如此,恐怕貴府一輩子都無法擺脫?!毖┈搹埧诰褪且痪浜挘羰遣贿@麼說,怕是這張夫人還要纏著他們。
“我這逆子,這下場也不算委屈了他。”張老爺沉聲道。
張夫人不敢反駁,又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雪瑩揉了揉頭,女人哭起來真是頭疼,這張夫人白天也哭,晚上也哭,怎的哭不累呢。
“先解毒吧?!毖┈摯驍嗟?。
“好,有勞姑娘了。”張老爺?shù)馈?
“不是我解,是我?guī)煾?。”雪瑩可?dāng)不起這句有勞,她這回下山什麼也沒做,就像是個來湊熱鬧的,陌笙一人就可以把什麼都解決了,用不上她。
“有勞仙人了?!睆埨蠣攲χ绑弦话?。
陌笙點(diǎn)頭,“煎藥的器具在何處?!?
“我?guī)扇巳?,您這邊請。”張老爺?shù)馈?
到了煎藥處,陌笙拿出三株草,遞給雪瑩。
“爲(wèi)師考考你,說說這三株草都是什麼。”陌笙道。
張老爺見此情形,便離開了,走之前還貼心的關(guān)上門。
“嗯……”雪瑩拿起細(xì)看,又聞了聞,不確定的開口道:“烏舌蘭,連理草,陽草?”
“不錯?!蹦绑系?。
“這三種放在一起就能解秋月毒啊。”雪瑩道。
“嗯,可記住了?”陌笙道。
光會製毒不會解毒怎麼行,所以,製毒要學(xué),解毒也要學(xué)。
“記住了?!毖┈擖c(diǎn)頭。
“去叫幾個人來煎藥,爲(wèi)師帶你去別處。”陌笙輕拍雪瑩的額頭。
“好?!毖┈摪讶瓴莘畔?,打開門,張老爺就在不遠(yuǎn)處,說了一遍解毒的法子。
“多謝二位救命之恩,我張家感激不盡!”張老爺面露喜色。
凌山的弟子果然不一樣,不過一夜的功夫就解決了那女鬼,還會解毒,就應(yīng)該早些請凌山的弟子來,也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了。
這次禍?zhǔn)率沟脧埣以獨(dú)獯髠瑺?wèi)了請道士錢財也撒出去不少,若是要回到以往繁盛的樣子,怕是要再過個幾十年了。
“請問這附近有沒有什麼賣玉石的地方,要大塊的玉石。”雪瑩想著自己的燈還沒做完,別的什麼都好,就缺個好材料。
“城東有一地下賭石場,那裡倒是有不少的玉石,姑娘要玉石嗎,我家倒是有一塊,拿給姑娘看看,姑娘若是看的上,這塊玉石便送給姑娘,權(quán)當(dāng)答謝姑娘的救命之恩?!睆埨蠣斦f著就派人去取。
“不必不必,不必麻煩了,我和我?guī)煾高@就走了,多謝告知。”雪瑩擺手,無功不受祿,她不能要張家的玉石。
“二位不留個便飯嗎,這天還沒亮全?!睆埨蠣?shù)馈?
“無妨,對了張老爺,你家可有什麼仇家?”雪瑩想著試探道。
“仇家?我張某雖不是什麼大善人,但也沒什麼仇家,姑娘何出此言?”張老爺思索道。
“沒什麼,隨口一問罷了,對了,張小姐還在那院子裡?!毖┈撘姀埨蠣斏裆艔垼盅a(bǔ)充了一句:“不必?fù)?dān)心,她沒事,多加修養(yǎng)便好了。”
張老爺這才放心。
見陌笙出來,雪瑩道:“張老爺,告辭?!?
“我送送你們?!睆埨蠣?shù)馈?
“不必。”陌笙走至雪瑩身旁,“走吧。”
“好嘞?!毖┈擖c(diǎn)頭。
二人走出張府,張府的人站在大門口目送著二人遠(yuǎn)去,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不再死氣沉沉的。
“師父,我們?nèi)コ菛|那個賭石場吧?!毖┈摰?。
“你會賭石?”陌笙道。
“不賭,徒兒就是想買塊大點(diǎn)的玉石用來做燈?!毖┈摰?。
“徒兒竟這般有錢,以後可要養(yǎng)著爲(wèi)師。”陌笙道。
“師父,你身上的東西哪一個不價值連城,還需我養(yǎng)?”雪瑩懷疑陌笙又在瞎說,並且有理可循。
“爲(wèi)師要的是徒兒你的一份心意,看來徒兒並不想養(yǎng)爲(wèi)師,也罷,我們這就回凌山罷。”陌笙道。
“養(yǎng)養(yǎng)養(yǎng),我養(yǎng)你,好了吧,師父你能不能換個招數(shù),次次都威脅我。”雪瑩妥協(xié)道。
“招不在多,有用則靈,走吧?!蹦绑系?。
雪瑩在陌笙身後揮了揮拳頭,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腳,哪有這樣的師父,天天威脅自己徒弟,一點(diǎn)也不正經(jīng)。
到了城東,因這時辰太早,街上的行人屈指可數(shù),看起來冷冷清清的。
一夜沒睡,雪瑩打了好幾個哈切,困的不行。
好不容易看見個行人,雪瑩連忙上去詢問:“請問這裡的地下賭石場在何處?!?
“你往那條路走,走到第一個路口左拐就到了,有人在那守著的?!蹦侨说?。
“多謝。”雪瑩道。
順著那人的話到了一處地方,有幾人站在了很顯眼的位置,一動不動,目視前方,都是彪形大漢,旁邊立著一面旗,上頭寫著“賭石場”。
雪瑩拉著陌笙走上前,近看還有一行字,入內(nèi)需得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銀子不少了,一般人家也不會拿出這麼多銀子進(jìn)去,看來去賭石場的人都是有些家底的,不對對於雪瑩而言,二十兩銀子不算什麼。
“請問是一人二十兩嗎?”雪瑩問道。
“嗯?!逼渲幸粋€彪形大漢應(yīng)了聲。
雪瑩從荷包裡拿出四十兩銀子,正不知要給誰,站在最前頭的人就伸出了手。
收了銀子,幾個彪形大漢登時彷彿變了個人似的,異常熱情的派了個人送雪瑩和陌笙進(jìn)去,這反差,雪瑩一時之間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
走過一段樓梯,眼前豁然開朗,賭石場裡熱鬧非凡,每走幾步就有幾個人圍在一起,與外面街道上截然不同。
到了這樣的氛圍裡,雪瑩打消了睡意,賭石這種新鮮玩意,她聽是聽過,可還從來沒親眼瞧過呢。
“師父師父,我們快去看看!”雪瑩一臉興奮,拉住陌笙的手腕,生怕陌笙走丟了。
看著面前拉著自己的這隻小手,陌笙晃了神,見她如此高興,眼裡劃過一絲不忍,但也只有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