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好不容易纔逃過丟臉，學不繪真的萬分想拒絕昳麗加試的請求，但是又不敢直接說，畢竟拒絕的話會顯得她很沒有膽量。

雖然這是事實……她確實很慫。

擡頭朝殿上清冷的人投去求助的眼神，素禾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和他對視上學不繪這才放下心來，師尊知道她沒學多久的，必然會幫她拒絕的。

然後，她就看到椅子上的人輕掀嘴皮隨意地開口道：“加吧。”

“……”

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猜錯素禾師尊的心思了，學不繪只覺得自己的心好涼。

但既然師尊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臉面，她也沒什麼好顧慮的，還能怎麼樣，硬著頭皮上唄。

學不繪好看的臉上帶著自然的微笑，但仔細看纔會發現其實她真的笑得很勉強。

回到比試的位置，她看著對面的人實在是無話可說。但昳麗卻突然走近她和她擁抱了一下，腦袋湊到她耳邊低語了一句，“剛纔是我失誤了，這次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側過腦袋看了看她，學不繪臉上的表情淡然，語氣平靜，“我等著。”

但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手下留情，心口不一大概就是這樣。

兩個人站定，學不繪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起了筆，仰頭看著空中等題出現。

仙上隨意選題，“比試開始。”空中浮現出了題目。

看到題學不繪眨了眨眼，忍不住微微挑了個眉。這回不是應用題了，直接是兩道計算題，式子已經擺好，她只要找方法就可以。

昳麗依舊是看到題就落筆了，學不繪吸取了上次的經驗，先認真地思考著方法，在腦中篩選好方法後纔不慌不忙地開始答題。

二重積分三重積分主要就是關注積分域，準確地進行座標轉化，最後化爲簡單的積分式子。把兩道題用極座標轉化後就成了三角函數的積分，之前練了一本書，她解題的速度很快。

停下筆，學不繪站著沒交卷。

對面的昳麗注意力一直都在學不繪身上，剛纔也看到了她積分能力之強，題目出現的時候就有些自亂陣腳了，現在發現她停筆了心底更加不是滋味。

但是說不定是卡了不會做呢？拔高聲音昳麗冷笑著朝學不繪喊了句，“做完就直接交卷啊，你大可不必不交卷等著來羞辱我。”

“？”昳麗怎麼覺得她在羞辱她呢？學不繪沒有搭理她，只是繼續做著自己的事，默默檢查完最後一行算式後舉手，“我交卷。”

沒想到她真的算完了，看到她交卷昳麗的眼底閃過一絲不爽，但很快掩飾住了，繃著臉加快速度趕緊算題。

檢查完還比她交卷，並且學不繪肯定自己沒算錯，這場她贏定了。這纔是羞辱，望對面的人知曉。

當然，想是這樣想，學不繪只是淡淡地站在一旁沒說話，繼續維持四大宗唯一關門弟子的“高冷自信”形象。

昳麗慌亂地算完題交卷了，兩個人等著比試結果。這次緊張的人換成了昳麗，她握緊了拳，手指甲狠狠地掐進肉裡卻絲毫感覺不到疼。學不繪那麼早交卷肯定會有出錯的地方，這樣想著她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了些。

“85”昳麗的卷子結算出分了。因爲兩個人答題的速度都很快，所以大家看到這個分還是覺得不錯，小聲感慨著昳麗的實力的確很強。

另一張卷子卻遲遲沒有分數，學不繪本來絲毫不慌的心都被攪慌了。

臺上的仙上們還在商談著給多少分，最後，一個“100”出現在了空中。

大殿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到，高樹宗已經很久沒有人在比試中拿到一百分了，往往都會因爲各種因素扣些分，字跡或是用時等等。

“解題速度快，卷面工整，步驟完整。恭喜學不繪獲得一百分贏得了本次比試。”仙上站在臺上大聲宣佈著。

殿裡這才響起了激烈的掌聲，學不繪不好意思地朝大家行了個禮，然後快步回到素禾師尊身後躲著了。

雖然知道自己會贏，但她還是覺得自己有點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成功。掌聲太激烈，他們的讚美和感嘆都太不真實了。

從素禾手裡拿回書，學不繪用書擋著臉，整個人還有種踩在雲霧上的感覺。

好像自己是有點厲害？她這才慢慢反應過來，臉上忍不住帶上了笑，心底喜滋滋的。

素禾懶懶地轉過身來，隨手拿開了她擋著臉的書冊，看到她臉上好看的笑，他扯了扯脣，聲音冷冽，“我還以爲你意識到自己有什麼不足了。”

什麼不足？算題太快過於優秀了嗎？學不繪傻笑著在心底自戀，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一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素禾輕笑了聲，聲音酥啞，擡手就毫不留情地拿書拍了下她的腦袋。

學不繪被打醒了，收起臉上的笑，看著面前帥氣的人，表情有些呆滯。

不是，她在自己壓根沒學多少的情況下贏得了比試，師尊不誇她就算了，打她是什麼奇怪的慶祝方式？

“怎麼，”素禾微哂，“在想我爲什麼不誇你？”

順著點頭，她一臉疑惑。

“解題的時候反應太慢了，選轉換方法都選了那麼久，”素禾的語氣透著嫌棄，說到這他停了下來，翻開書冊遞給她，“第一場的比試更糟糕，自己反省吧。”

“……”贏了比試的快樂稍縱即逝。

不過，師尊說的確實是對的。學不繪默默收回心思虔誠地繼續學習，想到什麼她擡起頭看了眼臺下的昳麗。

正好她也在看她，兩個人對視上。學不繪嘆惋般地搖了搖頭，她會贏大概都是因爲對手太菜了吧。

實力屬於上游的昳麗看到了她眼底的同情，整個人被氣得不行，要不是身邊的人拉住了她，她估計都要上臺和學不繪打一架了。

學不繪收回視線繼續看書，沒有注意到昳麗眼底深深的恨意。

夜色漸濃，比試大會終於結束了。學不繪乖巧地跟在素禾身後，看到買糕點的仙鋪纔開口喊了聲“師父”。

素禾轉身，輕瞥了眼她，聲音冷漠無情，“不買。”

“……”已經在掏錢的學不繪頓時覺得有點尷尬，默默把錢放回兜裡。

她真的只是打算喊他等等她，從來沒肖想過讓他給她買糕點的。

但是他既然都這麼說了，她是不是該順著他的話來？

“師父，就幫我買一次……吧？”她強行說道，好看的杏仁眼裡情緒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