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門子突然大喊:“山上滾來大雪,快跑快跑。”
龍東赫聞聲勒緊了繮繩,回頭望去;突見三百丈之高的冷山一角,滾來一大片連綿起伏的雪浪。頓時,馬嘶大起。
三奇見狀吃驚的張大嘴叫道:“好,好懸的山啊!”
龍東赫調轉馬頭,一路奔來大喊:“瘋師伯,快離開銀車!”
十幾個門子對著龍東赫大喊:“門長,門長,危險。”
瘋老奴一聽“銀車”,著急的用身子護住了身下的箱子,大叫道:“這是天修門的銀子,這是天修門的銀子。”
龍東赫距離三奇四五十丈時,他飛身馬鞍一邊撲來一邊喊道:“瘋師伯,小心小心。”
三奇聞聲擡頭一瞧,見那白如天的雪浪就來山腳。三奇急忙對著冷山叫道:“娘,娘,快救救孩兒。”
龍東赫突見三奇爬著的身子大放金光,眼不眨的又見三奇打坐如僧。一百四十匹大馬立刻安靜了下來,一百門子也驚奇的安靜了下來。
三奇的嘴裡念念有聲,合十的雙掌突然託去頭頂,他托起的雙掌裡閃現兩尊很大的四面金佛,把撲來的雪浪一剎那全部化解。
一百人馬從別歇小鎮疾馳而來救人,突見兩尊金光閃閃的大佛化解了雪崩。鎮長率先跳下馬來,對著冷山虔誠跪拜。
龍東赫飛身跪在銀車之下,對打坐在銀車上的三奇抱拳道:“多謝師伯救命之恩。”
三奇突然睜開雙眼,對龍東赫訓道:“你個小偷,看我不打你屁股。”
龍東赫忙道:“師伯息怒,這些銀車是要拉去赤帝和神古。”
三奇瘋喊:“赤帝和神古是甚麼東西,能吃麼!”
龍東赫道:“赤帝和神古是海基師叔和星古師叔創立的門派。”
三奇忽然鼓掌驚道:“好吶好吶!兩位師弟發揚天修,值得敬佩。”忽然老臉惶恐的對著龍東赫招了招手,龍東赫趕忙起身上前。
三奇嬉皮笑臉的說道:“你可不能把我修煉別派武學的秘密告知師父,誰也不許告訴。”
龍東赫笑道:“是是。”
三奇叫道:“你不嚴肅,騙人。”
龍東赫正色道:“弟子絕不說出去,弟子發誓。”
三奇又氣又怕的用雙手拍打著箱子,兩條腿撲棱的哭叫:“那,那,他們全瞧見了,我娘也瞧見了,說不定我的爹爹也瞧見了,怎麼辦!”
龍東赫正色道:“師伯放心,我們都會爲師伯保密。”
三奇又是呵呵一笑的說道:“大小姐說我修煉的是瘋式天極功,纔不是大善普緣。”
龍東赫驚大雙眼的瞧著樂不思蜀的三奇,心道:“修煉大善普緣必是大善之人,我再不能把師伯想成瘋人。”便是微笑道:“瘋師伯,請上頭馬。”
三奇趕忙爬下身子護著銀箱,叫道:“不不,我就守著銀車,安全的送給我的兩位師弟,師父一定會誇讚我。”
龍東赫無奈的笑起,接著飛身上馬喊道:“今日之事不準外傳。”
一百門子一併喊道:“是!”
三奇大喊:“出發!”
星地輝混進了通天峰,成爲了一名通天門子。爲了掩人耳目,他把自己喬裝的貌相醜陋。他抱著一捆馬料走進了馬棚,迎面的一匹大紅馬對著他噴了個響鼻。他正要把馬料放進馬槽,就聽“停停停!”一個老馬伕一邊喝止,一邊趕來對他嚷道:“滾遠點,長那麼醜,別把大師兄的馬嚇驚了,我可擔待不起。”
星地輝忙朝後退了三步,對老馬伕笑道:“管事兒,好長時間不見大師兄來牽馬了。”
老馬伕個頭矮胖,頭裹白巾,渾身散發著酒氣,他愛答不理的說道:“大師兄忙於修煉,過些天要擂臺比武。”
星地輝笑道:“不知大師兄在哪裡修煉?”
老馬伕轉過身來,閃了星地輝一個大耳刮,喊道:“幹好你的活兒,滾去抱些馬料來。”
星地輝忙道:“是,管事兒。”星地輝轉過身來,就見一個男子抱著馬料走來。
老馬伕笑道:“蕭鐵你就是閒不住,六千門子中你蕭鐵最勤快。”
星地輝心頭一怔,心道:“蕭鐵,他不會是龍東赫的表弟吧!應該不會,慶重城距離瀋水城有萬里之遙。”星地輝沒太在意,低下頭往外走。
蕭鐵把馬料放在馬槽裡,從懷衣裡掏出一隻用草紙包好的烤雞遞給了老馬伕。
老馬伕接在手裡笑道:“實不相瞞,老叔早饞了。呵呵…一併去和老叔喝上兩盅。”
蕭鐵笑道:“老叔,我不會喝酒。”
老馬伕一把抓住蕭鐵的胳膊,豪爽的說道:“走走走,今兒個說破天你也要喝上兩盅。”
老馬伕拉著蕭鐵走進了馬棚裡的一間小房裡,取來了酒盅碗筷。
蕭鐵盛情難卻喝了一盅,忙道:“辣辣!”
老馬伕撇下一隻雞腿遞給蕭鐵,笑道:“這一盅酒遠比你們南方的一碗酒火烈,所以我們北方人性格大多火烈。朱掌門一骨碌喝上二百盅都不見醉,酒量大好啊!可惜朱掌門歸天了,遺憾啊!”
蕭鐵道:“人死不能復生,老叔別太難過。通天峰名震武林,朱掌門含笑九泉了。”
老馬伕沒好氣的說道:“如今的通天峰比起以往的通天峰那可差遠了,簡直一個在地下一個在天上。”
蕭鐵道:“老叔爲何這般講?”
老馬伕把盅中酒一飲而盡,說道:“好一口苦酒。”他取下腰帶彆著的菸袋鍋,叼在口中時,蕭鐵掏出了火摺子,他對著火摺子吹了一口氣,火摺子便燃起了一股火苗,他給老馬伕點燃了鍋煙。
老馬伕吸了兩口煙鍋,說道:“原前的通天門子個個忠義德尚,瀋水百姓爲之敬佩。自打少典領袖率兵奪回了瀋水以後,通天門子變的橫行霸道,貪財貪色,一個個的全成了酒囊飯袋,瀋水百姓爲之厭惡。最可恨的是韋玄和諸葛巨盜走了通天寶盒。”
蕭鐵驚叫:“啊!通天寶盒不在通天峰。”
老馬伕惶恐道:“小聲點,別讓人聽去了。”蕭鐵小心謹慎的點了點頭,老馬伕道:“這個秘密只有老叔知曉,通天六仙都不知曉。那日夜裡,老叔醉倒在後山,迷迷糊糊的聽見近處有人在說得手了。老叔雖沒有看清他的模樣,但老叔熟悉諸葛巨的聲音。沒過多久,朱掌門就歸天了,定是因爲通天寶盒被盜,朱掌門的頭七一過,韋玄和諸葛巨投奔了原匈部落。”
蕭鐵道:“老叔爲何不把此事告知朱掌門?”
老馬伕道:“倘若告知朱掌門,朱掌門豈不早死一日。通天寶盒的厲害無人能敵,想必通天寶盒在鬼城。”
蕭鐵心想義父稱霸武林的大志又要落空了,那麼自己潛伏在通天峰也是多此一舉了。
大雁南歸,夕陽斜照。龍東赫來到了白山的赤帝門外,瞧見兩扇門又破又斜,門檻雜草叢生,他走上前來叩門叫道:“有人麼。”見無人答應,又叩門三下說道:“天修門子龍東赫前來拜訪。”他聽到門裡有人跑動,放心的笑了笑。
馬遠馳一股腦兒的跑到了赤帝正殿,見海基坐在椅上教訓海瀾。馬遠馳停在了殿門外,躬身禮道:“師父,門外有人來了。”
海基煩躁的揚了揚手,說道:“不見不見。”又專心教訓起了兒子:“爹爹常對你說苦盡甘來,你不刻苦修武怎麼能爲夏伯伯星伯伯報仇。”
海瀾小臉委屈的說道:“我沒有力氣怎麼修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