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時,兩隻喜鵲飛在了聖海閣頂。攝政王親臨碧山觀,法日、法旭、法通帶領聖院弟子,恭迎攝政王大駕。
一個太監宣讀帝旨:“奉天承運,大帝詔曰。修妙護國有功,品德高貴,乃皇貴之親,百姓之福。大帝賜封修妙爲護國公主,道號煙妙,賞公主府,黃金萬兩,珠寶千盒,錦緞千匹,可自由出入皇宮。大帝恩準高仙道長即刻施法,將煙妙起死回生!”
法日舉高雙手接旨道:“大帝天壽!謝帝皇恩!”可是,法日、法旭、法通身爲碧山觀三首,內心並不贊同逆天施法。但是,遵從帝旨是天道。
攝政王道:“平身!”
法日、法旭、法通起了身,聖院弟子跟著起了身。弓神捕押著一個青衣的白鬚老道走來了攝政王身邊,三位法字道長見白鬚老道的頭上罩著黑布套,雙手雙腳鎖著鐵鏈,顯然是被威逼。
法日禮道:“王爺!碧山觀乃道教第一聖地,百年遵從天道。逆天施法實不可取,懇請…”
攝政王威嚴的打斷:“大膽,你敢抗旨不遵!”
法日稟道:“貧道不敢!”
攝政王正色道:“煙妙護國有功,民心渴生。雖然逆天而行,但也正道。煙妙貴爲護國公主,就是大帝和本王的皇妹。也是碧山之福,武林之幸。”
法日稟道:“王爺,武林一家,生死由命,不可…”
忽聽,白鬚老道說道:“貧道願意施法救活煙妙真人!”
法日吃驚的目瞪口呆,心中有悲有喜。
攝政王對法日說道:“你身爲大帝的子民就該遵帝旨,這是天道!如果你敢抗旨不遵,就是逆天而行!大帝何等英明,事後自見分曉。”
法日無言以對,看著攝政王親手摘去了白鬚老道的黑頭套。
攝政王對白鬚老道笑道:“老者大悟,本王真心佩服!”
白鬚老道年有八旬,一瞧就知是傲骨之心。他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攝政王,看去三位法字道長笑道:“天道地道,死道生道。冬道春道,鵲道燕道。貧道心甘情願,但願煙妙真人修成正果。”
法日肅然起敬的躬身禮道:“前輩三思!”
白鬚老道笑道:“呵呵…一思天,一思地,一思天地道;貧道和道,道悟正道!”
法日感激的跪了下來,法旭、法通、聖院弟子全跪了下來,一併禮道:“弟子謹記前輩教誨!”
法日禮道:“就讓弟子服侍前輩沐浴戴冠!”
攝政王令道:“給老者鬆綁!”
弓神捕用鐵鑰打開了白鬚道長的鐵鏈。
此時此刻,五十個宮女躬身退出了地鳳宮。麻姑身子筆直的站在金地上,身子背對著黃金鳳座,她豎起右手二指在下顎,左手作蘭花指緊貼右手腕,嘴裡念道:“咪嘛咪嘛咪嘛,麻姑召喚,四鬼現身!”只見四道紅光閃現,四個鬼魂現身在麻姑眼前。
兩個鬼魂是美麗女子,身披白袍,一個名叫春風,一個名叫夏雨。兩個鬼魂是英俊男子,身披黑袍,一個名叫秋霜,一個名叫冬至。
四鬼恭敬的揖禮道:“四鬼見過姑姑,恭聽吩咐!”
麻姑道:“我召你們來,是讓你們找出導致鳳後腹死的原因。”
四鬼已經嗅到了津鬼花香,夏雨說道:“姑姑,地鳳宮裡有津鬼花,想必是津鬼花導致鳳後腹死。”
麻姑驚道:“津鬼花!”她不知津鬼花。
冬至幻影而去又幻影而來,手中捧著一盆花朵潔白的安神花。麻姑心裡大怔,心知是紫定公主送來的安神花。
“姑姑!”冬至道:“此花生在津山深處,有安神之效,也有墮生不育之害,很少人知。”
麻姑把花盆接在左手裡,左臂微微一抖,花盆消失不見,她鎮定的對四鬼說道:“妖界通道可有線索?”
四鬼揖禮道:“請姑姑責罰。”
麻姑道:“尋找起來猶如大海撈針,姑姑不會責罰你們。”
秋霜道:“姑姑可曾聽說過鐵魔山?”
麻姑道:“春風去查龍東赫的底細,姑姑聽春風說過鐵魔山。”
秋霜道:“春風對我說鐵蜜村有三座攀天的鐵魔山,我甚是好奇。半月前的一個夜裡,我去了鐵蜜村。打算上鐵魔山尋尋妖界通道,奇怪的是我根本過不去天江。”
麻姑笑道:“天地玄深莫測,奇也不奇。”
春風笑道:“說不定鐵魔山住著哪位上仙!”
麻姑道:“你們加急尋找妖界通道!”
四鬼“是”了一聲,消失不見。
麻姑心道:“紫定公主從哪裡得來的津鬼花。”她搖身一變,變回白雕原形,飛出了地鳳宮,飛來了天怡殿。她在天怡殿外變成了人形,對候在殿門外的許冰問道:“紫定殿下在做甚麼?”
許冰心裡酸楚的說道:“殿下在哭!”
麻姑傷心的嘆了口氣,說道:“你守好門,不許任何人進來!”
許冰道:“是!”
麻姑走進了天怡殿,走來了裡閣。紫定蜷縮在金牀前的金階上悲泣,在牀頭的一個高凳上擱著一盆津鬼花。紫定沒有發覺麻姑走了過來,而麻姑已是驚恐萬分的盯著高凳上的津鬼花!麻姑強逼自己鎮定,卻失聲的“啊”了一聲!津鬼花有不孕之害,這可害慘了紫定公主。紫定聞聲擡起了頭,一雙鳳眼紅紅的驚見麻姑極度驚愕的盯著高凳。
紫定起身叫道:“姑姑!”
麻姑盯著津鬼花盯的失了神!
紫定走來叫道:“姑姑,凳子有什麼好奇的!”
麻姑這纔回過了神,臉色滿滿惶恐的回不過彎兒的對紫定笑道:“奴婢來看看殿下,懇請殿下把安神花賞給奴婢!”
紫定笑道:“當可!”
麻姑屈膝禮道:“謝殿下!”又道:“殿下從哪裡得來的安神花?”
紫定道:“玄囂給了紫霞三粒安神花種,花開後,一盆送給了母后,一盆在天回殿,一盆在本殿這。”
一聽是玄囂,麻姑心裡打了個十丈高的寒噤。如果玄囂是好意,死罪可免。如果玄囂是惡意,必定遺臭萬年。麻姑認爲事關重大,必須稟告大帝!她變回白雕飛來了御書房,把此事稟告了大帝。
神兵長押著玄囂來到了御書房,玄囂跪了下來,沒等黃帝開口,玄囂哭道:“父皇,孩兒知罪,只求一死。”
黃帝坐在龍椅上,聞言撲起了身子。他了解玄囂向來膽小怕事,壓著怒火的喊道:“如實招來!”
玄囂哭道:“母妃歸西,孩兒孤苦無親,相當恐懼日後,雲家水蠱惑孩兒除去鳳後孃娘腹中天龍,孩兒知罪!”他絕望的低下了頭,痛悔當初。
黃帝傷透了心,雙鬢的黑髮一眨眼白了,他坐回了龍椅,低著頭看去眼下的奏摺道:“此事不準外傳,把雲家水處死!都退下吧!”
玄囂惶恐的擡起了頭,哭叫:“父皇!”
黃帝的眼淚叭嗒叭嗒的掉在了奏摺上,他看著奏摺上的淚珠突然抿脣的悲咽一笑。
雲家水早已逃離了西安城,卻不知該藏去哪裡!在黎明之時,煙妙甦醒了過來,她睜開眼之前,說了聲龍大哥。法日、法旭、法通驚喜的流出了眼淚,把最近發生的事告訴了煙妙!
天亮了!那些些拜師學藝的人從冷山腳下一直跪向了山巔,兩個疲憊不堪的身影在冷山後山的半山上尋找著千年雪蓮。龍東赫的嘴上邊長出了黑黑的短鬚,走起來背是駝的。蕭鐵胖了一圈,走三步一打盹。龍東赫的身子朝前栽倒在了鬆軟的雪地上,在後的蕭鐵跟著栽倒在了雪地上。他們睡實了,但願冷山不會爆發雪崩。
龍東赫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蕭鐵坐在他的頭前,把一個白饃遞在了他的眼前。他沒有坐起身子,伸手接過了白饃。蕭鐵喝著酒壺裡的燒酒,眼神平靜的望著冷山之巔。在上方山上有一隻冷光狐直著身子,盯著蕭鐵和龍東赫的一舉一動。龍東赫兩口吃完了白饃,他翻了個身仰望著夜空上一顆接一顆閃現的星星。每一顆星星的閃現,都如一個新的希望。
蕭鐵側過臉看著龍東赫的眼睛,那是一雙像星星的眼睛。蕭鐵有些醉意,平靜的說道:“不知鐵蜜村有多少戶人家了!”
龍東赫平靜的說道:“今夜怎麼不見月亮!”
蕭鐵把酒壺遞在了龍東赫的眼上,笑道:“我真想回到鐵蜜村,過無憂無慮的日子。”
龍東赫擡起手接過了酒壺,閉著眼睛往嘴裡倒酒。
蕭鐵跳起了身,望著冷山之巔說道:“高忠天爲天,最愚高人罪”
龍東赫起了身,望著蒼茫大地說道:“深情天地修,涸人深求和!”
兄弟二人背對著背,那隻冷光狐眼神十分警惕的盯著山下二人。
蕭鐵內心佩服的一笑,望著冷山之巔又道:“莫夢向萬極,絕生較真金!”
龍東赫望著蒼茫大地,說道:“測想真籟樂,門關量心開!”
蕭鐵轉身一笑:“咱們兄弟不征服冷山絕不回頭!”
“呵呵…”龍東赫開懷大笑的轉過了身,看著蕭鐵笑道:“冷山絕!”
那隻冷光狐朝著山巔奔去。
蕭鐵鼓掌笑道:“表哥的資質非同凡響,兄弟佩服的五體投地。就用冷山絕做這首詩的詩名!”又道:“咱們的乾糧還夠尋到明天傍晚。”
龍東赫走來了蕭鐵的面前,雙手抓著蕭鐵的雙肩說道:“鐵弟,表哥謝謝你!”
蕭鐵道:“我們三人永遠在一起,不離不棄,共同拼搏,死也死在一座墳裡。”
龍東赫不禁的流出了熱淚,心裡卻是痛的厲害。這句話是當年綠裳在青簾谷對他們兄弟說過的,他們三人擊掌爲誓。如今,是他的絕情害死了綠裳。蕭鐵突見龍東赫那雙滾滾熱淚的眼睛被強大的痛悔吞噬,他能感受到龍東赫的心在被千刀萬剮。而他的心已被萬萬倍的千刀萬剮折磨著,那已不是痛的滋味。是他對不起綠裳,是他對不起表哥,是他讓表哥如此的痛悔,他就是禽獸。但他不忍心表哥痛悔,他衝動的鼓足天大天大的勇氣說道:“表哥,那日是我…”
龍東赫緊緊的抱住了蕭鐵,痛心疾首的哭道:“是表哥對不起你和裳兒,你別自責了。我們必須救活修妙,她是個好女子是個女英俠。”
蕭鐵突然臉色煞白,眼睛六神無主,慌忙低下了頭,心道:“我們已經失去了綠裳,我再不可以失去表哥了!”又無比痛悔的心道:“綠裳是我害死了你,是我對不起你。來生我給你做牛做狗,做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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