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觀嚇的毛骨悚然,定睛瞧去白衣人的面相,兩眼一紅一綠,原來是校尉大人的靈魂。
麟觀惶恐的抱拳道:“校尉大人,有何吩咐。”
向茂山道:“你即刻在院裡挖坑,把本官的肉身埋在地下。何時地上長出碧蓮花,何時把本官的肉身挖出來。”
麟觀驚訝的“啊”了一聲,又聽向茂山道:“明日黃昏之前,切記弄來九隻公雞,九面銅鏡,把九面銅鏡掛在九隻公雞的脖上,在埋本官的地面上灑滿穀米,好讓雞食。如遇無月之夜,惡鬼必來奪本官肉身,你倆就用果遊掌,一定要全力以赴。”
麟觀道:“是,校尉大人。”
麟觀在東牆院下挖了個大坑,把向茂山埋在了坑裡。弓雪飛得知此事後,也嚇的六神無主。二人按照向茂山的吩咐弄來了九隻公雞,九面銅鏡,把九面銅鏡掛在九隻公雞的脖上,又在埋著向茂山的地面上散滿了穀米。二人提心吊膽的期盼著每夜都有月亮,早日長出碧蓮花。
楊四蟬對向茂山日思夜想的過了半年天氣,早熬夠了爹爹對她的敷衍了事。柳氏也不明白向茂山搞什麼把戲,心裡也在懷疑向茂山遇害了。在軍營裡爲了兵權相爭在背後捅刀相當正常,可又不見新任校尉到任。她難免起疑是相公害死了向茂山,也對女兒的糾纏敷衍了事。楊四蟬日漸消瘦,就像沒有了脊樑骨的臥病在牀。
楊忠和柳氏在正堂裡急的團團亂轉,就怕對女兒說了實話把女兒嚇出個好歹。
柳氏哭泣的說:“你快想想辦法?”
楊忠心急氣憤的說道:“我有什麼辦法,都是你出的餿點子把女兒害成這個樣子。”
柳氏道:“你你,真下的去手,明知道女兒中意向茂山。”
楊忠聽後倒吸了口涼氣,怒火攻心的對妻子大喊:“你別冤枉好人,我不會武功怎麼能殺害他。”
二人聽到後堂裡傳來“砰”的一聲響,趕忙跑去了後堂。楊四蟬偷聽到了爹孃的對話,氣的她吐血而亡。軍營裡不許出殯發喪,楊忠和柳氏悲痛欲絕的把女兒的屍體埋在了院子裡。
就在楊四蟬去世的第三日的夜半三更,兩個白影在地牢裡的七十九號牢房相遇了。地牢裡黑漆無光,終日見不上一絲陽光。在白日裡,地牢是鬼魂的聚集地,向茂山的靈魂會躲在老鼠身內,在夜晚,鬼魂們全離開了地牢,去瀋水城裡尋求投胎。向茂山的靈魂會飛出老鼠身內,修煉到黎明。
人一死就通靈,變的無比聰明。向茂山從未見過楊四蟬,卻見楊四蟬破涕爲笑的飄來了他的面前。
楊四蟬心上的愛意大燒,溫柔的笑道:“四蟬終於見到校尉大人了。”
向茂山牽強的笑道:“姑娘認識在下?”
楊四蟬含情脈脈的看著向茂山,把來龍去脈講給了向茂山。向茂山聽後爲楊四蟬的癡情而感動的流出了眼淚,也如實的把修煉人鬼九泣的事情講給了楊四蟬。
楊四蟬驚叫:“原來你沒有死啊,我豈不是白白的爲你死了。你賠你賠,你賠我的命來。”
向茂山道:“我修成人鬼九泣奪回青城,安頓好嫂侄,自會以死謝罪來陪伴楊姑娘。”
楊四蟬嬌怯怯的說:“你何時才能修成人鬼九泣啊!”
向茂山無知的搖了搖頭,楊四蟬問道:“很難麼!”
向茂山無奈的笑起:“是我悟性不夠,修煉起來困難重重。”
楊四蟬道:“你把人鬼九泣說來聽聽。”又嫣然的笑道:“興許我能悟出些什麼。”
向茂山就把人鬼九泣的心法全盤倒出,不料從不習武的楊四蟬輕而易舉的破解了向茂山當前的難題。
“你自然不曉得二樂是甚麼了。”楊四蟬笑吟吟的說:“二樂是指女子的美麗快樂和得到愛情的快樂,看來人鬼九泣的始祖是位女子。心法裡的二樂二避,盡寸勁然。應該是指修煉時要想著生樂,情樂,同時避開生愁,情愁。選第九層心法裡的盡寸融合在第五層心法裡的勁然就可。”
向茂山盤膝打坐,按照楊四蟬的釋義修煉起來,果然感受到心上像似燃了一個火苗,卻怎麼都無法讓火苗長燃。他沮喪的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楊四蟬說道:“我不是女子感受不到二樂。”
楊四蟬蹙著眉頭慮了慮道:“我把二樂編成歌唱給你聽,你把我的歌聲記在心裡修煉試試看。”
楊四蟬把自己的美麗和愛上向茂山的二樂編成了歌,唱給向茂山聽:“花雨天唉!去招什麼樂唉!這家的郎來,那家的郎來,妹子偏不瞧,妹子只瞧中你唉!開門咯唉!快來迎唉!妹子羞不羞唉!又離不開唉!”
楊四蟬一遍又一遍的唱著,向茂山一遍又一遍的聽著,也用心記著,果真用了一柱香就修成了第五層心法。
向茂山的全身燃燒起了熊熊火焰,兩隻耳朵漸漸的長有芭蕉扇那麼大。
楊四蟬忙道:“盤竅上見,逆池金阿。是指盤膝飛身,九竅方圓。一氣呵成時,將氣元疾快逼出天靈。再提逆火從口噴出,交匯氣元。逆火一池,將氣元鍊金歸位。”
向茂山的雙耳就像兩隻翅膀的忽閃了起來,帶著他盤膝打坐的身子飛了起來。忽見他的肚皮一瞬間鼓了起來,轉眼間就見一個巴掌大的藍色發光源衝出了他的天靈蓋。他疾快的仰起頭從口裡噴出一股金火,煉化著藍色氣元。
楊四蟬見藍色氣元被金火煉化的漸漸的鍍上了一點點金色,她欣慰的笑了笑說道:“氣元成金需要三日,我去外邊找找有沒有別的地牢。”
向茂山不敢分神,但聽見了楊四蟬的話。
楊四蟬的鬼魂飄出了地牢,鬼影半隱半現的飄回了家的屋頂。院裡埋著楊四蟬屍體的地面上灑著一些穀米,當中插著一炷香。柳氏跪在香前的地上嗚嗚咽咽的哭泣,懷裡抱著一隻大公雞。楊忠打著一盞白燈籠,身子繞著埋著楊四蟬的地面轉圈走著。楊忠和柳氏守著女兒的屍體,防止惡鬼在頭七害了女兒的屍體。如果惡鬼在頭七吃了女兒的屍體,女兒的鬼魂就無法投胎轉世。
楊四蟬看見爹孃蒼老了許多,她傷心的流下了眼淚。此刻已是人鬼兩途,再難相見。忽然一陣陰風吹來,楊四蟬的鬼魂連忙撲向了地下的屍身。柳氏懷抱的大公雞衝著屋頂咕咕的叫了起來,人眼無法看見屋頂上的七個惡鬼。這七個惡鬼站成一排,皆是軍營裡死去的士兵,他們青面獠牙,眼睛裡只有閃著陰光的眼白,用一種憤恨的表情盯著柳氏懷裡的大公雞。
楊忠瞧見公雞衝著屋頂不停的叫著,憑著直覺嚇出了一身冷汗,上次聽向茂山說惡鬼貪酒,也不知是真是假,他趕忙奔進後堂抱出了兩壇酒,把兩壇酒放在院中,打開了兩個壇蓋,便跑向了埋著女兒屍體的地面。
柳氏驚道:“你這是做甚麼?”楊忠道:“別說話,抱緊公雞。”
酒香飄上,七個惡鬼聞香起笑。兩個酒罈的壇口飛出了七股酒線,飛上了屋頂七個惡鬼的口裡。
“啊啊…”柳氏內心恐懼的哭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楊忠趕忙又跑進了後堂,把最後的兩壇酒抱在了院中。
七個惡鬼喝光了四壇酒,又見楊忠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說道:“爺爺們饒我女兒,小民明夜再奉上好酒。請回吧,請回吧。”
七個惡鬼離去了,公雞停了叫聲。
楊忠和柳氏嚇的小死了一場,期盼著天快點亮起。
楊四蟬的靈魂飛出了地面飛上了屋頂,時離黎明還有一個時辰。楊四蟬忽見西北方的夜空來了一團黑勢洶洶的厚雲,正撲向西空的白月。“不好!他是道士。”她驚叫的飛高了十幾丈,望見成千上萬股陰風從四面八方飛來了向茂山的居院。
頃刻間,軍馬營裡大風颳雪。馬棚裡亂作一團,馬嘶響天。老鼠亂逃,見洞就鑽。楊四蟬靈機一動,飄向了詹嚳的將軍府。
向茂山的居院被黑色的龍捲風籠罩,鬼氣森森,龍捲風裡發出團團的悲憤的哭嚎,像似衝著白月。弓雪飛雙眼警惕著院子上空的黑風,聽見院裡的九隻公雞咕咕的叫個不停。
麟觀的眼睛穿過黑風去望白月,心驚膽顫的說道:“月亮就快被黑雲遮住了,我,我,大仇未報,不能輕死。”
弓雪飛驚道:“你有甚麼大仇?”但眼神絲毫不敢鬆懈,望見月亮已被黑雲遮了半個。
麟觀道:“沒,沒什麼,我害怕的昏了腦子。你瞧,看不見月亮了。”
話音一落,龍捲風裡閃現出無數鬼眼,鬼眼閃爍著陰冷的白光,猶如冬夜裡的一簾星光,佈滿了殺意,弓觀二人大展果遊掌。
弓觀二人的身子護著埋著向茂山的地面移動,對著院子上方的黑風揮了七八十掌。就聽黑風裡傳來:啊啊,呀呀,哦哦的慘叫。但終究不是萬千惡鬼的對手,二人被幾十股黑風纏繞的分不出身。
又有幾十股黑風乘機撲向了埋著向茂山的地面,九隻公雞撲騰著雙翅又啄又抓,勉勉強強的擋住了這一波鬼魂,九隻公雞累的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龍捲風裡傳來了嗔怪的嘲笑,接著纏繞弓觀二人的鬼魂飛了回去。弓觀二人又驚又怕的相視了一眼,同時望見龍捲風一下子形成了一棵黑色大樹,大樹像似要倒下來,壓塌向茂山的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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