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屍們即刻涌出觀外,朝著西城門奔去。龍東赫趁機攀上了仙像的右肩,他從懷衣裡掏出圓餅的碎末,一邊喂進修妙的口裡,一邊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修妙的眼睛漸漸的睜大了,流著眼淚的吃著嘴裡的碎末。龍東赫就快徹底變成兇屍了,直到把圓餅碎末全部喂進了修妙的口裡,他轉過身打算跳下去時,修妙的一隻手拉住了他的手。
修妙柔柔弱弱的叫著:“不,不要,龍…”
龍東赫回過頭對著修妙露出了一個微笑,接著龍東赫跳下了仙像。修妙還沒有力氣爬起來,就那麼倒在仙像的肩上,眼睜睜的望著龍東赫離去了,她心如刀割的叫著:“龍大哥,龍大哥…”
七百高僧打坐在西城門外的那座荒山,嘴裡大念法咒,周身大綻金光,個個宛如金像。只見登城上空的陰氣層漸漸的消淡,整座登城的兩百萬兇屍全全的仰起頭對著上方大吼,兇屍滿是尖牙的嘴裡吼出了陰氣,森森的飄上了上方的陰氣層。
修妙仰見上方的陰氣層有消淡跡象,心知來了救援,她掙扎的坐起身來,豎起右手二指,喝道:“乾坤借法,青劍復得。”頃刻之間,一把青劍飛進了觀裡,飛上了仙像,飛在了修妙的手中。修妙的左手扶著仙像的脖頸,右手用青劍支撐著仙像肩上的站了起來。她望見遍城的兇屍仰天大吼,一望無邊的陰氣飄上了上方的陰氣層。修妙的身子靠在仙像的脖頸,咬破了左手食指,用血指在眼前畫了一道閃著青光的符印,她趕忙張開口吞了青光符印;霎時間,玲瓏仙像朝地下墜去,激起了一地黃塵。
直到夕陽斜照,七百高僧停止了施法。打坐在荒山頂上的拜月,對身邊的降雲說道:“退去東城門外五十里,明日繼法。”降雲起身道:“主持法令,退去東城門外五十里。”七百高僧使出了七峰千彈功,朝著東邊方向退守。
夜晚的登城被恐怖籠罩,兩百萬兇屍奔出登城四方城門,趕著夜色在地上挖溝,他們要隔離一切危險。清晨,拜月率領七百高僧趕來了東城外,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目瞪口呆,眼前方的地面在一夜之間變成了百丈深溝,深溝長有一里地,一直延伸到東城牆。
拜月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惡根百丈,盡而平之。”
降雲道:“師父,法咒無法探達登城上空,只能進城降鬼,可兇屍有百萬,勝算很小。”
拜月道:“派一名弟子速去給慶王報信。我們繞去西城門,等候碧山道士。”
晌午,碧山五百道士趕來了西城門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目瞪口呆,這等難題千年一遇。
法和笑道:“這位神僧就是七峰寺拜月主持,這位是碧山觀新任觀主法日。”
法日行禮道:“晚輩法日見過拜月主持。”
拜月笑道:“法日觀主年輕有爲,真是武林大幸。這位是老衲的關門弟子,降雲。”
降雲雙手合十禮道:“降雲幸會法和前輩,法日觀主。”
法和,法日還了禮。
拜月道:“可惜龍東赫已成兇屍,武林又悲啊!”
法和大驚:“啊!”他惶恐的看去法日惶恐的老臉,法日忙對拜月道:“主持親眼所見?”
拜月主持點了點頭,從袖管裡掏出了紅錦囊交給了法日。
法日雙手顫抖的接過了紅錦囊,忙道:“主持可見過與龍少俠一起的一個小道士?”
拜月道:“老衲只見龍東赫一人。”
法和嘆道:“龍少俠盡困險阻,真乃天道亡才。眼下又是如此困境,千年難遇啊!”
法日對拜月說道:“攝政王率領百萬大軍正急趕來,我們先謀對策。”
拜月道:“慶王也率百萬大軍正急趕來。但以士兵的能力,十有八九攻不下登城。”
法日道:“主持有何高見?”
拜月道:“這等困境,以守爲攻爲上。”
法日道:“主持的意思是守至夏日。”
拜月點了點頭,說道:“夏日熾烈,能盡而平之。”
法日道:“晚輩擔心時日一常,兇屍吸取了天地之氣,就不懼怕陽光,那可後患無窮。”
拜月道:“這正是老衲擔心的。”
法和道:“大帝龍顏大怒,只給了攝政王一月時間。恐怕攝政王會採取強攻,後患恐及。”
拜月無奈說道:“那樣唯有一法可行,發出武林急令。”
法日驚道:“這樣朝廷豈不會對武林趁虛而入。”
拜月道:“儘早平之,唯有此法。”
法日十分爲難的說道:“這…”他看去法和,法和臉色深思的看著拜月。
拜月道:“我等耐心勸說攝政王,攝政王應以大局爲重。倘若不成,只有發出武林急令。”
法和道:“只好這樣。”法日點了點頭,心裡擔心著修妙。
無情的風沙吹醒了修妙,她動了動半埋在黃沙裡的身子。她全身痠痛的爬了起來,仰望漆黑的夜空沒有一顆星星。這裡是無邊無際的荒漠,天與地之間存在著死板的光明。修妙無法得知漆黑的夜空下爲何荒漠是亮著的,但知道這裡就是無間地獄。她必須在龍東赫的肉身死前把龍東赫的鬼魂帶回人間,否則龍東赫的肉身一死龍東赫的鬼魂會變成一粒黃沙。修妙逆風而上尋找龍東赫的鬼魂,越逆上越感覺到寒冷。
在人間夜幕已經降臨,五百道士和七百高僧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們的確望見了登城上方的夜空沒有一顆星星。而在他們上方的夜空繁星閃爍,彷彿與登城上方的夜空不是同一片天。
法和茫然失色,說道:“怪不得登城大旱,原來是在天坑之中。都怪世人造孽無數,天都看不下去了。”
法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三十年重大。”
拜月的雙眉之間流轆著怒氣,說道:“正邪顛倒,一切逆生。那時,妖魔邪道,佛是什麼佛,仙是什麼仙。”
法和看著拜月說道:“填平天坑唯有盤古大帝和龍珠能及,不知玄古圖能否?”
拜月正色道:“老衲無從得知。”
法日道:“冥冥之中都已註定,說不定盤古大帝真會轉世。”
拜月微起笑意,對法日說道:“果真,就可心寬。多怕,有風無浪。”
法和道:“是啊!畢竟盤古轉世是個傳說。”
修妙艱難的挺進在暴風雪之中,她的眉毛結了一層薄冰。若是沒有白羽斗篷在身,想必早已凍死了。可這暴風雪像似刻意要凍死她,她每向前一步都感覺寒冷多了十年。實在是冷的刺骨穿心,她倒了下去。她倒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中,對著漆黑的夜空大聲叫喊:“龍大哥,龍大哥…”就在她叫喊了第十一聲的那刻,她眼上方的夜空突然亮了一片白光。緊接,那片亮了白光的夜空掉下來兩團黑糊糊的東西。接連掉下來一大片星星,就像流星雨一般。修妙目不轉睛的盯著兩團黑糊糊的東西落在了離她不遠的雪地上,發出轟轟的巨響,整片大地跟著顫了顫,把大地上的雪花震的向夜空茫茫飄飛,修妙被震高了十幾丈,重重的摔向了雪地。
那兩團黑糊糊的東西高有一百丈,長的極爲恐天。他們的頭上有密密麻麻的人頭,這些人頭都是七竅流血對天悲嚎。他們有一面深青色的大臉,寬大的額頭上有一個白字,“無”;雙眼泛著奪人心魄的白光,粗壯的牛鼻孔噴著團團白霧;黑紫的大嘴有九顆又粗又大的獠牙,在他們的嘴裡咬著許許多多想爬出來的鬼魂。他們是無間神君,押送鬼魂去往無間大殿受審。
那看似的流星雨落了下來,變成了許許多多的穿著白衣的鬼魂。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小,被一百根寒冷的鐵鏈綁著左手腕,串成了一百條長線。修妙混在其中,隨波逐流。一個無間神君走在前,手裡抓著一百鐵鏈的鏈頭,他每走一步大地就要顫顫。一個無間神君走在最後,不停的揮趕著手裡的閃電長鞭。
兩百萬大軍趕來了登城,退守二十里安營紮寨。在一間大帳篷裡,攝政王,慶王,拜月,法日,法和在商量攻城對策。
攝政王身穿白金盔甲,心急如焚的說道:“如果大帝知道人界已現天坑,恐要凝愁成疾。”
慶王身穿黃金盔甲,嘆道:“僅三十年時間,龍珠很難復得。”又對拜月問道:“主持,兇屍吸取天地之氣不懼陽光需多少時日?”
拜月道:“三月。”
攝政王看去拜月,說道:“倘若拖延到明年夏日,以守爲攻,卻是下策。”
拜月道:“倘若大軍攻城,兩百萬兇屍會變成四百萬兇屍。那樣,陰氣更加煞重,夏日光芒無法穿透陰氣層。”
帳外傳來一聲:“報!”一個黃金甲神兵奔進了帳篷,對攝政王和慶王稟道:“啓稟攝政王,慶王,數十萬兇屍正在延長溝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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