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項楚不覺呆了呆,立馬轉頭望向了別處。
沒想到鄭淑媛怔怔地看著雲雪致,突然喃喃地說道:“雲老闆,你長得真好看!”
“雲老闆?”聽到這個稱呼,南項楚冷冷地重複一遍,又望向雲雪致,“你到底是誰?”
鄭淑媛這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立馬捂住了嘴。
雲雪致定了定神,笑著說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經滿足了好奇心,小女子就告辭了!”說罷,撿起地上的面紗,轉身便往荷花亭走去。
見她走了,鄭淑媛一下子慌了,她瞟了南項楚一眼,又立馬埋下頭,微微欠了欠身,便去追雲雪致了。
南項楚凝神望著雲雪致的背影,眼神裡竟閃過一絲迷茫。
回到荷花亭,雲雪致這才鬆了一口氣,又重新將面紗戴好。
好在這幾人都是南淵國的人,以前從來沒有見過自己,身份應該不會暴露。
這時,鄭淑媛追了過來,一臉好奇地問道:“雲老闆,你這麼漂亮,爲何不願意摘下面紗呢?”
雲雪致搖了搖頭,並未作答,只是皺眉說道:“鄭小姐,你給的訂金我會派人給退回來,至於太子殿下的事……”
“沒關係!”鄭淑媛笑著搖了搖頭,頗爲大氣地說道,“既然我給出去了,自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何況雲老闆也已經盡力了!”
說著,她又長嘆一口氣,喃喃說道:“或許,我跟太子殿下當真無緣吧!”
雲雪致凝神望著一臉難過的鄭淑媛,心裡的疑慮也越發擴大。
圖形咒只對南項楚一人失去效用,這究竟是爲什麼?難道……
雲雪致想到一種可能,不覺倒吸一口涼氣,決定將這件事徹查清楚。
“鄭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的話你隨時可以來找我!”雲雪致笑著說道。
“嗯!”鄭淑媛一臉落寞地點點頭,隨後將雲雪致送出了鄭府。
南項楚的車馬剛離開不久,地上還留有車轂的印痕,雲雪致沒有絲毫猶豫,快步追了上去。
果然,還沒走出兩里路,她便追上了南項楚的車隊。
太子的金黃色馬車看著十分醒目,車頭上插著南淵的旗幟,上百名侍衛分別站在兩旁,氣勢十足。
看熱鬧的老百姓都伸長了脖子,卻也不敢太過靠近,只能眼巴巴地望著南項楚的馬車從自己面前慢慢經過。
雲雪致低著頭,混進了人羣裡,又迅速地用胭脂在手掌上畫下迷惑咒,雙眼則死死地盯著馬車。
這時,排在車頭的兩匹駿馬突然停了下來,任憑車伕如何鞭笞,就是不肯行前,最後竟一屁股跪坐在地上。
南項楚連車簾都未掀,只是冷冷地問道:“怎麼回事?”
車伕嚇得臉色慘白,結結巴巴地說道:“回,回太子殿下,這馬兒不知爲何,竟不肯再往前走了!”
“那就換人去拉!”南項楚毫不猶豫地下了命令。
“是,是!”車伕趕緊下馬,對侍衛的統領耳語幾句,統領立馬招來幾名侍衛,將駿馬換走,用人力拉起了馬車。
雲雪致微微一笑,嘴裡輕聲唸了幾句,拉車的侍衛也有如中了邪一般,竟和剛纔的駿馬一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任是統領如何責罵,都不起來。
圍觀的人羣立馬發出一陣鬨笑聲,他們三三兩兩竊竊私語,饒有興致地觀賞這難得的一幕。
這時,從馬車裡伸出一隻手,將車簾掀開,南項楚坐在其中,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並坐一排的侍衛,冷冷地問道:“他們怎麼都坐下了?”
“回太子殿下,方纔都好好的,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成了這樣!”統領低頭回答,也是急得滿頭大汗。
南項楚起身從馬車裡走出,人羣立馬鴉雀無聲,大家紛紛跪了下來,叩拜南淵未來的君王。
雲雪致也隨著人羣跪了下來,南項楚冷冷地掃了一眼衆人,並未發現藏在其中的雲雪致。
他走到坐在地上的侍衛面前,發現他們個個眼神空洞,就像沒有生命的玩偶一般,不覺皺起了眉頭。
就是現在!雲雪致抓住這個機會,開始向南項楚施咒,可南項楚卻絲毫沒有受影響,只是面無表情地命令道:“把他們擡走!再換一隊人來!”
“是!”統領立馬依照命令開始做事。
南項楚不知想到了什麼,只是微微一怔,隨後又低頭回到了馬車裡。
雲雪致死死地盯著他的臉,卻看不出一絲的表情變化,不覺皺起了眉頭。
圖形咒果然對他沒有任何效果!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和慕容楚焰一樣,他身上也有抵擋咒,能夠抵禦一切圖形咒……
不過,這也是她的猜想罷了,只有從他身上找到抵擋咒,才能證實她的想法。
她悄悄擦去手上的迷惑咒,那些侍衛這才如夢初醒,一臉迷茫地四下張望,慢慢地站起身來。
兩匹駿馬也從地上一躍而起,它們仰頭長嘯兩聲,又恢復了剛纔的活力。
“剛纔你們是怎麼回事?”統領皺眉問道。
“剛纔?”侍衛茫然地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坐在地上……”
“好了好了,趕緊站好,太子殿下已經快發怒了!”統領輕瞪他們一眼,隨後又回到隊伍前面。
車隊又恢復正常,繼續緩慢前行,雲雪致悄悄離開了人羣,回到了百豔樓。
此時百豔樓里正高朋滿座,不少當地的財主與員外,爲了爭奪一個姑娘,都爭相往外掏著銀票,幾個姑娘被拉得東倒西歪,雖然看得出十分難受,可臉上卻依然陪著笑。
而藍媚和柳紅則分別被兩個肥頭大耳的土財主摟在懷裡,一杯接一杯地灌酒,雖已喝得滿臉通紅,可那些財主卻仍然不罷休。
雲雪致凝視著這一切,不覺皺起了眉頭。
這些青樓女子雖然被許多人瞧不起,可她們卻並沒傷害到任何一個人,相反的,倒都是些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雲雪致和她們都有了一絲牽絆,所以多多少少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再者這些客人沒法給她帶來有用的信息,她需要更有權勢的人成爲百豔樓的常客,才能唯她所用……
雲雪致想了想,覺得必須要有所改變。
冷言飛站在暗處,靜靜地凝視著雲雪致,嘴角揚起一絲詭異的微笑。
就在這時,一名喝得爛醉的客人扶著樓梯,慢慢地挪上了樓,見到雲雪致,他打著酒嗝,笑嘻嘻地說道:“喲,沒想到這百豔樓裡還有位蒙著面的神秘美人兒啊!看來我今天真是走了大運……”
雲雪致不覺皺起了眉頭,轉身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沒想到這人一閃身,便擋在了雲雪致的面前,臉上蕩著一絲*地上下打量雲雪致,喃喃地說道:“瞧這身段兒,真是不賴!想必牀上功夫也不會差吧……來來來,讓大爺我看看你到底長什麼樣子!”說著,伸手便想揭開雲雪致的面紗。
雲雪致靈巧地閃身避過,見樓下有人注意到了自己,於是立馬埋著頭,朝著角落裡走去。
“喲,美人兒,你這是暗示我跟著你嗎……”男子笑嘻嘻地說著,擡腳跟了過去。
不一會兒,他便折了回來,目光呆滯地緩步前行。
冷言飛緊皺眉頭,一臉嚴肅地望著男子略顯怪異的舉動。
男子繼續前行,全然沒有注意到前面就是樓梯,就這麼徑直走著,直到一隻腳完全懸空,又突然回過神來,立馬收回腳,嚇得臉色慘白。
這樓梯少說也有三丈高矮,如若不小心跌落,不死也得廢兩條腿。
雲雪致站在暗處,眼神十分冷漠。
手掌上紅色的胭脂已模糊一片,若是在別處,她斷然不會饒恕這個想要輕薄自己的傢伙,只是這百豔樓是她落腳之地,她還不想這裡沾染上不潔的鮮血。
很快,她便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屋,隨後再也沒有出來。
冷言飛一臉不甘地瞪了男子一眼,隨後四下張望一番,見沒有人注意,便悄悄地跨出了百豔樓的大門。
男子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目光卻緊緊尾隨著冷言飛的身影,臉上帶著一絲不安,他也匆匆地離開了百豔樓。
“少,少爺,對不起……”在離百豔樓不遠處的小巷裡,男子低著頭,忙不迭地向著冷言飛道歉。
冷言飛皺了皺眉頭,冷聲問道:“你仔細說說,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小的假借醉酒之名想要調戲她,可沒想到被她帶到了角落裡,我還什麼都沒做呢,腦子就一片空白了……等清醒過來的時候,腳就懸在樓梯上面了!”男子仍然心有餘悸的模樣。
冷言飛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你先走吧!隨時等待我下命令!記住,此事千萬不可告訴我爹,否則我要了你的狗命!”
“是,是!”男子忙不迭地迴應,隨後便悄悄地走開了。
冷言飛轉頭望著燈火輝煌的百豔樓,語帶不屑地自嘲道:“本來想來個英雄救美的戲碼,沒想到美人居然自救了!”說著,他的臉色又凝重起來,喃喃說道,“難不成,她真的會巫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