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致輕嘆一口氣,腦子裡卻是不自覺地回憶起與慕容玄御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嘴角不覺揚起一絲淺笑,可是隨即她又愣了愣,而後又收起笑容,臉上露出一絲惆悵的表情。
很久都沒有慕容玄御的消息了,也不知他身上的傷怎麼樣了,亦或是心裡的傷痕無法彌補,讓他最終放棄了自己……
明明這是她想要的結果,可是不知爲何,眼角的淚水卻不知不覺地劃落。
隔了半晌,雲雪致這纔回過神來,她趕緊拭去淚水,又整理了一下牀鋪,合衣躺了下去。
原本只想小憩片刻,可因爲這幾天實在太累,雲雪致竟沉沉地睡著了。
這時,從窗櫺伸進來兩隻小樹藤,而後輕輕掰開了門栓,房門隙開一條縫兒,樹妖勉強從門縫裡擠了進來,這才長鬆一口氣,蹦蹦跳跳地回到牀邊,踮起小腳丫仔細看了看,輕輕點了點頭,又走到以前的裂縫面前,左瞅瞅西看看,嘴裡喃喃說道:“倒挺有本事的嘛!居然把我好不容易開出的地道原封不動地填埋了回去……”
說著,它又擠出門縫,從外面將房門鎖好,一臉無奈地絮叨著:“真不知道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此時的雲雪致,已完全進入了睡夢之中,自然完全不知道周遭發(fā)生的事情,在夢中,她又見到了安翼辰,見到了玄王府裡的小花……不知不覺中,她的嘴角卻是揚起一絲淺笑。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早上,雲雪致早早起了牀,剛一打開雪致居的大門,便見冷言飛、上官清凝和蕭負北站在門口,似乎等了很久的樣子。
“你該好好謝謝我!”冷言飛一臉苦相,故作可憐地說道,“昨天我跟他們說你想一個人清靜清靜,就單獨住一個地方,沒想到他們居然以爲我是把你給藏了起來,非要我說出你的下落……”說著,冷言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又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我不說,他們便不放我走,竟然讓我跟他們同睡一屋!”
說著,冷言飛又恨恨地瞪了上官清凝和蕭負北一眼,一臉不甘心地說道:“真是晚節(jié)不保,被你們害慘了!”
“雲姑娘,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上官清凝趕緊解釋,又快步走到雲雪致面前,仔細打量她一番,一臉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自打你被這小子拖走之後就不見了人影,還以爲他想對你欲行不軌呢!”
“我沒事!”雲雪致輕輕搖了搖頭,卻又皺起眉頭,一臉正色地說道,“眼下這值攻打南淵的關鍵時刻,這些無聊的鬥嘴爭吵,也該停止了吧!”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不覺和蕭負北對視一眼,立馬閉上了嘴。
雲雪致輕嘆一口氣,隨後便不再搭理他們,轉身便向軍隊集結的地方走去。
冷言飛朝著他們吐了吐舌頭,隨後一臉幸災樂禍地跟在了雲雪致身後。
“哼,臭小子,看你還能得意多久!”上官清凝忿忿不平地說著,而蕭負北雖然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卻是悄悄攥緊了拳頭。
在集結完軍隊之後,冷言飛極爲誇張地高舉著右手,大聲喊道:“那我們就出發(fā)吧!”
雲雪致猶豫片刻,走到冷言飛面前,輕聲說道:“你還是留在東域吧!”
“爲什麼?”聽到這話,冷言飛頗爲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人家爲了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
“京城裡必須要有個主事之人,眼下皇上又不在,若是你也走了,若是東域又發(fā)生內亂,該由誰來處置?”雲雪致輕皺眉頭,一臉凝重地說道。
冷言飛低頭沉吟片刻,隨後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你說得有道理……若這也是你的心願,我自然會幫你完成!”說著,他又衝著上官清凝和蕭負北翻了個白眼,嘴裡喃喃說道,“這次算便宜你們了!”
“那我們就出發(fā)了!”見冷言飛被留了下來,上官清凝十分得意,他迫不及待地騎上馬,臉上興奮的表情溢於言表。
“就這副德性,也不知怎麼當上西涼皇帝的……”冷言飛語帶不屑地說著,一轉頭,卻見雲雪致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於是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這裡就交給你了!”雲雪致暗鬆一口氣,隨後也跨上了馬。
冷言飛擡頭望著雲雪致,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那你一定要事事小心……千萬別指望那兩個人能保護你!”
“走吧!”蕭負北一臉慍色,隨即揮舞馬鞭,駿馬立刻飛馳起來。
雲雪致朝著雲雪致點了點頭,隨後也策馬前行。
大隊的人馬緩緩前行,而冷言飛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雲雪致的背影上,久久沒有挪開。
“真是天不遂人願哪!”冷言飛輕嘆一口氣,隨即仰頭望著天空,嘴裡喃喃說道,“哥哥,難道咱們倆看女人的眼光也如此相似?我怎麼覺得,自己像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呢?”
可是隨即,他的臉上又露出一絲狡黠的表情,嘴角揚起一絲壞笑,像是自言自語似地說道:“不過,我和你的性格究竟還是不同,至於自己喜歡的嘛,當然要不擇手段地搶過來……雲雪致,乖乖等著我吧!”
而此時的雲雪致,滿腦子卻是想著與慕容楚焰作戰(zhàn)一事。
若是一切順利,大軍要前行五天左右,方可到達南淵境內,慕容楚焰肯定已經提前探得消息,勢必會隱匿在一個地方等著他們到來……他會選擇在什麼地方動手呢?這個問題縈繞在雲雪致的腦海裡,卻是久久不能散去。
時間很快便過去了三天,雲雪致接到了冷言飛的飛鴿傳書,拿到了南淵最詳細的地圖,只是南項楚的下落卻暫時沒有眉目。
恰好軍隊紮營休息,她便仔細研究起地圖來,發(fā)現有一處名叫“明月谷”的地方地勢險要,就像個倒扣的石碗一樣,卻是通往南淵京城的必經之路,若是在此地遭遇埋伏,幾乎沒有任何勝算……
“雲姑娘,這地圖到底有什麼名堂,也跟我們也說說啊!”這時,上官清凝端來一杯茶,遞到了雲雪致的手上,一臉關切地說道,“這幾天你也不怎麼說話,臉上老是一副嚴肅的表情,到底在想什麼呢?”
“你別老是把所有壓力都往自己身上扛!這沒兩天的功夫,人都瘦了不少!”蕭負北從上官清凝背後站了出來,他手上端著一碗白粥,遞到了雲雪致的手上,臉上雖然依舊面無表情,可眼神裡的關切卻是真真切切的。
雲雪致笑了笑,將白粥一飲而盡,隨後輕聲說道:“多謝關心……對了,我剛纔發(fā)現這個地方,慕容楚焰十有八九會在這會設伏,若是提前想出破解的方法,只怕咱們所有人都會栽到這兒……”
雲雪致一臉認真地說著,聽得上官清凝和蕭負北頻頻點頭,偶爾蕭負北會打斷雲雪致的話,隨後提出自己的意見,而上官清凝似乎跟不上他們的思維,只能隨聲附和著,一時之間,氣氛也是十分熱烈。
而就在不遠處的小山坡上,慕容玄御卻是凝視著雲雪致,久久沒有挪開自己的視線。
“宮主啊,您就別老是偷看了!乾脆就讓我把她綁回魔宮吧!反正她也出不來,你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樹妖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搖晃著小腿兒,一臉無趣地說道。
慕容玄御不覺皺起了眉頭,輕聲呵斥道:“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哪裡有胡說嘛!”樹妖吐了吐舌頭,隨即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你爲了救她,曾經被傷過兩次,還自殘過一次!要不是血魂姐姐及時趕到,只怕您這會兒早就見了閻王!”
說著,樹妖似乎突然來了興致,它猛地跳了起來,撒腿跑到慕容玄御身邊,仰起小腦袋,一臉崇拜地說道:“這人間老是說‘閻王閻王’的,他到底是誰呀?有沒有咱們魔宮厲害!”
慕容玄御不覺輕瞪它一眼,一臉正色地說道:“你再不閉嘴,本宮主就把你送回魔界!”
聽到這話,樹妖不覺嘟起了嘴,頗爲不悅地說道:“宮主,別那麼小氣嘛!”說著,又仰頭望著天空,嘴裡喃喃說道,“這一年一次的月圓之夜也快來了……希望今年也別出什麼亂子纔好!”
這話一出口,樹妖似乎後悔了,它連連拍打了自己嘴巴好幾下,自言自語似地說道:“呸呸呸,我這張烏鴉嘴,當我什麼也別說……”
慕容玄御卻是懶得搭理它,只是繼續(xù)默默地望著雲雪致,眼神卻是格外地深邃。
“就這麼定了!”三人商議了整整一個時辰,蕭負北似乎十分盡興,難得地露出了笑臉,連連點頭說道。
雲雪致輕輕捲起地圖,笑著說道:“慕容楚焰恐怕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會想出這麼個法子!只是時間會耽擱得久一些,也會讓將士更勞累!”
“沒問題!”蕭負北一口應承道,“待會兒我就去好好鼓勵鼓勵他們!若是這次能平安回到北寒,定會加官進爵,大大有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