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降臨,雲雪致用熱水清洗了臉頰之後,又散開頭髮,正準備寬衣上牀,不料宮女卻匆匆來報:“雲小姐,太子殿下在營房外,說是想要見您!”
他來幹什麼?雲雪致微微一愣。
見她沒有說話,宮女也一臉爲難地繼續說道:“奴婢也跟太子殿下說過,雲小姐已經準備就寢,可太子殿下怎麼也不肯走……”
“讓他進來吧!”雲雪致輕聲說道,隨後則坐在了椅子上,一臉正色地等待著慕容楚焰進來。
慕容楚焰鑽進營房,一眼望見神色凝重的雲雪致,那似曾相識的姿態讓他不覺皺起了眉頭。
“太子殿下這麼晚來,是有什麼急事吧!”雲雪致倒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地說道。
慕容楚焰沒有走上前,只是遠遠地站在營房門口,面無表情地說道:“今日二弟讓弟妹你受了驚,本殿特意來代他向你致歉,希望雲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雲雪致一聽,微微一笑,語帶嘲諷地說道:“真沒想到太子殿下竟會如此看重手足之情,二皇子實屬醉酒鬧事,民女不會在意!”說著,她又擡起頭,秀眉輕揚,“倒是太子殿下,這麼晚還到民女的營房,怕也不合適吧!”
慕容楚焰皺了皺眉,眉宇間似有些不悅,略帶挑釁地揚了揚眉,冷冷說道:“二弟也是聽說弟妹以前是個癡傻的女子,不知爲何突然變得聰穎起來,好奇之餘就想嚇唬嚇唬弟妹,想來還是他太幼稚了!”
說著,慕容楚焰還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哦,是嗎?”雲雪致不服輸地擡起了頭,笑意盈盈地說道,“太子殿下,民女以前不過是裝傻罷了,作爲庶女,其實在雲府的日子並不好過,希望您能明白……”
聽她這麼說,慕容楚焰不覺冷哼一聲,他死死地盯著雲雪致,幽幽地說道:“就連弟妹身邊最親近的人也說弟妹是真傻,本殿真是糊塗了,不知該信誰的話!”
“民女若真是傻子,又如何會得到王爺的垂愛?更何況皇上也認可了民女,還親自定下婚期,您覺得他們二人都糊塗了嗎?”雲雪致毫不認輸,一字一頓地說道,隨後,她頓了頓,又嫣然一笑,“皇上也說過,就連身邊最親近之人,也不能輕信,看來是太子殿下您沒能理解到其中的精髓吧!”
慕容楚焰臉色突然大變,他陰沉著臉,冷冷地說道:“雲雪致,你從癡傻變聰明,恰好跟玉玲瓏摔死的時間對上,本殿不相信,天底下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太子殿下,您說什麼呢?民女聽不明白!”雲雪致皺了皺眉,故作茫然地搖了搖頭。
“總之,本殿一定會揪出你的真面目!你等著!”慕容玄御咬牙切齒地說著,突然轉身就走了。
雲雪致暗鬆一口氣,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看來慕容楚焰已是多方調查過,已經篤定自己就是玉玲瓏的轉世,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不敢下手罷了。
唯今之計,自己也只能待在慕容玄御的身邊,再趁機找到萬象寶典,東山再起……
一想到慕容玄御,她又不自覺地回憶起剛纔兩人對話的場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明天,她該如何面對那個男人呢?
雲雪致腦子裡不斷想著這個問題,竟睜著雙眼,一夜未眠。
同樣心情複雜的,自然還有慕容玄御。
他呆呆地躺在牀上,腦子裡不斷回想起剛纔自己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爲何自己會變得如此不冷靜?連他自己都沒想清楚,居然就這麼向她告白了……
慕容玄御越想越亂,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神裡滿是迷茫。
雲雪致善良、堅韌深深地吸引住了自己,只是她身上時有時無總會帶著玉玲瓏的影子,讓他沒辦法認清自己的內心。
“慕容玄御,你到底愛的是誰……”他喃喃地說著,隨後閉上了雙眼。
天色微亮,一晚上都心亂如麻的雲雪致早早地起了牀,她鑽出營房,深吸幾口氣,快步朝著不遠外的草原走去。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簾中,雲雪致愣了愣,猶豫片刻,又悄悄地走開了。
慕容玄御呆呆地望著遠處吃草的駿馬,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又突然輕嘆一口氣,一轉身,卻發現雲雪致正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眼神異常複雜。
“怎麼,吵架了?”這時,皇上悄悄地走上前來,他望了望雲雪致的背影,又看了看慕容玄御,笑著問道。
慕容玄御輕輕搖了搖頭:“回父皇,沒有!”
“那爲何你們倆各走各的,難道不是你惹她生氣了嗎?”皇上大笑著拍了拍慕容玄御的肩膀,“兒啊,要學著哄女人開心,其中的學問可大著呢!”
慕容玄御輕嘆一口氣,眉頭緊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說不定朕能幫上你的忙!”皇上饒有興致地說道。
“兒臣……昨夜說錯話了!”慕容玄御吞吞吐吐地說道。
皇上搖了搖頭,手指著慕容玄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呀你!肯定是說了很不中聽的話,連雲小姐這麼好的姑娘都生你的氣了!”
“父皇……”慕容玄御哭笑不得,開始有些後悔剛纔說了真話。
“走,朕同你一起去賠個不是!”皇上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強行將他朝著雲雪致所在的地方拉去,“說兩句好話,逗她開心就沒事了!”
慕容玄御一臉無奈,可聽到皇上這麼說,心裡莫名地又有了些期待。
雲雪致凝神望著遠處,雖然此刻美景依舊,可她卻絲毫沒有興致。
突然,兩個身影一閃,定在她的面前,嚇得她連連後退幾步,定眼一看,才發現原來皇上,不覺鬆了一口氣,可又看到他身旁的慕容玄御,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自然以爲雲雪致還在生氣,於是用力將慕容玄御推到她身邊,笑著說道:“小倆口吵吵架也是難免的,不過老是生悶氣就不好了!玄兒啊,你跟雲小姐道個歉,不管什麼事,都是你的不對,明白嗎?”說罷,他還朝著慕容玄御眨了眨眼睛。
雲雪致一聽,立馬明白皇上是誤會了,哭笑不得地說道:“皇上,民女並沒有生……”
“雪致,是我不好,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吧!”慕容玄御突然高聲打斷了她的話,他鄭重其事的樣子,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敷衍還是認真。
雲雪致不覺一愣,擡頭卻見他深邃的雙眼,於是連忙低下頭,心頭也像小鹿一般亂撞。
見她始終不說話,皇上立馬出來打圓場:“雲小姐,既然玄兒都認錯了,你也就不要生氣了吧!”
“咱們都別鬥氣了,好嗎?否則父皇會一直勸的!”慕容玄御柔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雲雪致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頓了頓,這才輕聲說道:“皇上,民女和王爺只是一語不合,民女也沒生他的氣!”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樂呵呵地捋了捋鬍鬚,“朕哪,就擔心你們倆都鬧脾氣,到時候耽誤朕抱皇孫,那就不好了!”
聽到這話,雲雪致和慕容玄御同時一愣,不覺都埋下頭,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
“父皇,原來您在這兒啊!”慕容楚焰快步走了過來,打破了這裡的祥和。
一見到他,皇上立馬收起了笑容,冷冷地問道:“你過來幹什麼?”
慕容楚焰揚了揚手上的弓箭,恭恭敬敬地說道:“聽說四弟六天之後即將大婚,兒臣冥思苦想,終於想到個節目,在大婚當日倒是可以助助興!”
“什麼節目?”聽到這話,皇上的眉頭才稍稍舒緩了一些。
慕容楚焰擡頭看了看雲雪致,低聲說道:“箭穿佳人!”
雲雪致心裡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不覺皺起了眉頭。
“怎麼弄?”皇上一臉好奇。
慕容楚焰抽出一隻箭,幽幽地說道:“弟妹手拿蘋果,站在十丈開外的地方,兒臣保證可以一箭將蘋果射穿!”
“不行,這太危險了!”慕容玄御立馬搖了搖頭,一臉堅決地否定了。
皇上不無好氣地望了慕容楚焰一眼,嘴裡嘟囔著:“還以爲你會有什麼好主意,結果……哼!”
慕容楚焰揚了揚眉,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悅,可表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兒臣苦練射箭多日,自然有絕對的把握!”
說著,他又將手上的箭遞給了皇上,低聲說道:“何況此箭並非鋼鐵築成,箭頭偏軟,絕不會對弟妹造成任何傷害!
皇上仔細驗了驗箭頭,可仍是一臉不確定的表情。
“父皇,四弟是東域第一位大婚的皇子,到時候其他三國勢必會派人蔘加,兒臣剛好可以趁此機會震懾三國,樹立我東域國威!”慕容楚焰恭恭敬敬地說道。
聽到這番話,皇上有些動搖了,他擡頭看了看慕容玄御,輕聲問道:“你覺得如何?”
慕容玄御眉頭緊皺,剛要回答,卻被慕容楚焰打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