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話鋒一轉,伸手指向神秘人,故作疑惑地問道:“可是,他又是誰?”
安嶽府頓時臉色大變,他訕笑著說道:“他,他不過是老夫的一名手下而已!”
聽到這話,南項楚不覺皺起眉頭,冷冷說道:“手下?若只是手下,又爲何會坐在你的位置?”
安嶽府頓時啞然,他輕咬嘴脣,額頭上竟沁出了細細的汗珠。
四國之間都有不成文的規矩,皇族人員若是要到他國巡遊,必須提前向所到之國的皇宮通報,若是擅自進入他國,便不再享受赦免的權利,可以任何罪名將其抓捕。
慕容楚焰是東域的太子,若是此時被抓爲人質,那東域便會大亂,而自己的大部分家產都在東域,若是發生內亂,只怕自己辛苦積攢大半輩子的心血就會付之東流……
就在安嶽府胡思亂想的時候,南項楚已擡腳向著神秘人走去,嘴裡還不斷地嘀咕著:“這人著實奇怪,見到本殿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安嶽府這纔回過神來,他嚇了一跳,趕緊攔住南項楚,又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訕訕地說道:“殿,殿下,老夫另給您安排一處座席,可好?”
南項楚臉色一沉,冷冷說道:“安嶽府,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本殿?”
“不不不,老夫豈敢!”安嶽府連連搖頭,急得已快語無倫次。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安嶽府,見他絲毫沒有下命令的跡象,他的手下不覺鬆懈了許多,都放鬆了戒備。
雲雪致安靜地站在一旁,她觀察到這一場景,嘴角不覺揚起一絲微笑。
究竟還是保護東域太子來得重要,此時的安嶽府,已然忘記了雲雪致的存在,他面色緊繃,直直地擋在南項楚面前,費勁心機不讓他再靠近神秘人一步。
而南項楚卻並不急著揭開神秘人的真面目,有一句沒一句地詢問著安嶽府,似乎在刻意消磨時間。
就在這時,幾輛馬車突然從後方衝了進來,百姓們避讓不及,一個個摔得人仰馬翻,一時之間場面十分混亂。
半處在神遊狀況下的火槍手們猝不及防,下意識地叩響了扳機。
一時之間槍聲大作,百姓們尖叫聲四起,抱頭鼠竄,場面十分混亂。
原本用於維持秩序的一百多名白衣人被洶涌的人羣擠得東倒西歪,而御林軍也順勢製造了些許的混亂,竟讓雙方莫名地打了起來。
眼看著城門發生騷亂,安嶽府不覺皺起眉頭,正想上前阻止,又見南項楚似乎想要向前的樣子,只好站在原地,看著乾著急。
“都停手!誰讓你們開槍的!”安嶽府急忙揮手命令城樓上的火槍手停下來。
槍聲立馬停了下來,火槍手們面面相覷,似乎也有些後怕。
“安嶽府,爲何隨意開槍?你想屠殺我南淵百姓嗎?”南項楚佯裝生氣地問道。
“老夫絕無此意!”安嶽府連連搖頭,眼見馬車朝著高椅上的神秘人衝了過來,他又急得連連命令道,“快,快把這馬車攔住!”
白衣人立馬放下手上的弓箭,齊齊上前將這幾輛馬車圍了起來,駿馬受到驚嚇後,更是不聽使喚,弄得他們也是人仰馬翻。
雲雪致仔細環顧四周,安嶽府的手下們大部分都被牽制住,嘴角不覺揚起一絲微笑。
安嶽府趕緊回頭看了一眼仍坐在高椅上的神秘人,卻見他氣定神閒,絲毫不受周遭的干擾,急得快要跺腳。
見安嶽府的大部分人手都被牽制住,雲雪致擡起頭來,望著城樓之上似乎正專注於看熱鬧的火槍手,嘴角揚起一絲淺笑。
這時,她展開手上的輕功咒,以極快的速度幾下便攀到了城樓之上。
等到火槍手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雲雪致已站在他們身後,他們慌不迭地將火槍對準雲雪致,還沒來得及開槍,槍頭便被雲雪致甩出的皮鞭截成了兩段。
眼見雲雪致突然出手,安嶽府不覺大驚失色,再看看四周,自己精心安排的一切已然亂作一團,氣得大叫道:“來人!快把妖女給老夫抓起來!”
此時白衣人已被這些亂七八糟的突發狀況弄得人仰馬翻,哪裡還能顧及到他的命令?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雲雪致從城樓上飛下,落在刑臺上。
雲雪致毫不費力地解決掉刑臺上的白衣人,又伸手吹了個口哨,那幾匹馬突然愣了愣,隨即調頭向她狂奔而來。
而原本穩穩坐在高椅上的神秘人也突然跳上了刑臺,速度極快地將百豔樓的人一一轉移到馬車上。
直到這時,安嶽府才如夢初醒,他望著神秘人,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哇,居然敢騙老夫……”說著,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制的銅槍,將槍頭對準了雲雪致。
南項楚頓時臉色大變,毫不猶豫地伸出手來,一把奪過了安嶽府手上的槍。
“你這是什麼武器?”他故作驚訝地看了看銅槍,隨即皺起了眉頭,“安嶽府,你究竟帶了多少這玩意兒到南淵?是想製造京城的混亂嗎?”
眼見雲雪致即將得手,安嶽府急得不行,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雲雪致和神秘人,氣急敗壞地說道:“殿,殿下,別讓他們跑了?。 ?
“奇怪……”南項楚轉頭望了一眼神秘人,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安嶽府,語帶疑惑地說道,“剛纔你不是還挺維護那人的,怎麼一轉眼就想殺他?”
“殿,殿下,老夫上當了!”安嶽府有些語無倫次起來,“老夫誤以爲那人是我東域的太子,所以……”
“所以你就想盡辦法拖住本殿,不讓本殿接近他!”南項楚揚了揚俊眉,一臉陰沉地打斷了他的話。
安嶽府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立馬閉上了嘴。
“哼!安嶽府!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瞞本殿!”南項楚將銅槍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本殿現在懷疑你是東域派來的細作!還不趕緊收回你的人馬,跟本殿到皇宮裡,向父皇解釋清楚吧!來人,把他們都抓起來!”
南項楚一聲令下,御林軍便立馬圍了過來,由於人數上佔優,很快便將安嶽府所有的手下都控制起來。
就在這時,雲雪致和神秘人已將百豔樓所有的人都裝上馬車,馬鞭一揮,便朝著前方疾馳起來。
衆人紛紛避讓開來,竟自行給雲雪致他們留出一道逃生的路。
眼見馬車即將離開城樓,而南淵的御林軍又看到安嶽府氣極之下,竟彎腰抓起地上的銅槍,將槍口對準了南項楚。
南項楚微微一愣,隨即咬牙切齒地說道:“安嶽府!你想造反嗎?”
安嶽府冷笑一聲,咬牙說道:“老夫也是沒辦法……殿下,多有得罪了!”
說罷,他將槍口抵在了南項楚的太陽穴上,大聲吼道:“你們都住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安嶽府又衝著御林軍大喊:“把他們都放開!”
見南項楚被劫爲人質,御林軍自然不敢胡來,立馬放開了白衣人。
“你們還愣著幹嘛?”安嶽府幾乎喪失了理智,“還不趕緊把那妖女抓回來!若是誰能提著她首級回來,老夫願奉上一萬兩黃金作爲賞金!”
聽到這話,原本已是狼狽不堪的白衣人們立馬又來了精神,他們推開御林軍,紛紛跳上馬,朝著馬車駛去的方向疾馳而去。
而此時,雲雪致正在馬車裡,她一一探了探姐妹們的口鼻,確定她們都還活著,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雲雪致用祛毒咒把她們的流血止住,正準備進一步治療,卻見一行白衣人騎著駿馬朝她們追來,不覺皺起了眉頭。
“去城護牆下!”雲雪致大聲地對著正在駕著馬車的黑衣人說道。
黑衣人點點頭,突然拉住了馬繮,而後又調頭馬頭,朝著白衣人的隊伍對衝而來。
白衣人自然猝不及防,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雲雪致的馬車與他們擦肩而過,之後才如夢初醒,趕緊繼續追趕。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城護牆附近,雲雪致趕緊跳下馬車,迅速地四下張望一番,這才發現被草垛虛掩住的洞口,不覺鬆了一口氣。
原本只有碗口大的洞口,已被南項楚提前砸開一個大口,雲雪致想也沒想,毫不猶豫地扯斷馬繩,把馬放走,而後又深吸一口氣,用雙手將整個馬車硬生生地擡了起來。
黑衣人見狀,立馬伸出手,似乎幫她一把,不料卻被雲雪致厲聲阻止:“別碰我!”
聽到這話,他愣了愣,輕聲問道:“你能行嗎?”
雲雪致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輕輕點了點頭,眼神異常堅定。
見她如此固執,黑衣人不覺輕嘆一口氣,也只好作罷。
“你走吧!”雲雪致輕聲說道。
黑衣人愣了愣:“爲什麼要趕我走?”
雲雪致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道:“暗河下面的情況,誰也不清楚,你若是盲目跟隨於我,只怕會遇到危險……”
就在這時,一陣槍聲響起,幾粒鐵珠落到他們腳下,冒起了白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