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烈,幫我看看,她身上那血瘀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玄御語氣雖淡,卻有一絲著急。
雲雪致心裡一沉,立馬掙脫了他的手。
“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傷?”她冷冷地問道。
慕容玄御驚詫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沒能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剛纔還嬌柔可人,可一轉眼又變得冷若冰霜起來。
“昨日你在皇宮裡暈倒,帶你回王府時不小心看到的!”慕容玄御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
“所以,我胳膊上的傷,也是你治好的?”雲雪致輕皺眉頭。
慕容玄御輕輕點了點頭:“用了些金創藥……”
“用的是我調製的金創藥吧?”男子慢步走了過來,“不管是燙傷燒傷摔傷,只要用了我的金創藥,只要幾個時辰便會痊癒!”
他衝著雲雪致溫和地笑了笑,微微一欠身,彬彬有禮地說道:“在下名叫莫羽烈,是這間茅屋的主人,讓姑娘您見笑了!”
雲雪致擡頭仔細打量眼前的這名男子,約比慕容玄御矮了半個頭,肌膚異樣的蒼白,五官倒也精緻,雖不及慕容玄御清俊,卻也風度翩翩,是個令年輕女子面紅耳赤的角色。
“莫公子有禮了!”雲雪致笑著點點頭,“小女子名叫雲雪致!”
“雲姑娘,裡面請吧!”莫羽烈賊賊地望了一眼慕容玄御,笑著伸出了手。
慕容玄御微微一愣,撥開他的手,隨後將雲雪致帶到了裡間。
房屋內的佈置倒是十分簡單,四處都擺放著新鮮的草藥,整個房內都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雲姑娘,讓在下看看你的傷勢吧!”莫羽烈清洗乾淨雙手,走到雲雪致面前。
雲雪致爲難地望了一眼莫羽烈,沒有吭聲。
見她似乎有些難堪,莫羽烈似乎明白了什麼,擡頭邪魅地瞟了慕容玄御一眼。
“看來姑娘是傷在見不得人的地方吧!”
“什麼見不得人?”慕容玄御輕瞪他一眼,“別亂說話!”
雲雪致一下子臉紅了,那些血瘀不再遊走,都牢牢地盤踞在腰腹和大腿根部的位置,那個男人又是怎麼發現的呢?
見她用狐疑的目光看著自己,慕容玄御似乎也慌了神,連忙解釋道:“昨日我抱你上牀時,不小心撩起了你的上衣……所,所以就看到了!”
雲雪致當然知道慕容玄御不會輕薄自己,但第一次見他略顯笨拙的模樣,自然覺得有些好笑。
聽到這話,莫羽烈一挑俊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喲,都抱上牀了呀……”說著,又意味深長地瞟了雲雪致一眼。
這時,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一拍大腿,指著雲雪致,驚喜地叫道:“你該不會……就是他要娶的雲家小姐吧!”
慕容玄御不悅地皺起眉頭,一掌推開他的手:“注意你的儀態!”
雲雪致嘴角含笑,輕輕點了點頭。
“喲,原來是未來大嫂,失敬失敬!”莫羽烈立馬端端正正地朝雲雪致鞠了一躬,“來,請上座!”
他拉著雲雪致,將她引到椅子旁坐好,又趕緊沏了一壺茶,恭恭敬敬地端給了她。
慕容玄御又好氣又好笑,卻又不便發作,只好跟在雲雪致的身後。
聞著這股清甜的茶香,雲雪致立馬知道了莫羽烈真正的身份。
這是天山玉龍茶,只有東域皇室人員才能享用,當然,莫羽烈並非皇室之人,自然是來自進貢茶葉的莫家了。
莫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排位在安家之後,以茶葉生意起家,也涉獵了碼頭、賭場,都做得風生水起,遊刃有餘。
“上次翼辰那傢伙興沖沖地跑來告密時,說你有了心上人,我還以爲他吃錯藥了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莫羽烈興沖沖地說著。
聽到他提及安翼辰的名字,慕容玄御像是想起了什麼,疑惑地問道:“對了,安翼辰怎麼會出現在雲府?你認識他嗎?”
雲雪致輕輕點點頭,笑著回答:“我跟安公子有幾面之緣,他倒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呢!”
聽她這麼說,慕容玄御竟微微有些醋意,他別過頭,似乎不想被人發現。
莫羽烈搖了搖頭,語帶誇張地說道:“嫂子,你居然會覺得他人不錯……等你多見幾次就知道了,準得被他煩死!”
雲雪致輕輕捂住嘴,忍不住偷笑。
“對了,那小子還說自己也找到了意上人,我問他是哪家姑娘,他居然還不知道!說他兩句吧,還跟人急……真是,也不知哪家姑娘要倒黴了,居然被安府的公子看上了!”莫羽烈絮絮叨叨地說著。
這時,雲雪致才明白了安翼辰對自己的心意,不覺感到有些愧疚。
“羽烈,別廢話了,先給她看看傷吧!”慕容玄御有些急了。
“可,可是……”莫羽烈爲難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雲雪致。
雲雪致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雙手抓住腰間的衣裳,用力一撕,露出了裡面的肌膚。
“嫂子果然女中豪傑,怪不得連玄御兄也會被迷倒呢!”莫羽烈點點頭,腦袋稍稍往前探了探。
雲雪致拉開了破洞,一大片紅得透亮的血瘀便出現在兩人的視線裡。
莫羽烈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這,這……”
雲雪致並不擔心他能看出什麼來,倒是想借著這個機會,看看是否有法子把這“青龍裂”壓一壓。
“嫂子,你這是怎麼受的傷?”莫羽烈一臉驚奇。
雲雪致搖了搖頭,故作無辜地說道:“我也不知道,身上突然就有了這些血瘀,都很久了也沒散開!”
莫羽烈表情凝重,問了她許多問題,之後又翻看了好幾本醫書,臉上的疑惑卻是越來越深了。
“怎麼樣了?”慕容玄御見他停了下來,趕緊問道。
莫羽烈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沒想到我習醫二十年,竟然連這種小病都沒有見過……”
雲雪致心中暗笑,那是自然,這“青龍裂”連她也只在萬象寶典裡見過,旁人無從知曉也是應該的。
“玄御兄,我是不是不該從醫啊?這麼沒天分……”莫羽烈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他捧著臉頰,喃喃地問道。
見他如此傷心,雲雪致覺得有些內疚,她不該爲了一己私慾,打擊到一個好人的積極性……
慕容玄御拍了拍他的後背,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別演戲了,正經點兒!否則我就把你的行蹤報告給莫家的人!”
一聽這話,莫羽烈立馬坐直了腰板,他轉身拉住慕容玄御的手,笑嘻嘻地說道:“玄御兄,別那麼狠嘛!小弟好不容易從家裡逃出來,你就忍心羊入虎口?”
雲雪致終於忍耐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莫羽烈像是找到救星一般,立馬躲在了雲雪致的身後。
“嫂子笑起來真是美呆了!玄御兄,你可得當心嫂子被人搶走哦!”
看著莫羽烈像個猴子一樣東跳西竄,雲雪致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心情似乎也明朗了許多。
慕容玄御靜靜地望著她的笑顏,目光越發的深邃。
“對了!”莫羽烈突然想起了什麼,漸漸嚴肅起來,“嫂子這病癥著實奇怪,那血瘀就像有生命一樣……”
聽到這話,雲雪致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不覺有些緊張。
“這話怎麼說?”慕容玄御趕緊問道。
莫羽烈想了想,又仔細看了看雲雪致身上的血瘀,搖了搖頭:“說不準,或許是我行醫的直覺吧……倒是曾聽一位老大夫說過,這世上的疑難雜癥,只有一種藥,能包治百病!”
“冰蓮花!”雲雪致不禁脫口而出。
莫羽烈詫異地望了一眼雲雪致:“嫂子知道?”
雲雪致點點頭,輕聲作答:“這種神花生長在東域雪山的峭壁上,這麼多年來未曾聽說有人採摘!”
莫羽烈點點頭,面色凝重地說道:“兩年前我也曾上雪山尋找此花,只是那山上長年冰寒雪凍,寸草不生,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堅持了兩天,連山頂都爬不上去,便撤了回來!”
聽他這麼說,雲雪致想起前往雪山爲她尋找冰蓮花的山寨兄弟,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慕容玄御凝神望著雲雪致,輕聲問道:“羽烈,此病若是不治,會有什麼後果?”
莫羽烈搖了搖頭,不無擔心地回答:“這種血瘀我從來沒有見過,只是看著這形狀和深淺,怕是拖久了會有性命之憂……”
說著,他擡頭看著雲雪致,鄭重地問道:“嫂子,你怕嗎?”
雲雪致微微一愣,笑著搖了搖頭:“若是老天要我的命,誰又能阻攔呢?偏偏這冰蓮花,又只是傳說中的神物……”
“我們一起去找!”慕容玄御突然說出這幾個字,語氣雖輕,卻異常的堅定。
雲雪致一臉錯愕地盯著慕容玄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莫羽烈倒是一點兒也不詫異,他趕緊跑到書櫃旁翻找起來。
“上次畫的地圖好像還在,我找找看……”
雲雪致站起身來,仰頭望著慕容玄御,不解地問道:“爲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