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致微微一笑,卻是沒有回答,只是緩步走到南項楚的那張金絲大牀邊,一臉正色地說道:“該幹正事了!”
老兵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彎下腰來沿著牀身摸了許久,卻並沒有找到任何開關,隨即站了起來,垂頭喪氣地說道:“軍師,你說這密道的開關會藏在哪兒呢?”
雲雪致擡頭看著大牀,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好好想想,若是自己在熟睡的時候遇襲,想要一瞬間便逃走,會想機關裝在哪個地方?”
“牀頭!”冷言飛和老兵不約而同地說道。
雲雪致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老兵猛然跳上牀,隨即伸手向著牀頭那浮雕的麒麟圖案上胡亂摸了起來。
浮雕上的一隻麒麟在他的拍打之後調轉了方向,老兵還來不及歡呼,那大牀便翻了個面,卻是讓他掉了下去。
雲雪致心中一沉,趕緊上前察看,卻發現大牀紋縫被壓得死死的,根本掀不開面兒。
“這還不簡單?讓我用大力咒一掌將這牀擊碎吧!”見雲雪致並未搬動大牀,冷言飛甩了甩胳膊,語帶輕鬆地說道。
“不行!若是將牀砸壞,那將軍回來之後不就發現了嗎?”雲雪致一臉正色地搖了搖頭,隨即皺起了眉頭,“若是要下去,就只有再打開機關!”
“可是,咱們都不知道下面有什麼!萬一這牀和密道還有一定距離,普通人摔下去或是沒什麼大礙,可你這身子……”說著,冷言飛頗爲不放心地看了雲雪致的肚子一眼。
就在這時,牀下突然傳來“咚”地一聲,雲雪致立馬警覺地問道:“你聽見了嗎?牀下有聲音!”
冷言飛略爲茫然地看了雲雪致一眼,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嘴裡嘀咕著:“我怎麼什麼也沒聽見!”
雲雪致快步走到牀邊坐了下來,快速地掀開被褥等物,乾脆整個人平躺在牀上,將耳朵貼在在了牀板。
沒過一會兒,又傳來“咚”地一聲,這次的聲響明顯大了許多,冷言飛似乎也聽到了,便跳上了牀,也學著雲雪致,將耳朵貼在了牀板上。
“你們快下來吧!這裡很安全!”牀板下,隱隱約約地傳來了老兵的大喊聲。
雲雪致不覺鬆了一口氣,又想了想,用力敲了敲牀板,似乎是想回應底下的老兵。
只可惜老兵似乎聽不見,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剛纔的話,這不覺讓雲雪致有些喪氣。
“沒白費力氣了,你這樣他是聽不見的!”冷言飛適時地提醒道。
就在這時,一直在下面喊話的老兵突然沒了聲音,雲雪致不覺警覺起來,嘴裡喃喃地說道:“奇怪,怎麼沒說話了呢……”
冷言飛見她一臉爲難的表情,知道她很想下密道,可又怕傷到肚子裡的孩子,於是想了想,嘴角突然揚起一絲壞笑。
“雲姑娘,雖然之前就很想抱抱你,可是沒想到,這個願望今天才實現……更可惜的是,你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冷言飛雙目緊緊地望著她,突然冷不丁地冒出這些話來,聽得雲雪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正準備詢問一番,沒想到冷言飛突然滾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摟得緊緊的,隨後竟用腳將機關按動。
牀板立馬又翻動了一面,雲雪致還沒反應過來,便徑直地跌落了下去。
她感覺到冷言飛抱著自己的雙臂迅速地轉動了一下,竟調整到了自己的身下,這才明白,這個男人是想將自己做爲她的肉墊!
正想著,兩人便重重地跌落在了草垛上,雲雪致立馬翻身坐了起來,又將冷言飛扶坐起來,一臉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冷言飛只是猛烈地咳嗽了幾聲,隨即擺了擺手,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輕聲說道:“你要沒事,我就沒事!”說著,又擡頭看了看頂上,語帶不悅地說道,“不就修個逃生之門嗎?幹嘛弄那麼高?沒被殺死也摔死了……”
雲雪致笑了笑,支撐著草垛站了起來,一擡頭,卻見面前竟然出現了一羣蒙面的人,他們手裡端著長槍,正虎視眈眈地望著自己,目光裡充滿了警惕。
而老兵此時也在他們手上,卻是雙手被兩個人反剪著背在身後,而嘴裡也被塞了破布,不知出於何故,卻是一直搖晃著腦袋,似乎極於想說明什麼。
“兄弟們,還愣著幹什麼?既然這些東域的士兵發現了咱們,就自然不能留活口……上!”其中一人惡狠狠地說道。
聽到這話,雲雪致不覺欣喜萬分,她立馬抹去易容咒,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貌,語帶急切地說道:“我是雲雪致呀!你們都沒死,真是太好了!”
聽到雲雪致的真容,所有人都愣住了,剛纔說話的那人似乎減少了一些敵意,可仍舊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是雲姑娘?爲何會知道我們在這裡?”
雲雪致連連點頭說道:“基地被炸,你們這麼多人,勢必要找個寬敞而安全的地方!我曾聽南太子說起,在太子府底下有密道,便想著你們鐵定會藏在這兒……對了,南太子呢?他還好嗎?”
這羣人終於放下了槍,又扯下自己的面罩,露出了雲雪致極爲熟悉的一些面孔。
“太子爺他受傷了,眼下還昏迷不醒……”那人說了這話之後,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聽到這話,老兵似乎有些急了,他深吸一口氣,用力掙開了束縛,一把將破布丟在地上,又趕緊擦掉易容咒,迫不及待地問道:“太子爺呢?他在哪兒?”
見到老兵的真容,所有人都愣了愣,似乎有些懊悔剛纔對他的粗魯。
“跟我們來吧!”那人朝著雲雪致招了招手,隨即一把摟過老兵,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雲雪致和冷言飛對視一眼,隨即緩步跟了過去。
老兵似乎還對自己剛纔的遭遇有些忿忿不平,只見他揮拳輕輕碰了碰同伴的肩頭,一臉不滿地說道:“剛纔你們那勁頭,下手也太狠了!”
“哎,我怎麼會知道是你?早知道下手就不那麼重了……你也真是的,也不解釋解釋!”
“我哪兒有時間說話啊?剛纔不正專心給他們傳話嗎?誰想得到你們就悄悄走到人背後,一聲不吭就劈了幾掌啊?”
“我這不還沒有用勁兒嗎?你也知道,咱們現在都有云姑娘紋的大力咒,若真是用上我三分力氣,你肯定早就沒命了……”
就在兩人相互之間的爭吵中,他們走到了密道的一處角落,雲雪致一眼望向躺在地上的南項楚,於是立馬快步奔了過去。
只見南項楚躺在幾件衣裳搭湊起來的簡易“牀上”,身上的衣服浸滿了血跡,雙目緊閉著,臉色異常的蒼白。
見他身上似乎還在冒著血,雲雪致立馬跪了下來,將南項楚的上衣撕開,仔細察看了一下他的傷口,見他受傷的地方全是劃傷,這才鬆了一口氣,又趕緊在手掌上畫下袪毒咒爲他治療傷口。
“慕容楚焰是怎麼發現我們基地的?”老兵一臉擔憂地望著南項楚,語帶凝重地問道。
同伴搖了搖頭,垂頭喪氣地說道:“前陣子偷襲他們的時候,咱們少了個人,當時還以爲他是死了……現在想想,極有可能是被東域人抓走了!”
“也就是說,那小子把我們給賣了!”聽到這話,老兵皺起眉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同伴點了點頭,又輕嘆一口氣,低頭看著南項楚,一臉擔心地說道:“當時太子爺和我們都在基地裡,怎麼可能想得到那傢伙居然會用大炮將咱們基地給轟了!當時太子爺就受了很重的傷,可還是堅持著把密道的位置告訴我們之後,才暈了過去!那慕容楚焰堵了好些出口,殺了我們不少弟兄!我們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就剩下這麼些人……”說著,這名同伴又轉頭看了看身後。
老兵皺著眉頭數了數人,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語帶哀傷地說道:“真沒想到,基地裡就只剩下十四個人了……”
這時,雲雪致爲南項楚療完了傷,不覺鬆了一口氣,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冷言飛見狀,趕緊走到她身邊,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小聲問道:“你還撐得住嗎?”
雲雪致擦去額頭上的汗水,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又一臉正色地對南項楚的手下們說道:“南太子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因爲他失血過多,需要好好休養一番!”
聽到這話,這些手下面面相覷,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了爲難的表情。
“雲姑娘,我們也想讓太子爺能好好調養……可是,咱們進來之後,就不敢再出去,大夥兒都還餓著肚子呢!不,不知道該怎麼照顧好太子……”其中一人鼓足了勇氣,這才大聲說道。
雲雪致低頭沉吟片刻,一字一頓地說道:“當務之急,是要把你們安全地轉移出去……密道的出口在哪兒?把南太子背上,咱們一起想辦法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