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凝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眉宇間頗爲得意地說道:“我以前每年都會來北寒十幾次,幾乎踏遍了北寒的大江南北!”
雲雪致仔細想了想,輕聲問道:“那你覺得,北寒的人有可能會知道這種長槍嗎?”
上官清凝輕皺眉頭,低頭沉思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一臉興奮地說道:“住在極北地區的百姓可能會知道這玩意兒吧!他們那兒經常有白熊出沒,那些白熊體型龐大,皮毛很厚,極難捕捉……”
這時,他的眼前又是一亮,語帶急切地說道:“對了對了,就在這城中,我認識一位專門售賣白熊皮毛的掌櫃,找他問問,應該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雲雪致點點頭,輕聲說道:“那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吧!”
說罷,她便拿起一柄長槍,隨手用一張粗布裹了裹,背在了身後。
倆人走出船艙,正準備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誰料卻被士兵們攔了下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雲雪致皺起眉頭,冷冷地問道。
爲首的士兵走到他們面前,微微欠了欠身,恭恭敬敬地說道:“上官太子,雲姑娘,陛下有令,等你們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屬下必須護送你們回宮!”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自然有些不樂意了,他冷冷地瞟了士兵一眼,頗爲不悅地說道:“我們是負北兄的客人!又不是犯人!憑什麼限制我們的自由!”
那名士兵卻並不爲所動,繼續抱拳說道:“這是陛下的命令,屬下也只能執行,還望上官太子和雲姑娘不要爲難屬下!”
“你……”上官清凝氣得不行,正想再跟他理論一番,卻被雲雪致悄悄拉住了。
雲雪致定了定神,笑著對士兵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也會就爲難你了!”說著,又轉頭望向上官清凝,輕聲說道,“上官公子,我還忘了拿一件東西,你陪我進船艙吧!”
上官清凝自然心領神會,立馬點了點頭,大聲說道:“走吧!”
倆人重新返回到船艙,上官清凝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雲姑娘,你打算怎麼做?”
雲雪致輕輕一笑,湊到他耳邊悄聲說起了自己的計劃,聽得上官清凝連連點頭。
隨後,雲雪致便在手上畫下大力咒和輕功咒,而後兩人相視一笑,又走了出去。
“上官太子,雲姑娘,請隨屬下們回宮吧!”士兵見到二人,趕緊說道。
雲雪致擡頭望了一眼放得遠遠的雪車,笑著說道:“你不把車弄過來,難道要我們走過去嗎?”
士兵臉上露出一絲愧色,輕聲回答:“回雲姑娘的話,那些銀犬鼻子異常靈敏,若是靠海太近,它們會失去控制!”
“原來如此!”雲雪致笑著點點頭,隨即一揚秀眉,話鋒一轉,淡淡地說道,“那就沒辦法了……”
士兵微微一愣,卻是不解其意,正想問個究竟,卻見雲雪致突然伸手抓住上官清凝的胳膊,隨後輕輕一躍,兩人竟擦著他的頭頂翻了過去。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雲雪致又是幾個飛躍,隨後來到雪車旁,又趕緊將上官清凝塞進車廂,將車伕一掌從車上掀了下來,這才跳上雪車,大喝一聲。
銀犬懶懶地望了一眼雲雪致,卻是絲毫未動,雲雪致又畫下迷惑咒,這些銀犬立馬站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前方狂奔而去。
士兵們這才如夢初醒,也紛紛跳上雪車,朝著她們的方向追了過去,只可惜已經晚了一步,等到他們奮力追上雪車的時候,裡面卻是空無一人了。
此時的雲雪致和上官清凝,已經坐在街市上一家有名的飯館,等待著店家宰羊吃肉。
上官清凝爲雲雪致倒上一杯茶,卻是笑著說道:“這一招調虎離山之計用得真是巧妙,雲姑娘真不愧是曾做過軍師的人啊!等到這頓肚子填飽,咱們就再行動吧!”
雲雪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隨後輕輕點點頭,轉頭望向了外面。
北寒幾乎每天都飄著鵝毛大雪,路上的行人並不多,他們都穿著厚厚的襖子,神色匆匆地行走在街道之中。
突然,一個熟悉的面孔一閃而過,驚得雲雪致立馬站了起來,隨即四下打望起來,只可惜那一眼卻是驚鴻一瞥,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身影。
見她神色有異,上官清凝趕緊問道:“雲姑娘,你怎麼了?”
雲雪致微微一愣,這纔回過神來,又輕輕坐了下來,嘴裡喃喃說道:“隔了一條大海,他不可能會追到這兒……”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不覺好奇地問道:“雲姑娘,你說的是誰呀?”
雲雪致笑了笑,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並未回答,心中卻有一絲忐忑與不安。
沒過多久,“全羊宴”便上了桌,烤羊腿、羊肉湯、生煎羊腦……這些菜無一不散發著濃濃的香氣。
上官清凝咽下一口唾沫,趕緊夾了些菜,把雲雪致的碗塞得滿滿的,笑著說道:“雲姑娘,趕緊趁熱吃吧!”
而此時,雲雪致卻是沒了半分胃口,一想到剛纔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她的心裡究竟還是止不住的抽痛。
慕容玄御,你千萬不要犯傻,跑到這個極寒之地來,但願剛纔我看到的那個人不是你……
雲雪致在心中默唸著,隨後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見上官清凝一臉期待望著自己,雲雪致自然不能拂去他的好意,只好夾起一塊羊腿肉,小心地放進了嘴裡。
“怎麼樣,好吃嗎?”上官清凝一臉興奮地問道。
雲雪致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似乎是受到了鼓勵一般,上官清凝更起勁兒了,他又爲雲雪致舀上一碗湯,嘴裡念念有辭地說道:“這是用羊身上最細嫩的部分熬出來的湯,羊肉要蘸上些辣醬……”
上官清凝絮絮叨叨的講話不得不讓雲雪致暫時拋下其他雜念,心裡倒也輕鬆了不少。
用過這頓“全羊宴”之後,上官清凝便帶著雲雪致來到一家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店鋪門口,這家店大門緊閉,似乎已經沒有再經營一般。
上官清凝對著雲雪致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走到店門前,有節奏地敲了三下店門,不一會兒,店門便隙開了一條縫,一名中年男子看了看上官清凝,又仔細打量雲雪致一番,這才四下望了望,隨後才點點頭,側身讓出了一條道。
上官清凝帶著雲雪致鑽進門裡,順著朝裡穿過兩條小道,又從庭院裡越過,直到進了另一戶人家,這才停下了腳步。
這時,一名掌櫃模樣男子迎了過來,他仔細打量上官清凝一番,臉上不覺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後一臉諂媚地說道:“呀,這不是上官公子嗎?真是好久不見,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照顧小的生意呀?”
上官清凝笑了笑,故作鎮定地說道:“這些年到其他地方遊走了一圈,這次一來北寒,我這不就到了你這裡嗎?”
掌櫃笑得臉上都開了花,他連連點頭,又湊到上官清凝耳邊,一臉神秘地說道:“這次又剛到了一批新貨,那些皮毛都還是熱的呢!要不,小的帶你去看看?”
上官清凝點點頭,隨後對著雲雪致說道:“走吧,去看看!”
掌櫃立馬走在了前面,帶著他們來到另一間屋內,只見這屋子裡掛滿了白熊的皮毛,攤開的熊皮碩大無比,熊頭還連在上面,看得人也是觸目驚心。
“上官公子,您看看那張皮!”說著,掌櫃便指向了正中央的一張熊皮,“這是隻成年白熊,獵手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纔將它拿下!您看看,通體沒有一處瑕疵,是一張完整的皮呢!”
聽到這話,雲雪致皺起眉頭,隨後又仰頭看了看其它幾張皮毛,卻發現上面多多少少有些大小不一的撕裂處,不覺好奇問道:“掌櫃的,爲何這些熊皮上會有洞?”
掌櫃笑了笑,恭恭敬敬地回答:“一看這位姑娘就不是咱們北寒的人吧?咱們狩獵這些白熊時,通常都用的是長矛和弓箭,若是要殺死熊,身上總歸會捅上幾個窟窿眼兒給它放血,那熊不死,這皮也扒不下來不是?”
“那爲何這張熊皮上什麼都沒有呢?”雲雪致伸手指向剛纔掌櫃極力推薦的那張熊皮上,一臉疑惑地問道。
掌櫃頓時啞然,隔了好一會兒,這才訕笑著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就只負責收皮賣皮,至於那獵熊的經歷,只有那獵手才知道!”
雲雪致仔細打量著這張熊皮,突然開口說道:“掌櫃,把這張皮拿下來,我想看看!”
掌櫃微微一愣,隨即猶豫片刻,可很快還是應承下來,小心翼翼將熊皮取了下來,鋪在了桌子上。
“姑娘您看看,這張皮成色極好,若不是因爲上官公子是這兒的常客,我還真捨不得賣呢!”掌櫃又開始賣力地推銷起來。
雲雪致仔細察看著這張皮毛,嘴裡喃喃說道:“這張皮毛色發亮,熊頭顏色也正常,並不像是中毒而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