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凝呆了呆,臉上露出一絲落寂,嘴裡仍是輕聲說道:“雲姑娘,我知道自己笨,遠不及你聰明,可是,咱們在山谷裡同吃同住半年,彼此之間都曾以生命相托付……我不想信,你對我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聽到這話,雲雪致不覺長嘆一口氣,卻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自然又好氣又好笑,隔了半晌,這才輕聲說道:“不錯,我的確對你有感情……不過,那卻是像姐姐對弟弟一般的情感,你明白嗎?”
上官清凝原本在眼眸裡燃燒著的火焰瞬間熄滅了,他的臉上露出極爲失望的表情,嘴裡喃喃說道:“你真的對我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嗎?”
雲雪致一臉堅定地搖了搖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沒有,一絲一毫都沒有!”
上官清凝輕嘆一口氣,可很快又振作起來,他勉強笑了笑,自言自語似地說道:“沒關係,反正咱倆現在還在一塊兒,我還有機會讓你喜歡上我!”
他的話簡直讓雲雪致哭笑不得,可是這一幕,又是何其相似……
在這一瞬間,她的腦子裡又浮現出安翼辰的樣子,臉上不覺一僵,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這時,他們身邊突然冒出來二十幾個裝備整齊的士兵,上官清凝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雲雪致身後躲了躲,而後似乎又覺得不妥,於是又側身站在了雲雪致身前,大聲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爲首的士兵走到上官清凝面前,畢恭畢敬地說道:“上官太子,陛下有令,讓屬下護送二位出宮!”
雲雪致不覺皺起眉頭,輕聲說道:“不用這麼多人,只需要三四個人帶我們過去就行!”
士兵一臉堅決地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這是陛下的聖旨,屬下不敢違抗!”
雲雪致輕嘆一口氣,卻也不想爲難他們,只好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那走吧!”
士兵點點頭,隨後大手一揮,兩列士兵便齊刷刷地站在了他們身旁,將雲雪致和上官清凝圍在了中央。
一行人很快走出皇宮大門,只見六隻體型龐大的銀犬被拴在一根繩子上,它們的毛髮很長,嘴巴尖尖的,歪著頭望著雲雪致,那模樣倒是十分可愛。
銀犬的另一頭拴著車廂,下面卻不是車輪,而更像是像木橇一般形狀的東西。
“上官太子,姑娘,請上車吧!”士兵恭敬地說著,又拉開了車簾。
雲雪致和上官清凝跳上車廂,只聽得一聲“走!”隨後便是一陣汪汪的狗叫聲,車廂也以極快的速度往前行駛著。
雲雪致這纔想起,他們最初蒙著面被帶到皇宮時,似乎也是乘坐的這種工具,臉上不覺露出驚訝與欣喜的表情。
“真沒想到,這狗還能當馬使喚呢!”雲雪致掀起車簾,往外看了一眼正在狂奔的銀犬,可又架不住外面凜冽的寒風,於是又趕緊放下簾子。
上官清凝見她饒有興致的樣子,趕緊解釋道:“北寒長年冰雪,那馬自然挨不了凍,這裡都是用這種銀犬拉車呢!”
“原來如此!”雲雪致笑著點了點頭,又帶著一絲渴望喃喃說道,“真想到北寒街市上去看看!到底與其他三國有何不同!”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仰起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不覺揚起一絲微笑,輕聲說道:“北寒的羊肉特別好吃,你若是看中一頭羊,只需要用手一指,店家便會拿出一把半丈來長的大刀,一刀將羊頭割下來,再把羊去毛……”
上官清凝十分清晰地描述著整個過程,繪聲繪色的模樣讓雲雪致忍俊不禁,等到他講完了,這才笑著說道:“那待會兒辦完了正事,你就帶我去嚐嚐這羊肉的滋味吧!”
上官清凝眼前頓時一亮,一臉興奮地點了點頭,隨即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不覺好奇地問道:“雲姑娘,你跟負北兄說忘了東西,是騙他的嗎?”
雲雪致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雲天曾說過,那大炮價格高昂,整個東域軍隊也只有二十來架,所以,就算如陛下所說只是一堆廢鐵,那劉三炮也不會將東西扔在北寒,勢必還會帶回去!”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終於明白了,一臉驚訝地說道:“所以,你想親自去看看,那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玄機?”
“不錯!”雲雪致輕輕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怠!我們要研究出那些槍火和大炮的所有弱點,將來纔可能將慕容楚焰打個措手不及!”
正說著,車廂突然停了下來,隨後便有士兵撩開車簾,恭恭敬敬地說道:“上官太子,姑娘,請下車吧!”
倆人下了馬車,一股鹹溼的海風迎面而來,頓時讓上官清凝想起了那日在海上被吃人魚包圍的場景,嘴裡不覺喃喃說道:“真是不想再坐船出海了……”
雲雪致環顧四周,發現了劉三炮的船,於是立馬快步走了過去。
上船之後,雲雪致又仔細檢查起來,終於在船艙裡找到一個機關,於是輕輕一按,先前她躺過的長椅立馬降了下去,緊接著又升起一塊鐵板,鐵板上放著一門大炮和十餘桿長槍。
雲雪致不覺暗鬆一口氣,趕緊走上前來仔細察看。
這時,上官清凝也鑽進了船艙,見到眼前莫名出現的東西,眼神不覺露出一絲驚訝,緊接著也走到了大炮面前。
雲雪致皺著眉頭,細細端詳起這門大炮,卻見炮身上有些許的紅色,於是伸手捻了一點兒,放到鼻翼下聞了聞。
“是鐵鏽!”雲雪致喃喃地說道,腦子裡卻在快速地思考著。
隨後,她又朝炮筒裡看了看,卻見一個圓形的東西鑲嵌其中,便想了想,伸手將它小心翼翼地掏了出來。
這鐵球一般的東西渾圓厚實,上面有個黃色的引線,還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雲雪致仔細看了看,隨後輕輕搖了搖,聽到裡面有輕微的沙沙聲,於是想了想,在船艙裡找到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撬開了這枚鐵球。
只見鐵球裡裝滿了細碎的小珠,雲雪致仔細回憶起南淵將士們身上所受的傷,他們身上深嵌著的小珠卻是與這個一模一樣,不覺喃喃自語道:“這麼重的鐵球,又是如何擡射到十幾丈遠的地方?”
這時,她看到黃色引線下方還拴著個鼓鼓的布包,於是立馬拆開來看了看,一股沖鼻的味道嗆得她連連咳嗽幾聲,立馬捂住了鼻子。
上官清凝的身子也往後退了退,他看著布包裡的灰色粉末,皺著眉頭說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味兒這麼難聞!”
雲雪致仔細看了看這粉末,又伸手捻起一小撮,這才發現這些粉末竟然都是溼潤潤的,聯想到之前雲天告訴自己的話,她的臉上不覺一沉,輕聲說道:“只怕這大炮的關鍵就在這些粉末上!”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就這點兒灰灰的小東西,就能打敗南淵幾十萬大軍嗎?”
雲雪致卻是滿面凝重,並未回答,她又拿起一桿長槍,卻不知如何擺弄,乾脆用大力咒將其大卸八塊,同樣的,她也在裡面找到了這些灰色粉末,而這些粉末,並一例外都受了潮,部分還結成了塊狀。
“原來如此!”雲雪致頓時恍然大悟,隨後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笑著輕聲說道,“那劉三炮不知這些槍炮不能沾水,所以便將其裝在了船底,而且並未加封,槍炮在海上漂了幾天,自然會受潮,所以就無法在北寒皇帝面前展露威風,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那你的意思是說,若是東域軍隊裡所有槍炮都沾上了水,就都沒有用處了?”上官清凝似乎開始明白了。
“沒錯!”雲雪致點了點頭,一臉凝重地繼續說道,“顯然,慕容楚焰很清楚這些槍炮的弱點,所以纔不敢貿然出海攻打北寒!”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呢?”上官清凝迫不及待地問道。
雲雪致想了想,輕聲說道:“蕭負北自己很明白,北寒易守難攻,只要死守著這塊土地,東域軍隊很難攻打進來……”
“可是,我們還要向他借兵拿下西涼呢?那照你的意思,他是不願意借囉?”上官清凝一下子著急起來。
雲雪致低頭沉吟片刻,輕聲說道:“眼下蕭負北還感覺不到東域帶給他的威脅,所以對此事也並不上心……”說著,她將目光投向了這門大炮和剩下的長槍,咬牙說道,“咱們只能想辦法讓這些槍炮重新發揮作用,在蕭負北面前展示出來,再讓他自行衡量利弊!”
上官清凝聽得連連點頭,可是隨即又望著這些槍炮犯了難,不覺喃喃說道:“可是,這些玩意兒咱們誰也不會擺弄,更別提修理它們了!”
雲雪致想了想,隨即轉頭望向上官清凝,輕聲問道:“上官公子,你對北寒很熟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