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掌櫃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即走上前來,伸手擋住雲雪致的視線,一臉訕笑著說道:“這位姑娘,您若是有所懷疑,這買賣咱還是不做了吧!”
上官清凝立馬拉開了掌櫃的手,頗爲不悅地說道:“怎麼,現在連多問兩句都不行嗎?掌櫃,難道你怕我沒錢付嗎?”
“怎麼會!”掌櫃連連擺手,他看了一眼雲雪致,卻是笑得極爲勉強,“上官公子一向出手闊綽,小的這家店當初也全仰仗著上官公子的光顧,纔會有今天……”
“既然如此,那就別廢話了!”上官清凝輕瞪他一眼,冷冷地說道。
掌櫃臉上雖然還有一絲不甘心,卻只能點點頭,退到了一旁。
雲雪致卻是絲毫不爲所動,仍是仔細產看著這張熊皮,她仔細翻遍了每一個地方,卻沒有發現一處瑕疵。
難道這頭熊是暴斃而亡?亦或是不小心掉到海里淹死了?可是,若是如此,這張毛皮不會如此發亮,只有尚存一口氣息時剝下這皮,纔會有如此鮮亮的色澤……
這麼想著,雲雪致突然將目光對準了雙目緊閉的熊頭上。
她想了想,伸手翻開白熊的眼皮,卻見它的兩隻已然翻白的眼睛上赫然有個大孔,再掰開它的嘴巴,舌頭上也出現了相同大小的幾個窟窿眼兒,不覺皺起了眉頭。
“掌櫃,這些小窟窿是怎麼一回事?”上官清凝一臉嚴肅地問道。
掌櫃並未慌張,只是假裝詳細地看了看,這才笑著說道:“這些孔啊,多半是獵手在取熊皮的時候留下的吧!”
雲雪致低砂沉思片刻,輕聲問道:“掌櫃,能讓我們見見捕獲這頭熊的獵手嗎?”
聽到這話,掌櫃的臉色頓時大變,他想也沒想,立馬將熊皮重新掛了起來,嘴裡喃喃說道:“這獵手行蹤向來不定,他們也只在跟我做買賣的時候出現,若是二位執意要尋獵手的話,還是另尋他處吧!”
見他臉上明顯露出一絲慌亂,雲雪致料定他與這名獵手有聯繫,於是朝著上官清凝點了點頭,示意他再跟掌櫃增加些籌碼。
上官清凝點點頭,他走到掌櫃面前,一臉正色地說道:“你若是能找到這名獵手,我可以給你一百兩黃金!”
沒想到掌櫃卻是沒有絲毫猶豫,一臉堅決地搖了搖頭,頭也不擡地說道:“上官公子,小的的確辦不到,您還是到其他地方問問吧!”
上官清凝不覺皺起眉頭,一臉無奈地朝著雲雪致聳了聳肩膀。
雲雪致心中也覺得奇怪,她想了想,用脣語告訴上官清凝:“想辦法撬開他的嘴!”
上官清凝會意地點了點頭,他定了定神,突然冷笑著說道:“掌櫃,你應該知道,在北寒是不允許私自買賣白熊皮的吧?”
掌櫃微微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咬牙切齒地說道:“上官公子,您這不是擺明了戲弄小的嗎?自北寒立國以來,白熊皮便是皇宮裡才能享用的珍品,若是被官府抓到,那是滿門抄斬的重罪……上官公子與小的一直都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纔在私下裡做買賣啊!”
“沒錯!”上官清凝點了點頭,又圍著掌櫃轉了一圈,不慌不忙地說道,“以前咱們倆的買賣一直都做得挺愉快的,又何必爲了一名獵手而交惡呢?又何況,我們找他也只是想問清楚一些事,也不會爲難他!”
聽到這話,掌櫃猶豫片刻,卻仍是輕輕搖了搖頭:“不行!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
雲雪致微微一笑,幽幽地說道:“所以,掌櫃,你是承認知道他的行蹤了!”
掌櫃臉色變了變,立馬捂住了嘴,不再說話。
這時,上官清凝臉色一沉,一字一頓地說道:“掌櫃,你最好還是老實交待爲妙!否則,我若是將此事告知官府……”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別爲難我爹!”這時,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跑了出來,一臉氣憤地打斷了上官清凝的話。
掌櫃看到這名少年,臉色立馬變得煞白,他一把將少年拉過一旁,一臉急切地問道:“孩子,不是讓你別出來嗎?爲什麼要躲著偷聽我們的對話?”
“爹!我若是再不站出來,這兩個人都欺負到你的頭上了!”少年義憤填膺地說道。
雲雪致仔細打量一番少年,笑著問道:“這頭白熊是你捕獵的嗎?”
“沒錯!”少年頭一昂,臉上卻是帶著無盡的驕傲。
雲雪致微微一笑,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是用的火槍吧!”
少年愣了愣,下意識地反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雲雪致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這頭白熊並未被下毒,普通人自然無法靠近它,你若是用的弓箭射它,它的雙眼和舌頭上的洞口不會這麼小……”說著,她又望著少年,卻是一臉的自信,“只要使用火槍,才能在遠處如此不留痕跡地置它於死地!”
“你說得沒錯!”少年接過她的話,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先是用槍射穿了它的雙眼,再趁它看不見的情況下靠近它,射中了它的喉嚨,保留下了完整的一張熊皮!”
“果然英雄出少年!”雲雪致笑著說道,“真看不出你小小年紀,竟還有如此的本事!”
這時,少年臉色一沉,他突然轉身跑進了屋裡,而後很快又鑽了出來,手上卻是多了一把長槍。
他將長槍上了膛,語氣冰冷地說道:“既然知道我的厲害,就乖乖地滾出這裡!否則,我打死你們比打死一隻熊還容易!”
見此情景,掌櫃卻不知如何是好,猶豫再三,還是站在了少年那邊。
雲雪致仔細看了看這柄長槍,卻是微微一笑,迅速取下了背上的包袱,小心地將其打開,也學著少年的模樣,端起了長槍。
少年頓時睜開了雙眼,一臉錯愕地問道:“你們也有這玩意兒?”
雲雪致點點頭,又收起了槍,揚了揚秀眉,笑著說道:“怎麼樣?咱們談談吧!若是談好了,我手上這把火槍可以送給你!”
聽到這話,少年眼前頓時一亮,他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雲雪致微微一笑,輕聲問道:“你這柄長槍,是從哪兒來的?”
少年摸了摸長槍,大聲說道:“一年以前我在東域遊玩時,恰好碰到以前的老相識,他當時在幫安府的老爺做事,說是那安老爺新進了一批兵器,非常好用,我聽得眼饞,便給了他高價錢,讓他幫我偷了一把出來!”
“他還教你這火槍如何使用了嗎?”雲雪致趕緊問道。
少年點了點頭,緩緩作答:“沒錯!他教了我如何使槍,還給了我許多的火藥,說要有了這些火藥,這槍才能管用!”
原來,那些灰色的粉末學名叫火藥!雲雪致在心裡琢磨著。
“那你能教教我們這槍是怎麼用的嗎?”雲雪致走到他面前,迫不及待地問道。
少年猶豫片刻,又擡頭看了看雲雪致手上的槍,或是因爲極爲渴望得到這柄火槍,終於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之後,他便向雲雪致和上官清凝仔細講解起了火槍的使用方法,雲雪致認真地聽著,隨後又用少年的火槍試了試,很快便學會了其中的要領。
學完之後,雲雪致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少年一臉急切地問道:“還有其他問題嗎?沒有的話……”說著,竟一把奪過了雲雪致手上的火槍,“這把槍就歸我了!”
雲雪致並未生氣,只是想了想,輕聲問道:“那你知道大炮這東西嗎?”
少年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眉宇間頗爲不甘心地說道:“我也聽那相識聽過大炮,只不過他級別太低,根本接觸不到那玩意兒,所以就只是提了提名字,他也沒見過!”
說著,他將雲雪致的長槍開了膛,準備試試,誰知扣響了扳機,卻什麼也沒發生。
“咦,這是怎麼一回事?”少年皺起了眉頭,仔細端詳起了這把火槍。
雲雪致與上官清凝對視一眼,這才輕聲說道:“這把槍裡的火藥,已經受了潮,怕是不能用了!”
“是嗎?”少年立馬打開膛口,仔細聞了聞,隨即眉開眼笑地說道,“這倒不礙事!只要把這火藥倒出來曬乾了就行!”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立馬興奮起來,他四下看了看,語帶急切地說道:“那還等什麼?趕緊把火生起來烤烤!”
少年立馬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隨後一臉嚴肅地說道:“這可不行!火藥若是遇到明火,會炸裂的!”
少年的話不由得讓雲雪致聯想到了大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那怎麼辦?這常年下雪,哪兒能弄乾這些火藥啊!”上官清凝一臉凝重地嘆了一口氣。
少年神秘地笑了笑,他拿起兩把火槍,轉身朝裡面走去:“跟我來吧!”
雲雪致點點頭,擡腳跟在了少年的身後。
少年將他們帶到自己的屋子,又忙不迭地拿出一顆燒得通紅的煤球,放進了一個鐵盒子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