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神教, 黑木崖頂。
東方不敗還是一襲萬年不變的紅衣,靜靜地站在高高的崖頂,俯瞰著黑木崖上的一切。他的紅衣被朔風(fēng)高高鼓起, 獵獵作響, 烏黑髮亮的青絲被風(fēng)吹得四散飄揚(yáng)。一身灰衣的童百熊站在他身後, 看著紅衣男子孤傲的背影, 一言不發(fā)。
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長相平凡的小眼睛黑衣男子走了過來。然後童百熊很驚奇地發(fā)現(xiàn),東方不敗轉(zhuǎn)過了身。示意童百熊離開之後,東方不敗看了眼滿頭大汗的黑衣男子道:“葉生, 出什麼事了?”
葉生堪稱東方不敗手下第一密諜,平素也是個心機(jī)深沉的主, 東方不敗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個得力下屬露出了一絲慌亂。心裡一緊, 東方不敗顫聲道:“是不是, 是不是陸清出事了?”葉生點(diǎn)點(diǎn)頭,啞聲道:“屬下剛收到的消息, 陸清在西湖梅莊失蹤了!”
“到底怎麼回事?”東方不敗急道:“陸清去那裡幹什麼?又是誰抓了他?”葉生低下頭解釋道:“陸清去梅莊是爲(wèi)了殺任教主…”東方不敗自語道:“任我行?”見葉生點(diǎn)頭,東方不敗疑惑道:“他怎麼知道任我行被關(guān)在那裡?”葉生搖頭:“關(guān)於這一點(diǎn),屬下也不清楚。”
東方不敗沉默良久,葉生忍不住擡頭看了眼紅衣男子,卻驚見東方不敗臉帶笑意道:“不用急, 你慢慢說。”
葉生長舒了口氣, 跟了東方不敗這麼久,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東方不敗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那人狠起來有斬盡殺絕的狠心;忍起來有唾面自乾的耐心;該進(jìn)的時候有胸懷天下的野心;該退的時候又有壯士斷腕的決心。
但是人有弱點(diǎn), 龍有逆鱗。
對東方不敗來說, 陸清就是他唯一的逆鱗。東方不敗讓葉生負(fù)責(zé)陸清的安全,掌控陸清的行蹤。但是現(xiàn)在, 陸清離奇失蹤,葉生不敢肯定東方不敗不會因此而殺了自己。來的路上,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誰知道東方不敗今天意外的好說話。雖然搞不懂原因,但是他絲毫不敢違逆東方不敗的意思。點(diǎn)點(diǎn)頭,葉生道:“是。”
諸位看官可知腹黑的教主大人爲(wèi)何突然這般好說話?原因不過是因爲(wèi)教主肯定了一點(diǎn):“陸清對東方不敗餘情未了!”
葉生告訴他,陸清去西湖梅莊殺任我行,雖然東方不敗猜不到陸清是如何知道任我行被關(guān)在西湖之底的。但是可以確定,當(dāng)今世上對東方不敗來說,潛在的最大威脅就是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雖然現(xiàn)在的東方不敗並不把任我行當(dāng)成和自己一個級別的對手,但是陸清殺任我行,毫無疑問是爲(wèi)了東方不敗。
我們英明神武的教主大人自動忽略了人家陸清殺任我行有可能是單純的要找任我行報仇這一原因,畢竟陸清曾經(jīng)被任我行殺過一次。
東方不敗問道:“任我行死了嗎?”葉生點(diǎn)頭:“任我行是被嵩山掌門左冷禪所殺。不過在那之前,他曾經(jīng)與陸清打鬥了一番。而且身中劇毒。”東方不敗冷哼一聲:“倒是便宜了那假模假樣的左老賊!”
頓了頓。東方不敗問道:“陸清又是怎麼會失蹤的?”葉生回答:“當(dāng)時場面很混亂,左冷禪殺了任我行之後,向問天…”
見到任我行身死,向問天目呲欲裂,狂吼一聲:“教主!”虎目幾乎滴下血,瞪著左冷禪,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左冷禪擦擦劍上的血跡,居高臨下地看著向問天:“你不要急,我馬上就送你與任教主團(tuán)聚。”
輕飄飄的一劍刺下,向問天拼盡全力,身體一滾,居然躲開了。
左冷禪看著陸清笑了:“‘醫(yī)仙’,看來你也不過是徒有虛名嘛,你看,你的藥根本沒起作用啊!”陸清沒理他,眼也不眨地望著向問天,有點(diǎn)搞不懂向問天的強(qiáng)烈意志從何而來,居然在身中“清風(fēng)”的情況下,還能躲過左冷禪的刺殺。
令狐沖喚道:“向大哥!”臨陣倒戈相助陸清,他心裡一直很愧疚,如今又見任我行身死,向問天這樣表現(xiàn)。青衣少年的俊臉糾結(jié)成一團(tuán),焦急得五內(nèi)欲焚。
向問天沒理令狐沖,倒是左冷禪狠狠地瞪了眼青衣少年:“難怪嶽不羣要把你驅(qū)除華山,你這小子居然真的跟魔教中人有所勾結(jié)。”就在這個時候,一條黑色軟鞭忽然出現(xiàn)在左冷禪的眼前,向問天出手了!
向問天的武功是實(shí)打?qū)嵉膮柡Γ蝗灰膊粫幸粋€“天王老子”的外號了。雖然他幾次在陸清手上吃過大虧,但是人家陸清那是主角,作者是親媽。作爲(wèi)龍?zhí)椎摹疤焱趵献印辈坏貌粻奚蜗髞硪r托主角的偉大。
但是,左冷禪不一樣,雖然這廝是一個真正的天生的政治家,陰謀家。不過誰讓他也是一個炮灰龍?zhí)啄兀亢翢o意外的,向問天得手了,黑色軟鞭實(shí)打?qū)嵉某樵诹俗罄涠U的右臉。不過可惜的是,向問天畢竟中了“清風(fēng)”,雖然暫時用強(qiáng)烈的意志壓下了藥性,但是內(nèi)力卻打了個大大的折扣,要不然左冷禪也不會只是想現(xiàn)在這樣,不過是在臉上留下了一條血痕而已了。
大意之下,被向問天一鞭子抽在了臉上,左冷禪簡直是氣急敗壞。偏偏向問天還在旁邊火上澆油道:“左盟主臉皮真厚,我這鞭子都開叉了!”嘴角露出一絲獰笑,左冷禪道:“魔教狗賊,耍嘴皮子算什麼本事?”他邊說邊把劍收起來:“今天,我就讓你嚐嚐我的‘寒冰神掌’!”
陸清聽得“寒冰神掌”幾個字,不由面露苦笑。看來左冷禪是打定主意要?dú)⒌粼趫鏊械娜肆耍涝e,寒冰真氣一直被左冷禪隱藏了十二年,是他戰(zhàn)勝任我行以及五嶽劍派其餘掌門以奪五嶽劍派掌門之位的“秘密武器”。
顧名思義,寒冰真氣是一種極爲(wèi)陰寒的真氣。而“寒冰神掌”是一套驅(qū)動體內(nèi)的寒冰真氣的掌法,凌厲異常,是左冷禪的看家法寶。
向問天不知厲害,他瞪著左冷禪,冷笑道:“什麼狗屁掌法,你家‘天王老子’可不…”那個“怕”字還沒說完,左冷禪就出手了。
左冷禪人品雖然不好,但是內(nèi)力的確雄渾,他一出手,首先遭殃的就是距他最近的八個龍?zhí)住}執(zhí)讉冎挥X得如墜冰窟,瞬間嘴脣就凍得發(fā)紫,肌膚上也冒出一粒粒雞皮疙瘩,最難過的是,他們都中了“清風(fēng)”,提不起絲毫內(nèi)力。
看到他們這樣,向問天不敢託大,閉了嘴不再做那口舌之爭。雖然這樣,左冷禪卻不放過他。暴怒的左冷禪對上虛弱的向問天,勝負(fù)已經(jīng)註定了。而且“寒冰神掌”也確實(shí)不凡,雖然看起來簡簡單單並不繁複,但是一出手就有開山裂石之勢,跟他對戰(zhàn)的向問天轉(zhuǎn)瞬間就被陰寒的真氣凍成了一個雪人。
左冷禪越戰(zhàn)越順手,掌法越來越凌厲,向問天雖然勉強(qiáng)險險躲過幾掌,但最後還是被左冷禪一掌拍在胸口正中……
噴出一口血,“天王老子”向問天魁梧的身軀終於倒了。
“向大哥!!”令狐沖的淚水衝出眼眶,他大叫一聲:“向大哥!!!”向問天看了一眼青衣少年,嘴角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接著轉(zhuǎn)頭看著死去多時的任我行,他努力爬向任我行的方向,喃喃地叫著:“教主,教主。”
令狐沖淚如雨下,而此時的向問天,生機(jī)已絕。硬撐著一口氣,他爬到了任我行的身邊,吃力地捧起任我行的頭顱,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教主,我來陪你了!”
陸清怔怔地看著這一幕,不知不覺已是癡了:“既不能同生,倒不如共死!若是我和東方能夠死在一起,相必也是幸福的吧!”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得一聲慘叫,令狐沖回過神,怒斥道:“左冷禪,你幹什麼?”本來少年對左冷禪還算尊敬,至少表面上還是要叫一聲“師叔”,不過令狐沖恨他殺死了向問天,所以此時就直呼其名。
陸清也被慘叫聲驚醒,卻看見左冷禪手上提著一個血淋淋的腦袋,看那面容赫然便是八龍?zhí)字坏孽U大楚。陸清咬了咬牙,卻沒有開口,還用得著說嗎?左冷禪擺明了是要?dú)⑺廊吭趫鲋肆恕?
果然,左冷禪對令狐沖獰笑一聲:“不要急,很快就輪到你們了!”他嘴上說著話,手上卻不停,又是一劍刺向桑三娘。不到一分鐘,就解決了八個龍?zhí)住W鳡?wèi)武林中人,尤其是有身份地位的武林中人,出手對付手無寸鐵、毫無反抗之力的敵人,並非一件光彩的事。
但是左冷禪卻殺得興起,黃色長袍上沾滿了鮮血,再配上臉上那道被向問天一鞭子甩出的深可見骨的血痕,五嶽盟主左冷禪看起來猶如一個從地獄裡跑出來的惡鬼。踏著滿地的鮮血,他緩緩走向了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