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
“活該。”
……
煮酒沒頭沒腦地罵了兩句,我感到莫名奇妙,擰著脖子看他。
“不就是個曹操嗎,用得著我出手?”煮酒鄙視道,“你這個臭小子,白費(fèi)師父栽培一場,先是無志,如今心生大志,卻出身不利,你手中方天畫戟是用來看的嗎?什麼因果,什麼砸花砸草……我***。”
我不爽地回罵,“我***。”
煮酒神情激動,“還妄動嗔念,狗屁。”
我深感頭疼,倒後悔反擊,煮酒的話緊箍咒一般煩的厲害。
“跪下,向老子磕頭。收你做徒弟端得是辱沒了老子的英名。”煮酒不依不僥,一隻手扯上我臂膀,想把我從馬背拉下。我一把將其甩開。
煮酒氣得吹鬍子瞪眼,連聲道:“好!好!好!翅膀硬了,小兔崽子。”
我暗道不妙,昨天晚上看了小桃紅的身子,這老東西肯定懷恨在心欲公報私仇,否則也不會這麼灌了火藥地針對我。迎對千人我有辦法,但煮酒文武雙全,打不過他,又不敢太放肆地咒罵,只好忍氣吞聲,高順想過來幫我,但被我一個眼色勸了下去。
我兩隻眼睛骨碌碌轉(zhuǎn)動,觀察著四周。也是天無絕人之路,在一個微凸的山坡上一個文士負(fù)手而立,默默看我。我靈機(jī)一動,立刻對其喝道:“yin賊。”說著拍馬奔了過去。煮酒與那文士皆是一愣,兩人茫然地在大片土地上觀察著,哪裡有yin賊?
我衝過去,用力將方天畫戟扔在文士腳下,然後迅速跳下,扯起他領(lǐng)子,怒道:“yin賊。”
煮酒追過來盯著那人看了半晌,罵我,“行了,行了,你那點(diǎn)伎倆換了是鬼也能輕易看破,yin賊?除了你,還有誰能擔(dān)得起這個稱呼?”
我鬆開手,向文士身後望了幾眼,“咦,剛纔這裡有個拼命掙扎的姑娘嗎?”
文士有點(diǎn)尷尬,回頭張望一陣,作揖道:“溫侯,小人在此久侯多時,實(shí)未見到什麼女子。”
煮酒狠狠向地上唾了一口,“你他媽好的倒沒有學(xué)會,這種無恥的方法倒是掌握不少。悲哀,悲哀,真是悲哀。”說著大搖其頭,牽馬走向小桃紅。
我暗歎口氣,悲哀?這老東西如果不“逼”我,我用得著這樣嗎?我撥起方天畫戟,呆呆看了陣遠(yuǎn)處,掉轉(zhuǎn)身形。
“今天下分崩,英雄並起;今曹操私仇,兗州空虛;溫侯乃當(dāng)世能幹,若此時突襲兗州,何愁剛纔這個老東西罵你?”文士說過,向煮酒的背影倒起大拇指,然後倒立。
我心頭一驚,此人也太強(qiáng)悍了,居然能從片言中得知煮酒“虐待”我,當(dāng)下動容,恭敬道:“老先生如何稱呼?”
“陳宮。”
“陳宮老先生。久仰,久仰。”我急忙向此人行禮,不管遊說三國成敗如何,但這個人物卻是小瑾萬分叮囑過的,幾乎可以與高順相提並論,只是此人功力不行,但心頭計(jì)謀卻是厲害之極。
陳宮急忙向我回禮,“溫侯故友張邈願意與大人共謀大事。”
張邈?我表面不動聲色,有李肅在前,我對張邈是不是自己的朋友不敢輕易否定。既然陳宮說是朋友,哪就是朋友,反正多條路嗎,也不錯。
攻兗州其實(shí)也是打消煮酒的看法,不要以爲(wèi)我只擅長嘴皮功夫。另外也想給曹操一個教訓(xùn),讓他將士吐我口水,媽的,背後給你一刀,讓你再囂張。
考慮到狼軍數(shù)量偏少,我徵求了一下陳宮的意見,“這是不是找死?”
陳宮高深莫測地笑笑,道:“大軍早已壓進(jìn)兗州,只是缺少溫侯這等英雄之將。老夫在此久侯,只爲(wèi)此事。我相信溫侯非池中之物,定以光明前途爲(wèi)重。”
陳宮這幾句馬屁拍得我舒服之極,覺得他那把山羊鬍子也順眼了許多,嘿嘿道:“曹操確實(shí)很囂張,剛纔跟他講道理,他還飛揚(yáng)跋扈,是該消消他氣焰了。”
“曹操乃禽獸矣!”陳宮呼吸急促,“當(dāng)年我見爲(wèi)刺殺董卓,不失英雄風(fēng)範(fàn),誰知救他一命之後,竟將呂老伯一家人全部殺死。唉,有時候想想,其實(shí)錯的是我。”
我安慰道:“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不要往心裡去。人都會被表面現(xiàn)象矇蔽的。”
陳宮悲嘆兩聲,道:“溫侯,兗州就全靠你了。”
“放心吧,從今往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陳宮大受感動,哽咽著搭上我的胳膊,“怎麼早沒有遇見溫侯……”
呂布,是個符號,不敗的符號。
本來與張邈說好攻打兗州,但去到那裡已發(fā)現(xiàn)人去樓空,不少人只顧逃命,嘴裡叫著:“溫侯饒命,溫侯饒命。”與此同時濮陽也被我這股氣勢震住,緊閉幾個時辰城門,然後裡側(cè)人從別處悄悄溜走,等我號令大軍衝上城樓時,才訝然發(fā)現(xiàn),城上的守衛(wèi)竟是些惟妙惟肖的草垛子。
張邈還想打鄄城、東阿、範(fàn)縣三處,但我考慮到曹操,心有不忍,不管怎麼說,兩人交情有一點(diǎn)。我還不想讓他無家可歸失去雄起之地,便悄悄派人給僑裝路人甲給死守徐州的他發(fā)了封書信,大體內(nèi)容就是:兗州,濮陽已被張邈等人攻陷,如果再不回來,汝等此生完結(jié)。
這種勝利勝得無趣,張邈盛宴款待,弄得我倒有些不好意思。只有煮酒這個老東西看不起我,一個人在那裡喝酒。喝了幾杯,他藉著朦朧的醉意摸向他的起居之所,估計(jì)是找小桃紅去了。
“寶刀未老。”我故意大聲對煮酒的背影說。煮酒回過頭,面紅耳赤,罵我無力。
最近感覺酒力大盛,我又喝了幾杯,搖搖晃晃地站起,覺得人活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也恍然許多風(fēng)流人物將酒與美女扯到一起的故事。酒確實(shí)是件好東西,適量一點(diǎn),天下幾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換來這一刻的舒服。
“溫侯留步。”陳宮忽然恭敬地對我說。
我回過頭,直勾勾地看了他一陣,旁邊的張邈可能覺得我眼神有些特殊,乾笑一聲,打斷道:“溫侯若不嫌棄,吾家有數(shù)十美女……”
我擺著手打斷,“算了,沒有喝醉的情況下,我喜歡找我的小瑾。”
“要不……再喝幾杯?”張邈試探性地問。
我看張邈笑得曖昧,心裡對他口中的數(shù)十美女一陣遐想,含糊不清道:“再喝幾杯就再喝幾杯。”當(dāng)然,再喝幾杯,我也不會做出對不起妻妾們的事。這麼做主要是男人間常用酒來衡量友情,我多喝幾杯,不過是間接地告訴他咱們的“友情”不錯。
“不敢喝了,不敢喝了。”陳宮揮手道,“曹操不知怎麼得知兗州陷落,此時已安營至濮陽,伺機(jī)出手。”
我可能確實(shí)喝得多了,當(dāng)下也沒有猶豫,直接拉上張邈的手就登上城樓,扯開嗓子將曹操大罵一番。事後,我深爲(wèi)自己這件愚蠢的事懊惱,對張遼也越來越留了心眼,免得一覺醒來已到曹操身前,然後由對方一刀嚓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