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自己聽錯了,回過頭髮現山娘與九公主也齊齊向外張望。我鎮定地將兩人安排到牀上,皺眉思索著,燒雞怎麼會自燃呢?顯然是受了不明原因,讓我奇怪的是,煮酒一直鼓勵我泡妞,爲何今日會如此反常?聽他的口氣似乎帶著幾許沉重。
沉重之態在煮酒身上並不多見,與董卓對話提到“阿詩”他有過,前些日子“求”我不要殺董卓有過,除此之外俱是輕鬆嬉鬧。
煮酒一字字道:“出來?!?
我心裡也騰地升起一股火氣,你說把小瑾安排在董卓身邊我同意了,如今正想美美地與山娘公主嘿咻,居然沒理由地跑出來干涉。
我是你徒弟,可是不能因這個原因你就什麼也管我吧?
我決定出去跟煮酒好好理論一下,爲防言詞激勵產生肉搏,走出去便將門死死卡上,免得山娘她們她們跑出來阻止。煮酒的目光冷血無情,陰著臉將我拉到一邊,道:“以後不要碰山娘。”
我冷笑道:“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
我青筋暴露,怒道:“不可能,如果不是你,小瑾她現在就在我身邊。我也不用提心吊膽,擔心她有什麼不測……”
煮酒皺了一下眉頭,小聲道:“我不是給她穿金甲衣了嗎?”
“狗屁,換了是你把自己的女人穿個金甲衣丟給一隻禽獸,你放心嗎?再者董卓每天又是鮮花又是情詩,小瑾性格特殊,我實無把握她不變心?!蔽覛饧睌牡?,“現在你居然不讓我碰山娘,怎麼,計劃把小瑾調回來讓山娘這個胸狠的女人施展才華?”
啪。
煮酒非常乾脆地給了我一個耳光,我正犯愁找什麼理由毆打師父,煮酒這一突然正合吾意,只是他媽的也太狠了一點。我分明能感覺到左臉在一剎那腫了一指厚,我飛快地跳起,兩顆拳頭衝向煮酒的鼻樑。煮酒一伸手便將我整個人扯到地上,一腳蹬著我的脖子,雙目炯炯,也不知在想什麼。
我悲痛地一閉眼,這世上老子就對付不了眼前這廝,早知受他腳下之辱,當初說什麼也不學他的狗屁功夫,還說什麼六親不認天下無敵。
煮酒不想將事情鬧大,伸出手,示好。我狠狠向他大掌裡吐口水,扭過腦袋,不予理會。煮酒擦掉手心的口水,嘆了口氣道:“師父我很迷茫?!?
“迷茫?”我嘲諷道:“腦殘吧你是?”
“師父求你,不要碰山娘,她是個苦命的孩子?!?
“小瑾呢?她更苦?!毕氲揭寥思t瑾莫名奇妙隨我來到東漢,我心裡一酸,敏感的淚腺無法自控。
煮酒見我滑出眼淚,立刻露出不悅神色,哼道:“隨你便,記住麻將牌當中那塊燒雞就行了。再多的話我也不想說。”
我趁煮酒不備,猛地衝他鼻子打了一拳,頓時各種顏色的液體蓬勃而發。煮酒齜牙咧嘴,萬萬沒有想到我會來一招,大吼一聲,兩顆拳頭分別衝向我的腦袋。我將眼一閉,感覺自己命苦,好不容易來東漢一趟,好不容易享受一下妻妾成羣,卻冒出煮酒這麼一個蠢貨橫加干涉,還要化燒雞爲枯骨。你有法力直接把董卓直接打進十八層地獄,有刀山有火海,你要我一介俗人以自己的女人作賭是怎麼一回事?
煮酒總還是沒有打我,但他咬牙說了一句話:“老子讓九公主與夕淚也捉你燒雞成灰燼。媽的?!?
“我***,煮酒?!蔽遗屝n冠,指著黑暗中縹緲飛逝的背影破口大罵。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山娘與九公主一臉惶恐,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搖搖頭道:“別說了,洗洗睡吧!”
兩人誤解,忸捏不安。
她們越忸捏我就越蛋疼,這叫什麼事啊?美好的生活竟因得罪煮酒化爲泡影。
熄燈後,九公主與山娘兩人分別向修長的大腿撩撥我,兩人也很納悶,一向好色的相公,今夜怎會如此安穩。我有點受不了她們的挑逗,但又不敢輕易涉險,只好緊緊咬著牙關承受。後半夜,我感覺再不離開這張牀就得咬舌自盡,穿衣走到院子裡捉起葫蘆淘了兩瓢水將自己淋了個透心涼。
剛舒服了一點,煮酒忽然又出現了。
兩人四目相交,各懷鬼胎,神奇的是我居然向他露出一個笑容。
“知道錯了嗎?”
我左右思量,就算現在暴跳如雷日後也肯定會原諒他,便弱弱道:“知道。”
“看在你認錯態度較好的份上,師父告訴你一個秘密。”煮酒貼近我的耳朵,神神秘秘道:“等董卓的燒雞到你手中,你的燒雞就康復了。”
我茫然道:“什麼意思?我不太能聽懂。”
“彈彈到死,是董卓最好的死法?!?
我恍然大悟,同時也有一種荒謬的感覺,默然半晌小心道:“師父,哪我什麼時候就可以對董卓……”
“快了?!敝缶茢E頭仰望星辰。
我點點頭,又小心問道:“師父,你爲何不讓我碰山娘?”
煮酒卓爾不羣的臉色隱起一絲愧疚,直勾勾地盯著我,弄得我心裡直發毛,他一步步走向我,忽然一掌打在我頭上,沉聲道:“有時候真想殺光你身邊的所有女人。唉,都是師父自作孽,從董卓哪裡偷來個孩子以爲是他的骨血,便從小將山娘安排風月場所。誰知二十年過去,竟發現山娘是我與阿詩的骨血。徒弟,記住,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之前師父跟你說過的六親不認不要放在心上?!?
我一下想起董卓說他女兒三歲胸大如十三歲的事,當時以爲他張嘴編故事呢,現在看來凡事都是有依據的。兩人呆呆站了片刻,煮酒說還要去郿塢看看。我急忙道:“師父……”煮酒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沉重道:“年輕人就是不懂事,要節制。”
我差點飆血,盯著賊笑不迭的煮酒徹底無語。不過,倒是欣賞他處事的態度,也只在痛苦的時候想想痛苦,不像我,在快樂的時候也多些杞人憂天的感觸。
郿塢終於竣工。
那天很熱鬧,董卓宴請四方,在竣工席上自號“尚父”,封弟董晃爲左將軍、鄠侯,侄董璜爲侍中,總領禁軍。董氏宗族,不問長幼,皆封列侯。因爲伊人紅瑾,他沒有給我任何官職。雖然我不在乎,但受不了李儒的挖苦。男人嗎,再不要面子也希望有點自尊。
董卓得意忘形,招呼衆人飲酒作樂,如果不是伊人紅瑾存在,他完全有可能又召喚出上次溫明園議事的火熱女郎。我發現董卓變了,帶了一點書生氣,時而流露一點溫文儒雅的氣息。這一幕讓很多人感動,激動的淚水此起彼伏。
人與人之間最大的優點就是寬容,王允這些正直官員也不再計較董卓過往的種種不是,俱私下交流董卓判若兩人的奇變。於是,王允倒更堅定了將小瑾嫁於董卓的決心,當著百官磕頭後大聲宣佈。伊人紅瑾年齡太小,雖多些刁蠻,貌似天不怕地不怕,但她還未能領悟人心狡詐,竟含羞答應。
一時間有罵小瑾“賤人”者不計其數,因爲小瑾的直率觸犯了東漢男人的底限。
王允臉上有點掛不住,咳嗽一聲,董卓立刻會意,急忙招呼左右將小瑾帶下。
我一看不妙,如果再進行下去,董卓完全有可能直接洞房。腦袋急轉,立刻生出一條注意,快步走到董卓面前,耳語道:“大人,你今天的變化讓大家很難接受?!?
董卓本是暴躁之輩,我的意思是讓他急喚火熱女郎出來,誰知董卓皺眉一想,立刻指揮八大金剛拖出數十人,或斷其手足,或鑿其眼睛,或割其舌,或以大鍋煮之。哀號之聲震天,百官戰慄失箸,董卓飲食談笑自若。
底下司空張溫眼色露出幾許不忍,這一幕立刻讓董卓捕捉到,哼了一聲,讓我下去砍了。我推說郿塢剛成,我乃大人義子實不適做這些事。董卓點點頭,道:“哪就讓八大金剛吧!”
少頃,張溫人頭取來,百官失色,魂不附體。小瑾不在身邊,董卓也不再裝文生,哈哈一笑,道:“諸公勿驚,張溫結連袁術,欲圖害我,故斬之。公等無故,不必驚畏。”衆官唯唯而散。
王允臉色大變,先前對董卓的一掃而光。呆滯半晌,輕嘆一聲,恭聲對董卓道:“大人,小女好些日子沒有回府,今夜臣想與她一聚,懇請大人準許?!?
董卓面有難色,自言自語道:“小蟬說郿塢完工就讓任我輕薄……”
王允神秘一笑道:“大人,今夜明月高升之時,臣會讓小女獻給大人一份非常沉重的禮物?!?
董卓動容,失聲道:“沉重的禮物?”
“小女年方二八,色伎俱佳……”
“色伎俱佳?”董卓慢慢站起,“意思是小蟬身上的刺可清除?”
“刺?”王允怔了一下,有餘地地迴旋道:“我儘量除卻?!?
我看王允說得沒有把握,情知董卓要完了。我暗暗運習一遍體內正氣,有莫名的興奮。董卓高高在上的命運終於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