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找我?我只不過是一個平凡女子,怎麼會入了傾慕姐姐的眼?”厲語陌緩緩往後挪動著身子,儘量離曲傾慕遠一點。她覺得眼前這女子不安好心,定是有圖謀而來。
黑暗中看不清曲傾慕的表情,只聽得她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些,“何必那麼緊張?我又不是洪水猛獸。我還沒有問你的名字呢。”
厲語陌正想說出口,卻一怔,‘厲’是國姓,若這樣告訴她,豈不是暗中透露了自己是皇族的人,怕是會招惹麻煩。
如此一想,她緩緩開口,“我姓冷,名凝月。”
“冷凝月?”曲傾慕勾脣輕笑了聲,“相逢即是有緣,那我直接喚你爲凝月了。”
厲語陌懷疑不減,雙手漸漸往下,覆在腰間,似乎只要曲傾慕再往前一步,她就要抽出藏在腰帶裡的匕首。
突然一陣風波襲來,吹亂了厲語陌的長髮。髮絲亂舞,遮住了眼瞳,她只隱隱約約看見眼前女子飄揚的衣袖以及微微發(fā)光的袖口。
厲語陌渾身難受,口中腥甜,耳邊傳來陣陣凌亂的聲音,如幽靈一般鑽入耳廓。這聲音不斷干擾著她,令她無法凝神,心緒不定,胸口猶如壓著千斤巨石,沉悶萬分。
這個女子究竟對她做了什麼?讓她渾身不舒服,幾欲暈厥...
曲傾慕見厲語陌氣喘不已,頗爲難受,轉而收回手,淡淡說道,“若我說,我小時候曾被捉到黑窯裡來,因是女孩身才免去一死,但是卻親眼看見自己的孃親被侮辱、被逼瘋,最後拉起刀劍幫著黑窯裡的人將她的女兒的腿筋抽斷,丟進妓院。你會信麼?”
雙手一震。
厲語陌挑了挑眉,心裡卻無絲毫波瀾,“你與我素不相識,自是沒有必要騙我的,我當然是信的了。但這麼說,你是回來...”
“黑窯存,我故亡。”一句淺淺淡淡的話迴盪在寂靜的地牢裡,厲語陌有些心驚,這個女子當著一個陌生人面前說出這種話,就不怕她告密?
薄脣輕啓,語調委婉,“給你兩個選擇,幫我或者死。”
“你威脅我?”厲語陌握住了匕首,眼中有些怒火。
曲傾慕緩緩道,“何必生氣呢?我看上你也是有理由的。如此說只是給你一個幫我的理由。我可以教你武學,讓你的武藝在短期內突
飛猛進。但作爲交換,你必須幫我做一些事,讓我有充足的時間和條件報仇。”
曲傾慕微微頓了下,見厲語陌似乎有些遲疑,繼而說道,“這些女子當中,可有人是被困了十年有餘,一天只食一餐,只喝一碗水,你受得住麼?你若不想做,我憑一己之力還是可以出得去這地牢,復仇時大不了也就是同歸於盡。但是你已知道我的目的,我怕事情泄露,也會先除去你...”
聞言,厲語陌微微垂眸,如今還有何辦法?進退兩難。“不用說了,我答應你便是,你要我去幫你做什麼?”
曲傾慕鬆了一口氣,“這事到時再與你說,這些天你要學會一套簫術。方纔你覺得胸悶氣短,便是我用蕭術干擾了你。”說罷,曲傾慕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個翡翠綠色的短蕭,那蕭比兩隻手掌的長度稍長一些,很是小巧,在黑暗中散發(fā)著幽綠的光芒。
“簫術?這算是武學麼?”厲語陌站起,上前去接過簫,放在手裡細細打量著。這蕭看上去也沒有發(fā)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做工尤其細膩,顏色均稱,是天然翡翠玉所做。
曲傾慕輕笑了一聲,“你可別小看這簫,這可是聞聲可畏的奪魂簫。等你技藝修到如火純青之時,只要聽到這簫聲之人便會頭痛欲裂,完全失去戰(zhàn)鬥能力,時間越推移,那人的生命力便會越來越弱,最終殺人於無形。但並非所有人都能使用這簫,使用者必須有極強的心法和內力,不然會反被奪魂蕭所噬。”
厲語陌心裡一驚,緩緩說出,“你這是叫我拿命去幫你麼?我身子孱弱,可是一絲內力都沒有,又如何能操縱這簫?”
“呵呵,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好了,現已子時,你且先睡去吧,明日我便會教你吹簫的技巧。”
厲語陌剛想說她怎麼可能在這時還睡得著,但只見眼前的女子從懷中抽出一條絲巾,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厲語陌聞到了一種若有若無的香氣,頓時一陣睏乏,不知不覺中倒在地上沉睡了過去。
曲傾慕又是輕輕一笑,摸上厲語陌的臉龐,“這張臉還真醜。”
說罷,也不作猶豫,將厲語陌的身子扶正了,雙手凝聚一股內力,瞬間照亮了整個獄房。隨後猛然提手,將掌心上凝聚的內力打進了厲語陌的體內。
厲語陌身子承受不了如
此大的衝擊,一口濁血便噴到了地上的茅草上。
眼前盡是朦朦的重影,四周仿若白茫茫一片。厲語陌好像身處在雲海裡,在不斷地翻滾著。但渾身卻又像著了火一般的熾熱。
忽然她感覺有人不斷在拍打著她的臉,還有一陣低低的哭聲傳來。
接著便是一雙冰冷至極的手覆在了她的臉上,厲語陌猛然打了個冷顫,緩緩睜開了微濁的雙眸。
地牢裡猶有幾分亮光,她向四周看了看,一映入眼簾的便是曲傾慕,那女子臉色鐵青,顯得十分疲倦,雙手上有一層薄薄的冰繭。厲語陌神色一變,便想開口,卻不料在這時有一個嬌小的身影衝進了她的懷裡,並伴隨著濃濃的哭腔,“娘娘,您總算甦醒過來了,您都已經昏睡兩天了,還發(fā)著高燒,奴婢都快被嚇壞了。”
小白也不知何時鑽到了玉綃的衣服裡,此時也瞪著紅紅的大眼看著她。
厲語陌心裡微微一顫,低下頭安慰了玉綃一番。隨即便看向了身前的女子。而曲傾慕在看到她的目光後,輕輕笑了一聲。
“什麼都不要問,從現在開始只聽我說,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黑窯每二十年開一次大殺戒,殺光窯子裡關押著的所有人,恰好八天後就是二十年之期,把握好時機你便可以逃出去,如若不然,就會死在這裡。”
聞言,厲語陌愕然地看向了那女子,她仍在輕笑著,嘴脣沒有絲毫的抖動,她就那樣站在那兒,明明沒說一句話,但厲語陌卻清楚地聽見了她的聲音。
只是周圍的女子卻好似沒聽見那話似的,仍舊各做各的事。
“你不用驚疑,我是在用內力傳息法跟你說話。前日我已經往你體內注入了不少內力,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你的身體與常人有異,而且你的穴道不通,我的內力很難打進你的丹田。而那些被打進你體內的內力只能遊走在你的身體四周,造成了你脈象的混亂,所以纔會引發(fā)高燒。”
曲傾慕微頓,話裡有一些失落。看了眼厲語陌,隨即那聲音又傳了過來,“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要是這時候纔想辦法將那你體內遊走的內力引渡去丹田處已是來不及的了,倒不如你嘗試將徘徊在身體四周的內力凝聚在十指上,然後用指吹簫。”
(本章完)